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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周口店遺址的最初發掘

周口店北京猿人遺址是世界上迄今為止人類化石材料最豐富、最生動、植物化石門類最齊全而又研究深入的古人類遺址。周口店古人類文化遺址的發現,給中華民族歷史文明譜寫了一首美麗莊嚴的序曲。

(一)周口店被稱為“中國猿人之家”

周口店“北京人”遺址位于北京市西南約五十公里處,處于山區和平原接壤部位。

周口店附近山地多為石灰巖,在水力作用下,形成大小不等的天然洞穴,成為埋藏“龍骨”的倉庫。這些山地,就是馳名世界的龍骨山。

龍骨山上有一個東西長約140米,南北寬2.5米至42米不等的天然洞穴,是50萬年以前“北京猿人”棲息的地方。他們先后在洞穴里群居了40多萬年,遺留下他們吃剩的殘余食物和用過的器具,還有他們的遺骸。后來,這個洞被塌方的泥沙和崩落的石塊所埋。

早在1918年,瑞典科學家安特生及奧地利古生物學家師丹斯基發現第一地點后,經1921年、1923年的兩次發掘,發現了不少哺乳動物化石,特別重要的是在這些化石中有兩顆人的牙齒,它是“北京猿人”遺骨的最初發現。

自1927年以來,又經多次大規模發掘,特別在1929年12月2日的發掘中,科學家在龍骨山的巨大洞穴里又發現了一塊完整的原始人頭蓋骨以后,周口店即以《中國猿人之家》聞名于世。

1927年,加拿大解剖學家步達生,將周口店發現的三枚人的牙齒正式命名為中國猿人北京種,這一年是周口店正式遺址開始發掘,中國地質學家李捷參加發掘工作,并發現了周口店第三和第四地點,瑞典古生物學家步林也是新地點的發現者。

根據發掘的地點,科學家們把這種原始人類定名為“北京人”,把這座洞穴稱之為“‘北京人’遺址”。

(二)李捷與周口店遺址發掘

李捷是中國地質學家。1894年4月29日生于河北成安縣,1977年1月30日卒于寧夏銀川。

1916年李捷畢業于農商部地質研究所,曾任中央研究院地質研究所研究員,湖北省礦產調查隊隊長,河北建設廳廳長,地質部水文地質工程地質局總工程師,水利部勘測設計管理局地質總工程師,水電建設總局副總工程師等職。

李捷早年在華北、鄂北、豫南、陜南從事區域地質礦產調查。他是周口店“北京猿人”發掘工作最早的主持人,1927年著有《周口店之化石層》等文。

北京西南五十多公里有個小鎮叫周口店,當地老鄉自古以來就在周口店鎮西一座小小的石灰巖山上挖“龍骨”,賣到中藥鋪里作為藥材。

1920年前后,在北洋政府農商部擔任礦業顧問的瑞典地質學家安特生在中藥鋪里發現龍骨,其實是脊椎動物的化石。

瑞典科學家安特生在當地人指引下,找到了被稱為龍骨山的小山。后來,安特生聘請了奧地利古生物學家師丹斯基來中國發掘化石。

師丹斯基到周口店進行零星采集、小規模發掘有不少收獲。他把發掘到的大批材料帶到瑞典烏普薩拉大學去研究。至1926年,他發現在周口店龍骨山上發掘出的化石中,有兩顆牙齒很像人牙。

師丹斯基的簡單結論引起了廣泛重視。地質調查所所長翁文灝與前任所長丁文江,后來得到美國洛克菲勒基金會的資助,與該基金會所屬的北京協和醫學院合作,從事大規模系統的發掘工作。

當時雙方達成協議,采得的化石不帶出中國,留在中國境內供中外地質古生物學家共同研究,研究成果在中國的地質古生物期刊上發表。

中國方面的現場總指揮,就是在野外工作十多年,經驗極豐富的年輕地質學家李捷。經過他們辛勤的工作,半年之后,發現一顆人牙化石,經協和醫學院的人類學家步達生研究鑒定,定名為“中國猿人北京種”,俗稱“北京人”,也就是大家常說的“北京猿人”。

