第79章 文武雙全是狀元
- 異界武林神話
- 點夏言永
- 4216字
- 2024-10-01 23:30:59
“或許是有什么新勢力出現吧,又或許是天降福氣于咱們段理國、呵,亦或許是陛下欲與眾臣、子民同樂吶!當然了,如果你是真的不想當個糊涂蟲,想要知道些什么,那么你倒是可以好好地、仔仔細細地看看下面那位身穿錦衣、渾身玉璞的飛公子,或許你就能從中猜測到點什么了。”
齊升宣的目光又慢慢地出了神,頭都沒有轉地就告訴了對面白面小書生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范仲略微蹙了蹙眉頭,瞬間便有五六道心思從他眼前劃過,緊接著他突然哂然一笑道,“就那個二貨?”
目光略瞟了斜下方一眼,隨即搖了搖頭吐了一句,“不知所謂的人!“
這兩句話,或者說這兩個詞,讓剛剛有些出神兒的齊升宣又猛然地斷了思緒,再一次地從那棵老柳樹上面回轉了過來。
齊升宣難得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是要重新搭上某根弦,又似乎是要好好地、仔細地琢磨一下對面這位很有小天才之名的公子哥話里面地意思。
先是有些驚訝,隨后才是恍然,齊升宣不由地流漏出了“你終究還是太年輕了,后輩!”這樣的表情。
白面小書生范仲在這方面很是敏銳的,他直接從對方沒有控制住地表情中,看出了那絲笑地意味。
他很熟悉他面前坐著的這位,熟悉他的為人和性格。
那是一個很少會這么笑的人,還是這么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
一直以來,范仲一直是很認可對方的,認可對方的才華和為人。
在他的下意識里,甚至可能有他自己都沒認識到的一種略微有些模糊般地兄長似的依賴。
至于他自家里也是有一個嫡長兄的,不過他的那個嫡長兄,想到此,范仲心里暗暗地“忒”了一口,用“平庸”來形容都算是高抬了對方兩個臺階。
若不是占著“嫡長”兩字,這以后的族長以及御史臺那里怎么會有他的位置。至于具不具有稱職的能力,呵,隨便任上個三年、五載的,基本上的常識、路數也就門清了,只要在朝堂不犯上什么大錯,不管族長是誰,是什么樣的人品、能力,只要他是嫡長,那么他就是未來的族長,那御史臺或正或副的,也必將有他的一個位置,這便是朝堂上的“世家大族”。
難得地,白面小書生范仲并沒有生氣和憤怒,他一貫是十分厭惡各方面被人小覷的,是在任何方面上的。
但眼下,更大地好奇吸引了他。
在他心里,如果他們兩個人同時參加一屆會試的話,那么他的這位齊兄當是他奪魁元的最大敵手。
甚至是在有些時候,一向自傲如他這般人物,都會生出高山仰止般地“錯覺”。
看著一向自詡“老成”、“天才”的小老弟也有這么新嫩“經驗菜”的時候,齊升宣仿佛突然來了興趣,身體微微前傾,右手拿起自己放在桌邊上的檀香折扇,輕輕一彈,扇面打開,在桌面上輕輕地扇了兩扇,隨后一籠,復又放回原先位置。
左手端起面前的一杯茶茗,茶香混著檀香清心,嘬了一大口,隨即閉上了眼,露出一副十分滿足的神情。
范仲看到這,頓時有點無語地撇了撇他的嘴角,他最是熟悉他的這位知交好友了,當下一拱手道,“齊兄請指點,聽說明杭湖最近新入了幾把泥金扇,弟當為兄求之一把,可否?”
“哈哈,泥金帖報,喜信自來。明歲春闈,當真有勞賢弟厚贈了!”
