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了躬身,李昭從身后拿出一把古琴,笑意盈盈道:“聞得王妃殿下問弦歌而知雅意,這是朋友費了好的力氣,才從民間淘來的,不知貨色層次如何,請王妃一驗。”
楚顏見此古琴是桐梓木打底,柳木制材,不禁欣喜,道:“古琴底制多為面桐底梓的陰陽材,桐木為陽,梓木為陰,而柳木所制發音清亮而厚,散泛按均佳,泛音尤清爽靈敏,比較其他椴木,柏木,松木,杉木材質的琴底,音色上都更甚一籌,雖是宏大抵不過柏木琴,但輕靈之聲卻是我獨愛的。。。我看這琴年代也算是久遠,很有可能是千年古宅或是古廊中折換下來的舊木材,甚至是蛀材,木質乾透,傳音必定優良。。”
童妃見狀,道:“娘娘竟對琴材有如此研究,我等卻是閑暇時候沒事撫撫而已。。。”說著,便有些贊嘆之意。
楚顏笑笑道:“我也只是沒事研究研究做消遣的,說到琴曲,卻是只識思賢操而已,其他的,閨中的時候父親也不許學的。";
童妃嗤嗤笑了:“娘娘真是坦誠,是的,雖是我在家中的時候,父親不通情曲,倒是母親請了師傅,有些曲子,師傅也是不教授的。。”
楚顏知道童妃是寧王親信將領童國振的女兒,童將軍帶兵打仗的,自是不會懂得琴藝,只是他的女兒倒是襲承了他父親直率的性格。
寧王就在不遠處坐著,并沒有言語。陽平侯李昭道:“娘娘見地果然不錯,我曾今拿它到京城最有名的琴藝收藏家那里,那管家說柳木之音,偏于輕靈,適合女子彈撫,確是一把難得的古琴。”
若妃見狀連忙道:“陽平侯都已經找人見識過了,為何又讓我們元妃娘娘再次確認呢?難道是存心想若是我們娘娘辨識不出來笑話我們娘娘的嗎?”
楚顏見若妃言語之中又有了挑撥之意,不去理她,卻聽李昭道:“在下確有此意,不過,識琴材,識琴聲之人才配有得這古琴,像其他泛泛之輩,也沒有權利擁有它,在下不聞不問,怎么好隨便贈予他人呢?”
童妃笑了,“原來陽平侯竟然是想來送禮的。。。”
陽平侯見狀,并不覺得尷尬,直直捧著琴走至楚顏身邊,道:“娘娘適于此琴,請安心保管此琴,不要辜負了琴音琴意。。。”
楚顏心中愛極了這琴,但是礙于寧王在側,不好直接接收,便轉頭看了看李煦,卻見李煦一臉漠然,一如往昔,回頭再看陽平侯時,卻遇到一雙灼灼的眼睛,李昭看著楚顏,目不轉睛。楚顏收了琴,然后請芳兒包好琴,送回幽蘭閣去了。
陽平侯對寧王道:“哥,識琴聲知琴意,可能比元妃娘娘差得遠了。。”說畢便輕輕笑了笑,轉身看了眾人一眼,道:“各位嫂子們,有空常去府中一聚,我們家的內人還等著各位呢。”
大家都笑了,李昭看了楚顏一眼,轉身便離了殿中,那一眼竟然有著奇怪的惋惜。
童妃道:“原來陽平侯經常來府中,都是熟識的了,不想到這么多年,脾性仍然還是不羈灑脫。”楚顏看著他遠去白衣,心里暗暗牽起了一陣莫名奇妙的感覺,轉頭卻迎上王上的目光,便低了頭來。
若妃見大家都沒有了聲音,便起身道:“王爺今天若是進宮,就請帶上兆和,昨天鬧著要進宮。。”
寧王不置可否地恩了一聲,楚顏知道他要前去宮中,便起身道:“王上前去宮中,就請若妃娘娘相伴吧,前個日子,我已經進了宮中,這次就不去叨擾了。”
若妃看了楚顏一眼,笑意盈盈,像是自己要勝出了一樣,楚顏裝作沒有看見,起身對寧王福了下,轉身離開殿中,回到幽蘭閣去了。
童妃看見寧王注視楚顏遠去的眼神,輕輕嘆了口氣,也告退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