李捷當年在英文版的《中國地質學會志》上發表了《周口店化石層》一文,次年又在中文版的《科學》月刊上發表了《周口店采集研究之經過》一文,對此作了全面詳細介紹。

正是李捷為周口店古人類遺址的系統發掘和“北京猿人”化石的發現立下了頭功,也為兩年后“北京猿人”頭蓋骨的劃時代發現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李捷是第一個參加周口店發掘工作的中國地質學家。不難看出,從安特生、師丹斯基的零星采集、小規模發掘到楊鐘健、裴文中、賈蘭坡等劃時代的重大發現,這當中,李捷、步林開始的大規模系統的發掘是一個關鍵的環節。

(三)步達生與周口店遺址發掘

步達生1884年7月25日出生于加拿大多倫多市。父親曾任王室的法律顧問,母親則是王族的后裔。步達生從小就注意磨煉自己的意志和性格。他刻苦學習,積極進取。

有一年的夏季,步達生在加拿大地質調查局工作。通過野外作業,他獲得了構造地質和地層學方面的實際知識。這為步達生日后出色地組織周口店的發掘和圓滿地協調廣泛的新生代研究工作創造了必要的條件。

1906年,步達生在多倫多大學畢業,獲得了醫學學士學位。但是,步達生對生物學深感興趣,于是他就重返校園去學習比較解剖學,一直至1909年畢業。同年,步達生在西保留地醫學院任解剖學講師,從此開始了他的教學和研究生涯。

1914年,步達生獲得了一次半年離職學習的機會,到英國曼徹斯特市的艾利奧特?史密斯研究室,在史密斯教授指導下學習。同時,又在荷蘭中央研究所艾里斯?卡佩斯教授指導下從事腦的研究。

史密斯是英國第一流的神經解剖學家,當時正在處理皮爾唐人頭骨的復原工作。那時,圍繞著這項工作,學術界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辯論。這場辯論強烈地吸引著步達生,使他對探索人類進化問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而這種興趣,改變了步達生的專業方向,使他后來成為一位世界著名的人類學家。

1915年,步達生到美國自然歷史博物館拜訪奧斯朋和馬修兩位教授,獲準研究該館收藏的一些有價值的哺乳動物的顱內模型。這對他日后的事業又是一段有深遠影響的交往,他后來在人類發祥地問題上所持的“中亞起源”觀點,明顯地是受到了這兩位古生物學前輩的影響。

對于步達生的轉變,他在北京協和醫學院的同事許文生說過這樣的話:“這兒是他一直在等待的來自未知的召喚。一種立即變成挑釁和機會的召喚。那是一種只有準備有素的人才抓得住的稀有機會之一……他以前的一切興趣和經驗都立刻而且自然地變成了研究目前他最注意的新問題的基礎。”

1919年,步達生應北京協和醫學院解剖科考德里教授的邀請來到中國,在該學院任神經學和胚胎學教授。兩年后,在1921年的時候,被任命為解剖科主任。

就在他抵達北京不久,步達生就和安特生結成科研上的伙伴,負責研究安特生在遼寧、河南和甘肅等地發現的新石器時代人骨。

1922年年底,步達生寫信給北京協和醫學院負責人胡恒德,提出一個考察人類發祥地的野外工作計劃。步達生在這個計劃中寫道:“現有的一切證據表明:人類及其祖先的分化地區的中心在中亞某地。”這個觀點,后來在他發表的論文中有更加系統的闡述。

步達生與安特生一起籌備一個以新疆為目的地的中亞考察計劃,從1925年夏天起。一直至1926年秋,當這個計劃馬上就要落實的時候,從瑞典傳來已經發現兩顆“北京人”牙齒化石的消息,經過步達生的努力,終于爭取到美國洛克菲勒基金會的贈款,并于1927年2月達成中國地質調查所和北京協和醫學院合作發掘周口店的協議。

