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路歐琪的問題,莫尹南頓時掩去了臉上溫和的笑,他看著她稍稍沉默了片刻,而后垂眸沉沉的輕笑了一聲,“既然知道,又何必多問呢?”
路歐琪直盯著他冷漠的眼睛,痛在心間蔓延,她艱難笑了。
莫尹南銳利的眸光一閃,望了她半響,聲無波瀾道:“一個女人有時候太過聰明了不好。適當笨一點,就不會有那么多的傷心事。你這又何必追根究底?到頭來,也不過是為你自己……傷心而已。”
這就是這幾日日日與她纏綿悱惻的男人?這就是他讓她一次次心動的幾乎毫無保留的男人?
他的話語,如同鼓槌重重砸在她心上,痛到錐心刺骨。她強忍住欲奪眶而出的眼淚,笑得悲涼無比,深吸一口氣,極力平復著心緒。繼而自嘲笑道:“聰明?呵呵……我要是夠聰明,又怎么會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上呢。”那玩弄二字,簡直如利刃刺心,痛不堪忍。究竟……是她太愚笨,還是他的戲演得太逼真?
路歐琪抬起頭看著莫尹南,依舊笑著,“以后,以后若是莫先生要我配合你演戲的話,麻煩你事先通知我一聲,至少讓我有個準備。”說著,她垂下眼眸,“畢竟拿了你的錢,你當然要好好的做我該做的事。”
路歐琪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完這幾句話,再不愿于此地多停留半刻,她扭頭側身而過,與他擦肩疾行。背影相對的那一剎那,隱忍多時的淚水終是無可抑制地落了下來,晶瑩的淚珠劃過那張蒼白如紙的面龐,沒入唇齒間的咸澀滋味直抵心間。她緊咬著唇,將那欲沖出口的哽咽之聲強行堵在喉嚨,咽下心頭,就仿佛咽下了一柄鋼刀,在她的心上,生生砸出一道深沉的血口。她努力牽起一邊唇角,倔強地笑著,一步接一步,沒有半分猶豫和不舍,異樣堅定地往前行走,不曾回頭……
每一步靜靜地站在原地,聽著身后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心臟的跳動不知何故,有片刻的停頓,但他亦不曾轉首。那時的他,不懂得自己心中的空落從何而來,但他卻清楚的感受到這種酸澀。
他更不知道,只是一次逢場作戲而已,卻不知道到底是誰的心再那一刻慢慢淪陷。
狂風席卷,大雨瓢潑而至,路歐琪獨自一人坐在落地玻璃窗前看著外面雨水使勁的拍打著窗戶。
她開始有些痛恨自己的清醒,是啊,他說的沒錯,為什么她要這么清醒呢?假裝沒聽到不是更好嗎?
至少她不會覺得心痛,不會覺得自己有多么可笑。
甚至她痛恨自己為什么抵擋不住這樣的誘惑,或許是真的太孤單了,只是稍稍的她就完全沉浸進去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找到歸宿,她竟愚蠢的以為那一次次的逢場作戲都是真的,她竟天真的以為他是真的對她好,她以為……以為自己可以不用再孤單了,可以支撐不住的時候有人在旁邊做她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