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去宮中的馬車上,楚顏抵著頭一根根數著身上琉璃串珠的穗子,對面坐著寧王,兩人都不說話,過了一刻鐘,寧王忽然開口道:“并州城去過嗎?”
楚顏抬起頭,對面的男人像沒跟自己說話似的,眼望著馬車窗。
楚顏也像沒看見他似的搖頭。
“過一陣子,皇上要派我們去那里了。”寧王像有些感慨。
哦”楚顏沒有吭聲了,車內又恢復了平靜。
兩人進了宮中,寧王就被皇上叫去訓話,楚顏喚了晨兒,向皇后告了罪,便使喚一位公公帶她們前去齊妃的冷宮中。
照例是那兩個太監出來問了安,說是娘娘今天還算安靜,讓楚顏快進快出。
楚顏進了殿中,混沌的光線透過木格散在屋里,齊妃坐在床幃邊,嘟嘟念念著什么,楚顏跪了下來
“娘娘,顏兒來看你了,這是蓮子羹,蓮子糕,都是清火的,您稍稍用一點吧”
齊妃哆哆嗦嗦轉過身來,面色青黃,臉都是浮腫的,楚顏看了,沒來由心里一陣疼痛,便親手盛了碗羹,端到她的面前。
齊妃嘻嘻笑起來,“賤人,你來干什么?你搶走我的兒子那么多年,怎么又來了?”
楚顏有些納悶,不過瞬間便知道齊妃所說的是前些年去世的楊妃娘娘
“娘娘,我是楚顏,您的兒媳,不是楊妃娘娘,楊妃娘娘已經不在人世了”
“哦,死了啊,死得好,死得好啊,哈哈”齊妃猛得跳起來,揮手打碎了楚顏端著這磁盤,鋒利的碎片瞬間割破了楚顏的手。
晨兒見狀連忙上前去擋,楚顏忍痛揮手讓她走開,自己用手帕稍稍一包,仍然盛了碗羹端到她的面前。
";哈哈哈哈,兒媳?你又是哪里來的?我的兒子都不愿見我了,你算什么?”
“殿下不是不愿見你,他只是國是繁忙,今天讓我來看您的就是殿下,您不要錯怪了他”
“哼,你又做了這些,想下毒害死我嗎?哼哼,虧得我命大,否則都不止死一回兩回了。”
楚顏見狀,知道她是不會吃了,便嘆了口氣,轉身對晨兒道:“你把那幾床被套拿來吧。”
“娘娘,這里陰潮,我做了幾床錦被套子,替您換上吧。”
說著,便和晨兒兩個人將被子換了下來,齊妃就只是在身邊笑嘻嘻,什么都不管。
楚顏收拾完了東西,外面的太監就已經進來催了,楚顏無法,只好令晨兒抱了食盒和換下來的被面退出了內屋。
兩人在皇宮中走著,還要去回復皇后,楚顏心中很不是滋味,輕輕道:“你說她這些年都過得是什么日子呢?以后要是能進宮一次就一定要來看看她,她也很寂寞的。”
晨兒點點頭,忽然道:“娘娘,你看那邊。。”
楚顏尋聲望去,但見寧王正在一處儲貨內宮門,對面是大太監王順正躬身稟報著什么,楚顏不知道寧王為何與宮廷內侍這么熟絡,心中奇怪,便在原地等著那邊說完了話,王順已經走了很遠了,才移動腳步。
“你在這多久了?”寧王看見楚顏,淡淡問道。
“沒有多久,剛剛從那邊過來。”楚顏低了頭。
“你去看她了?”李煦看見她的手上包裹了手帕,血正一點點滲出來。
“我。。。沒有事先告訴王爺,請您恕罪。”
“那不是你去的地方,管好你自己吧。”寧王甩下這一句,轉身剛要走。
“王爺,想請您向皇后娘娘請命一聲,母妃的侍候人手實在是。。能不能換兩個合適點的宮娥?”
“你想換誰?”寧王的語氣竟然有讓人莫名其妙的警覺。
“我有很多陪嫁的丫頭,都是手藝齊全的,心也細致,我跟皇后娘娘說說,讓她們前去伺候好嗎?”楚顏想了想,說出了自以為穩妥的想法。
誰知道寧王竟然沉下臉去,冷冷道:“福國公府的人,本王怎么能用得起?不用你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