只見齊升宣眉目里帶著喜意,顯然是對這份“厚禮”十分滿意的。
范仲一向“放蕩”、“傲氣”的神情微斂,他知道對方這位齊兄是要開始說正事了。
什么泥金扇的,雖然很是貴重,但對于大理皇城的范家、齊家來說,卻也不算什么太了不得的東西。
他的這位齊兄是在點撥他的這種“求學問知”的態度,是在滿意他的這種成長。
“可惜了,皇城范家、齊家終究是互相不對付的,積怨極深!”白面小書生范仲心里突然莫名地有些黯然。
“咱們這段理國,是周遭小霸主國,國勢近些年來越發強盛,吾皇也是英明、神武,”齊升宣說道這里,下意識地停頓了下,補了一句“仁慈”。
“但范仲小兄弟你可知道,在百年前,我朝發生的那件大事,雖然……是換了國姓,但血脈卻終究是保存了下來,百年來,皇家后族也必出于段氏,以史鑒之,可以算之為'仁'了。”
范仲愈加深沉的臉色,極不妥當地出現在他這個年歲還不過二十的少年人臉上,這是每個皇城世家子弟都知曉的,卻又很少會提及的一些東西。
想他范家,據家族史傳,從前……開始就是每代皇帝的近臣,世代的公卿,左右丞宰、六部首官,必有其家族的一個位置,哪像如今的族人,目光已經短淺到整個家族圍著一個區區御史臺打轉近百載……
“域之大必有霸主之國,域之強必有超級之宗門,自古已然,鮮有異數。我段理國稱霸南天域,可謂之小霸,那葬身于群山內腹的逍遙宗門,卻是聞名于天下的超級宗門,也就是你眼前、樓下的這個、在最近極出風頭的錦衣玉飾的小子所在的宗門——逍遙內宗。“
齊升宣低聲地道出這么一段話。
眉頭緊思的白面小書生范仲,同樣也是身體前傾,手掌半撐著桌面,低語帶著疑惑問道,“霸者,國也,掌四季、明日月,是民之所生,又雨露雷霆皆出于上,國強民富,方能霸者四方,我段理國謂之小霸,足以稱之。可那逍遙內宗,不過一江湖門派,小弟不算才,卻也曾聽江湖他人傳聞,其有逍遙外宗和逍遙附宗一說,雖根基在群山之內甚有名氣,但終究不過江湖之流。據茶坊說書客所說,那逍遙附宗略遜于搖光劍宮,逍遙外宗略強之,如此,安能與吾之上國相提并論?”
白面小書生范仲所說的搖光劍宮,是群山數的上的一流大門派。近些年來,其門下有一位女副宮主,更是和朝廷多有關聯,算是段理國一般朝臣、文人比較熟悉的江湖大門大派了。
但通常對接這些江湖門派往來的不過是尋常捕快衙門、巡城校尉這種不入流或者雜色袍子的小官小吏。
沒錯,雖然范仲、齊升宣這種還沒進身官場,不過是舉子的名頭,卻也沒太把這些五六品級以下的放在心上,畢竟是他們是段理國大理皇城上百載、甚至幾百載的官宦世家、豪族望門,門生故吏可以說是多如牛毛。
小書生范仲的一貫經驗、意識里,所謂江湖、所謂名門大派,不過是朝廷默許的“占山為寇的毛賊”亦或者是偷漏朝廷稅收的“不良商的集合體”。
閑暇之時,他倒也曾思考過,為何近來,國之收入逐年的減少,國之民生活的越發清貧,他平常所聽人說過的江湖人、江湖事,讓覺得有很大可能就是因為江湖的原因才導致的。
齊升宣又眨了眨眼,突然渾身放輕松了下來,不再凝神注視著眼前這稚嫩的面孔,也不再轉首去顧那棵在深秋里愈發蕭瑟的“老柳樹”。
只是在他的臉上,很難得地顯露出一絲明顯的溫和笑容,“畢竟他的這位小友,雖然天資不凡,但終究還是一個年歲不過雙十的少年人,說是長于豪門大宅之內,卻也不盡然,其相對于他的同齡人來說,已經算是很有見識的了。”
不過,這還差的遠呢。
“又是因為江湖么,竟然已經到了能威脅到朝廷恩科取士的地步了么。”
范仲雖然是問著,但語氣好似十分確定了一般,隨后,他有些痛苦和迷茫地望向了齊升宣這頭。
當齊升宣聽到這,他突然明了了,他的這位天才小友剛才的思緒究竟是些什么了……
齊升宣皺了皺眉頭,也是十分認真地斟酌了下他接下來將要說的話,畢竟他和他的這位范仲小友還是有著很大地不同的。
“范仲小兄弟,你可曾親眼見過江湖、親身入過江湖,還有可曾聽人說過,有人或者是有人心的地方就有江湖?”
范仲愣了一下,他是文人,也是大理皇城內近些年來最年輕的舉子,是大家公認的天才。
他不但有天資,更是懂得“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的道理,因此,他喜歡書卷和思索,“齊兄是說,小弟空讀萬卷而沒去那行萬里之路,導致方向偏頗了么?”