1927年春,步達生和他的同事一起加緊進行發掘前的準備工作。包括物色參加野外工作的人選、去周口店察看現場、擬定發掘的方案、向協和醫學院交涉存放標本和進行整理、研究的辦公用房,甚至連裝運標本用的木箱等,步達生考慮的面面俱到。

經過細心縝密的準備,周口店的發掘終于在4月16日正式開始了。以后幾年,每逢野外季度開始和結束時,步達生都親臨周口店具體指導,使發掘工作一直順利進行。但是,步達生從來不居功自傲。相反,他總是把功勞記在別人身上,尤其是幾位在發掘現場工作的科學家們。

步達生作為醫學院解剖科和新生代研究室的負責人,他的工作也是十分繁重的。以此同時,他還擔負起研究周口店人類化石的重任,并且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1927年底,步達生根據周口店發現的人牙化石,建立了“北京中國猿人”這個新屬新種。

就在當時,許多專家認為此舉過于倉促,因為材料只有幾個牙齒。而如果當時他定為“真人”,也許會得到更多人的承認。

然而,步達生不圖省事,抱著嚴肅的科學態度,極其審慎地研究了這些牙齒,詳細地觀察了那些牙齒的結構,最后大膽作出了自己的判斷。后來,隨著發現越來越多的“北京人”化石,他的結論終于獲得整個學術界的公認。

為了使化石減少在修理過程中的損壞,步達生常常自己動手修理從周口店送來的各種人類化石。

步達生為了擺脫行政事務的干擾,專心致志做研究,經常利用晚上的時間工作。別人下班回家了,步達生就進入辦公室,隨身把辦公樓大門反鎖上,好讓朋友們不來打擾他,這時才開始他又一個“工作日”。

步達生的許多重要著作都是在更深夜靜、大樓內除他以外空無一人的情況下完成的。有一張步達生在寫一篇文章時記下的寫作進度單,從那張工作表中我們可以了解他工作的一般情形時間被排的非常的滿,休息的時間幾乎很少。

由于身體上的操勞過度,步達生在1934年春病倒了。在住院的期間,還總惦記著周口店和新生代研究室的工作。步達生的身體稍稍恢復,他就又埋頭工作。終于,病魔過早地奪走了他的生命。

根據步達生的助手胡承志先生的回憶,出事那天的情景是這樣的:“步達生持博士是1934年3月15日去世的,死在辦公桌旁。他經常是夜間工作,白天休息。前一天我正在修復山頂洞人的撓骨時,把剔針弄斷了,想找他要一個。當走到他的房間門口時,聽到楊鐘健先生和他正在高談闊論。這時已是下午17時,我未進門就下班走了。第二天早晨我一上班,就聽說他在昨晚因先天性心臟病復發而與世長辭。”

步達生在逝世的時候留下了大量有著歷史價值的光芒萬丈的學術著作。從1913年算起,一直至1934年逝世前發表的《關于“北京人”的發現、形態和生活環境》一文為止,總數有56篇,而且這還不是步達生所寫的文章的全部。

正如北京協和醫學院教授委員會1934年5月8日開會通過的備忘錄所說的:步達生教授的不幸早逝,使我們失去了一位卓越的同事。步達生在科學上的輝煌成就使本學院增光。步達生在“北京人”方面的研究已使他名揚四海,而這一工作在今后將仍然是對于早期人類歷史研究的重大貢獻。

(四)中國考古學家重大發現

1929年,中國考古學家裴文中發現了第五、第七和第八地點,找到了“北京人”第一個頭蓋骨。同年將已發現的地點,以“北京人”遺址為第一地點,其余的依序編號及至第九地點。

