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之人眼中泛出的邪氣,看著她蒼白的臉因為那眼底的邪氣,霎時變得明媚妖嬈,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李卿此刻的心情,相比起其他人更加復雜,他已經不認識眼前的女人,更無法看透那雙深邃眼眸深處到底掩藏著什么。
眼前的她與他,與他們來說,都太陌生。
可眼前這張臉,明明還是周巖馨的。
變了的只是那雙眼睛,變得只是她唇邊的笑,只是這般便像是換了一個人么?
不,也許她已經在腦中,把關于他們的記憶完全抹去,所以才會看他們如陌生人。
李卿直起身來,瞬間收起犀利,又是那個優雅從容的貴公子。回身,他看向其余幾人,從他們眼中看到了相同的興味。
妖孽之間的默契,自是無言自明。
有什么他們未預料的事情發生,她已不是以前的那個她了,以前那個白癡的一看就透的女人已經不存在了。
幾人勾起的唇角,有相同的意味。
她變了就變了,何必計較探究,這樣的改變不是另一種新奇的體驗么?真相,總會揭曉不是么?
劉斐然扶了扶鼻梁上的無框眼鏡,面帶溫和柔暖的笑,起身漫步走到病床前,輕聲問。
“馨兒,我是誰,你還記得么?”
問話的男子,一身白色手工休閑服穿在他身上更顯儒雅,滿身的書卷氣,身上散發的氣質,那溫和的笑,很容易讓人親近,不可否認,他很是有令人賞心悅目的本錢。
可殊曼也知道,越是笑容溫和,看似溫潤可親的人,越是會偽裝。
這類人,往往用親切界定距離,用距離表示親切。
這種人和她是一種人,血液里生長著薄涼,天性中帶著瘋狂,心底的暗黑侵蝕了整個心房,體內蟄伏著一只妖艷的鬼。
心底的那只妖獸沒有蘇醒,沒有展現本相,只是沒有遇見那個讓它感興趣的,對味兒的人,事,物而已。
這種人都喜歡把內心所有的真實掩藏,埋葬。
他將自己心中的妖獸掩藏在溫潤的笑里,儒雅的外衣下。
她將它掩藏在淡然的外衣下,如沐春風的笑顏中。
“該記得么?不記得不是更好么?”殊曼坦然的對上他的視線,唇角的笑意不深不淺,恰到好處。
她說:“以前的一切,已經過去了,不管是開心的還是傷心的,畢竟已經是過去的,不是么?”
劉斐然笑著點頭,“當然,該忘記的,還是忘記好?!?
他溫潤依然,連眼底都未有一點兒波動,始終與殊曼對視著,語氣溫和如昔,殊曼心中暗道,果然和她有得一拼,演技不俗??!
心底更是生起找到同類的興奮。
眼前的這些人,在不就得將來,在殊曼披著周巖馨的皮囊下,他們將會帶給她怎樣的驚喜呢?
殊曼拭目以待。
“容我重新向馨兒介紹一下自己,在下劉斐然?!痹捔T,劉斐然修長的手已伸到殊曼面前,語氣認真,眼底滿是真誠的看著她,漆黑的瞳孔中,真誠背后卻掩藏著探尋的深意。
殊曼又怎會看不出他眼底真誠背后的深意。
從容一笑,她伸出手回握住他的手,直白道:“我以后可以叫你斐然么?我喜歡你的溫潤儒雅的皮囊,更喜歡被它包裹的內在呢?!?
話到此處,殊曼突然停住,眼底一絲邪氣一閃而逝,她繼續道:“無論是內在還是外表,或是身體,或是其它,我都很喜歡呢,你介意嗎?”
松開男子的手,殊曼眼中的邪氣已經隱匿。
劉斐然,想試探我么?在招惹我么?那就讓我們看看,到底誰的功力深厚,你的底線又是什么呢?
你心中的那只妖獸,會是什么樣的面目呢?
“呵呵……”劉斐然愉悅的笑出聲,朗然道:“讓馨兒喜歡,真是斐然的榮幸呢?!?
他心底不可抑制的興奮著,眼前的女子真是令他刮目相看,她盡是能看清他的本質,剛才的對視,她那個眼神,眼底的探索,仿佛在瞬間碰觸了他的靈魂,活了二十八年,無人可觸碰的靈魂。
今日,她觸及了,這還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是無意呢,還是刻意?
那個或許能成為知己的人,那個或者能成為對手人,會是眼前這個女子么?這個完全陌生的周巖馨?
敢向他下戰書,雖是無言的。那他就接招好了,這個新發現讓他從心底興奮不已,這一刻她到底是誰,是不是那個周巖馨,與他劉斐然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了。
兩人的視線再次交錯,碰撞出別樣的火花,其中的意味只有彼此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