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清墨看著慕風月和自己母后之間的模樣，不由得一愣，看著慕風月那倔強的模樣，心里一陣溫暖。果然，她一如自己想的一樣向往自由。

不服輸的模樣，大概是她最美的時候吧？比起那些嬌柔的女子，她要更加耀眼，甚至于，可以灼傷他本已經沉寂了的心。正如他那日，見到她樹下彈琴時一樣。

一曲鳳求凰，訴出的，是冷漠，而無深情。皇妹喜歡她的琴聲，是因為她和母后是同一種人，無心無情。也正是如此，他討厭她。不想她入宮。可是她卻在自己的面前跪下。這是他無法忍受的。她應該是高傲的看著別人，正如母后一樣。

如今看來，兩個人也是如此之相像。只是，她要比母后善良。因為她的翅膀，從未被折斷，她，應當屬于她自己。

比起赫連清墨，皇后也一樣在看著慕風月，那副倔強，好似年輕時候的自己。一瞬間，她竟然有了一絲心軟，這種感覺，絕對不能屬于她，正如，這個女孩，絕對不能用這般光景，留在清墨的身邊。想罷了，皇后皺起眉，冷漠吩咐道：“清墨，你先出去。本宮有事要和我未來的兒媳好好聊聊。”

皇后的話，說的很重，尤其是說道那未來的兒媳時候，語氣更加重了幾分。

赫連清墨聞言，沒有動作，反倒是對著皇后正色道“母后，您若是有什么事，便當著兒臣面說就好。而且，她不會是兒臣的王妃，已經有了未婚夫的女人，配不上兒臣。”

赫連清墨的聲音不大，沒了平日里的溫和，一如皇后一樣的冷漠。

一旁，慕風月看在眼里，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絲想法。也許，這樣的他，才是他真正的模樣吧？

“你想要違抗本宮的命令嗎？”皇后笑的陰冷，看著自己的好兒子，語氣中，多了幾分憤怒。

“兒臣不敢。”赫連清墨低著頭，語氣恭敬，只是卻遲遲不愿動彈。手，緊緊在袖子里攥成拳頭。看著地面，臉上冷汗冒出。

不管如何，他絕對不允許母后對她做什么。不過是個外人，不能再牽扯到他們之間去。他什么都沒辦法守住，所以他不該喜歡任何人，任何事。

想要做帝王，想要讓母后和妹妹無憂無慮，便要聽母后的話，必須，也是他此生存在的最大意義。當年發過的誓言，才有了今日。

不能反抗，也不敢再反抗。只要她平安，自己以后，大概可以不用再見了吧？

赫連清墨自己默默的想著。

“王爺，您先出去吧，民女也很想對著未來的婆婆，說一些女子的小秘密。若是讓您聽了去，怕是民女會不好意思的。”

一旁，慕風月的聲音響起，臉上，帶著一絲羞澀。

看著赫連清墨，慕風月眼底閃過不忍。看得出，他很痛苦，不想讓他在這里繼續受折磨。更何況，和皇后私自聊天的話，或許要比兩個人一起在這，要更好些。

皇后要的是什么，雖然她具體不清楚，但似乎只有她能做得到。

衡量了一番，慕風月心里也便有了底氣。

“風月。”赫連清墨愣住，看著慕風月，想讓她別胡鬧。可是當看到她眼中的那一份肅然，也便沉默了下來。無奈嘆口氣，縱然再怎么的不放心，還是按照她的話去做了。

他不想違抗她的意思。想罷了，赫連清墨站起身，轉身準備離開，然而當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忽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看向皇后，無比嚴肅道：“母后，兒臣不知您想和她說什么，但是若是她出來的時候，有一點受傷，兒臣都不會原諒您。

永遠。”說完，赫連清墨便走出了這正宮。

皇后臉上一直掛著虛假的笑，而當赫連清墨走了之后，笑容全然不見。語氣冷漠的對著一旁伺候的侍女道：“蘇爾，你也先出去吧。本宮想吃桂花糕，去讓御膳房準備。”

“是，奴婢這就去。”站在角落里的女子聞言，緩緩從暗處走了出來。頭上戴著斗笠，讓人看不清她的臉。

慕風月看著這一幕，難以置信的看著從角落里就這么忽然出現的人，她甚至都不曾發現這個女子站在那。

女子走后，皇后坐在了鳳位之上，看居高臨下的看著慕風月，丹鳳眼中，凌厲盡顯：“風月姑娘好手段，竟然能讓本宮辛苦培養的兒子，為了你來違抗我的命令。”

皇后的話語平和，只是在敘述，連一絲怒氣都沒有。

慕風月聞言，勾起了一抹笑，連怒氣全都收斂了，皇后娘娘果真厲害，怕是有很多人都是在不經意間，連怎么得罪皇后都不知道，連皇后什么時候生氣，也不明白吧？

收斂心思，慕風月的語氣恭敬：“皇后娘娘您嚴重了，民女和三王爺之間，不過是都不想讓這場婚姻成為事實而已。

民女家中有著溫柔待我的未婚夫，情深似海無可比。三王爺也不想娶一個已經有了婚約的女人。”

慕風月將一切全部推開，看著上位皇后，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

“哦？這么說的話，那倒是本宮的錯了？”上位，皇后也在笑，玩味的反問著慕風月。心中則是對她很惋惜。若非她的皇兒喜歡這個女孩，她倒是可以讓這女子坐上三王妃之位，這女子，哪怕做皇后，也全然可以。

只是現在，看起來還是應該將她的性子磨平，讓皇兒對她沒興趣才好。這，也才是她只要求賜婚，而不成親的原因。

想著，皇后把玩著手邊的白玉茶杯。

慕風月聞言，看著皇后的動作，不卑不亢道：“民女不敢。皇后娘娘您是一國之母，母儀天下，豈有錯誤之理？

娘娘為民女和三王爺指婚，實在是榮耀，只是娘娘可曾想過，民女與未婚夫情深似海，若是娘娘執意這般，民女為愛而將自己私自托付給心愛之人的話。

怕是皇家顏面掃地啊。”

慕風月的話，說的隨意，臉上笑意濃郁。

上位，皇后聞言，手上動作一滯，看向了女子：“本宮相信，你是個聰明人。不會那么做。”

慕風月也是一笑，對上皇后的眼，一字一句道：“皇后娘娘謬贊，民女是個普通人，縱然有幾分聰慧，但是情之所在，似乎難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