言于此,他目光更是迷茫了。
齊升宣見談的深了,而眼前的這位“小天才”又很明顯地鉆了牛角尖,隨即“呵呵”一笑道,“來,陪愚兄喝上一杯,今日本快活事,何足憂!有人就有江湖,朝堂也是江湖。天下之大,非賢弟心中所思,亦非賢弟眼中所見、耳中所聞,浩瀚無際、蒼茫緲思,他時若有機緣,為兄定帶賢弟去見識一番這浩瀚的天地!”
言于此,興之所至,齊升宣復又起身,給自己浮了滿滿一大白,仰面一口而盡,發出“啊”的一聲舒爽長嘆。
“賢弟,今日這朝廷恩科,就與樓下那渾身玉璞、錦繡的少年郎有著莫大干系,陛下也當真帝術有道啊!”
范仲見此,雖然還是不大明白其中的“訣竅”,但情之所至,亦是來了豪情,伸手去奪了那壺酒,來到窗前,死死地盯著樓下那少年郎,仰面咕嘟、咕嘟地痛飲了起來。
見此,齊升宣也是“哈哈”地大笑了起來,同時心中卻突然冒出了一道影子,想起了一句話,還有一個人的名字——苗……
高飛突然覺得身體一寒,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隨后又隱隱地聽見不遠處一酒樓里,有人哈哈大笑之聲傳出。
抬頭一望,卻見那酒樓二樓窗口,有一面白、稚嫩的小書生,正探出窗口,昂著首,對著手中酒壺狂飲。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高飛見那酒壺底,還有那小書生都是正好朝著他的這個方向的,甚至高飛還有種錯覺,那爽朗笑聲也是奔著他的這個方向而來的。
高飛急忙晃了下腦袋,驅散掉這種不靠譜的、莫名其妙地想法,拽著白小胖急切地從人群中穿梭,一路算是小跑一般地過鬧市,直奔自家府邸后門所在的那條小巷。
皇宮大內,七禁之中,上書房,在寬大地龍椅上坐著一位黃袍老者,正面無表情地聆聽著下方跪地之人的對奏。
“皇上,這次恩科,著實是太過突然,臣下等諸多衙門、部屬俱是手足無措,不知圣上之心,臣等惶恐,望陛下能指點臣等一二,臣也好、也好,”
沒等這位一身大緋紅官袍之人說完,段理國瑞景皇帝便已開了口,冷冷地打斷道,“褚愛卿啊!這次恩科是朕特別矚意的,按往年恩科的慣例便好,除卻其他,這次殿試的三甲前三,朕是要親自過目定格的。”
“嗯,再傳下一句話,這屆恩科,朕要的是,文武雙全的狀元郎。”
說到這里,瑞景皇帝似乎是又想到了些什么,臉色隨即恢復了如常,一臉和藹和笑容再次顯露而出,但其渾身上下的寒意卻不減分毫。
跪伏在地上的一身大緋紅官袍之人,赫然是當朝從一品大員、禮部第一人尚書褚誠,算是歷經兩朝的老人了,是幾百年傳承的世家大族褚家之長。
褚誠這些朝臣私底下是希望取消這次恩科的,但很明顯皇帝陛下不允許。
突然出來這一場恩科,很明顯會打亂很多朝臣的一系列動作。
往常,朝廷的東西都是有慣例的,尤其是在朝廷取士方面。
但如今慣例被打破,明顯激化了某種矛盾,如今段理國的皇權是異常強大的,臣子是爭不過皇權,那么矛盾就只能轉移或者轉化。也因此,深諳其中道道的都起了各種各樣的心思,有明哲保身奏本養老歸鄉的,有作為先頭兵上書攻訐對手的,也有迎合上意要把這次恩科大辦特辦的,其中更是有幾道奏本暗暗地把問題指向了群山江湖……
不知過了多久,上書房內,空無一人,只見御龍桌案之上,留有一副尚未干透的皇家墨寶。
上面書有兩聯一行,兩聯是“扛榜的榜眼”、“風流的探花,”,一行橫批則是“文武雙全的狀元”。
字跡蒼勁有力,力道幾乎是透過了宣紙,隱隱地印在了案面之上,十分明顯地彰顯出寫字者必然是一位內功已然巔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