斐文中1927年畢業于北京大學地質系,從1929年9月26日開始,他主持了周口店的發掘工作,并于當年12月在周口店第一地點發現“北京人”頭蓋骨化石。

斐文中發現了一個完整的“北京人”頭蓋骨這一消息的公布,立即震動了世界學術界。

在此之前,雖然德國的尼安德人、爪哇的“直立人”和德國的海德堡人的遺骨已經問世,但這些發現由于保守思想的束縛并未得到學術界公認。

通過對“北京人”及其周圍自然環境的研究,表明五十萬年前北京的地質地貌與現在基本相似,在丘陵山地上分布有茂密的森林群落,其中棲息著種類豐富的動物種群。

這些動物種群也曾經出現過面積廣闊的草原和沙漠,其中有鴕鳥和駱駝棲息的遺跡,表明在這段漫長的歲月里,說明北京曾出現過溫暖濕潤和寒冷干燥的氣候狀況。

自從“北京人”頭蓋骨發現以后,特別是隨后又發現了石器和用火遺跡,直立人的存在才得到肯定,從而基本上明確了人類進化的序列,為“從猿到人”的偉大學說提供了有力的證據。

以后又繼續進行挖掘整理,共發現完整或基本完整的蓋骨5具、頭部殘片21塊,比較完整和殘破的下頜骨12件、牙齒100余顆,殘破的上下肢骨12件。

但是,這些珍貴的樣本,都因日本侵華戰爭的戰亂而失蹤,至今沒有下落。

“北京人”化石失蹤后,它的命運一直被各種各樣的、令人眼花緣亂的傳說、謠言所籠罩。有一種說法是日本人把所有從火車上卸下來的箱子裝上駁船,準備送到一艘開往天津的貨船上去。不幸,駁船翻掉了,“北京人”化石沉到海底了。

另外一種說法認為劫火車的日本人不懂這些化石的價值,或許把它們當作破爛扔掉,或許把它們當作“龍骨”賣給中國商人。而果真如此,則它們早就被研成粉末當作藥品了。

還有一種說法是裝有這些化石的箱子已經到了天津美國海軍陸戰隊的兵營,但未來得及裝船就發生了日軍占領事件,化石從此下落不明。

發現“北京人”頭蓋骨化石后,斐文中教授又于1931年考查“北京人”石器、燒骨和用具,為人類發展史提供了重要證據。

北京猿人究竟是什么樣兒?從對已出土的四十多具猿人個體化石復原得出:他們身體矮小;四肢與軀體基本與現代人相似;能夠直立邁步行走,只是他們腦量平均值只有現代人的三分之二,且呈現出頭骨低平;眉嵴明顯突起;面部和嘴巴向前突出;下巴頦僅有微弱痕跡等古猿特征。

從周口店地區地質、地貌及其第一地點出土的動、植物化石來追溯當時祖先們生存的自然環境,可以想象出:在龍骨山西北是起伏的山丘,山丘上生長著繁茂的森林,劍齒虎、野豬、斑鹿和犀牛出沒于林中;東南方為成片的廣闊草原,有成群的三門馬、大角鹿、羚羊往返奔馳;河邊、湖畔是河貍、水獺和水牛活動的場所;洞穴的居住者除了北京猿人外,還有洞熊和鬣狗。先人們生活在這里,以鹿類和其它一些小動物為狩獵對象,并經常以野果、樹葉和根莖等為食。同時,為了捍衛自己的生命,他們還需同野獸進行頑強搏斗……

人們現在看到的是貌似“北京人”復原的面部化石,其額骨和下頜骨的特征非常明顯。

這塊石頭靜靜屹立在黃茅島的海灘邊,向人們述說發生在中國大地上那一段驚動世界的失蹤大案。

新中國成立后,斐文中教授曾任中科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人類室主任,在國際上先后被授予法國地質學會會員,英國皇家人類學會名譽會員,國際第四紀聯合會名譽會員等榮譽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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