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千尋臉色一沉,方才看見她把筷子含在嘴里舔了舔,隨后又在湯水里攪動,最后又把那湯盛給他,他想到就覺得荒謬,他何時吃過別人的口水了,只有下人吃他吃過的東西。可是當他抬眸看到她那看好戲的眼神時,突然心中了然,她這是故意的,就想讓他一氣之下早些離去。
“呵!”他突然沉聲一笑。
別說夜婉凝一怔,連依蘭和張德貴都驚愕地抬眸看他的神色變化。
只見他笑著緩聲道:“這湯應該味道不錯,反正凝兒的口水朕也不是第一次嘗。”
他的話讓夜婉凝剎那間紅了耳廓,他居然當著別人的面這么耍流氓,言語輕薄到讓她不敢相信這是他說出的話。誰知他將一碗湯喝盡言語更加邪肆:“嗯,味道還不錯,一如往日。”
夜婉凝黑了臉,他究竟是在說這湯還是在說她的口水?
氣憤之下她只好埋頭吃起了自己的飯。
半個時辰與他同桌用膳那簡直是一種凌遲處死,可是奇怪的是,他今天表現得和往日太不一樣,可究竟哪里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似乎是他的身上少了對她的戾氣。
“皇上,時候不早了,您要不要早些回去,否則馨妃該是等急了。”她起身走到門口處擺出了送客的姿態。
依蘭對她的態度早已無可奈何,而慕容千尋今夜卻一反常態,他緩步走到她跟前后站定,隨后轉身看著她問道:“朕應該是把你這種態度認作是‘欲擒故縱’還是‘欲拒還迎’?”
夜婉凝驚愕抬眸看著他,她又何時給了他這個暗示了?
“皇上是想多了。”夜婉凝氣得牙癢癢,可剛才剛減退的紅暈又染上了雙頰,整張臉在燈火之下顯得嬌艷欲滴。
“凝妃又何必害羞,這妃嬪想要侍寢也是正常之事。”慕容千尋勾起一抹笑,看著她緊握粉拳卻不知如何解釋清楚地模樣,心里倒是痛快。
“我什么時候……”
“你們都出去,今夜就由凝妃侍寢!”
夜婉凝張大嘴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當陸秋瞑等人退下之后,夜婉凝才發現整個月凝宮內只剩下她與他二人,她意識到危險剛想離開,卻被他一彎腰打橫抱起。
“放開,你想做什么?”她不停地捶打著他,卻在下一刻被他拋到了床上。她才要從床上爬起來,他卻立刻欺身壓了上來。
“剛才沒聽見?還是意猶未盡想要再聽一次?”慕容千尋將她禁錮在身下勾唇一笑道,“侍寢!這次可有聽清?”
“我才不要!皇上為何三番四次要來我月凝宮迫我承歡?難道給皇上侍寢的人還少嗎?”對于皇帝而言,只要是宮里的女人都是他的女人,就算不是宮里的女人,他想要也照樣可以得到。
“朕想換換口味。”他薄唇微啟說出了異常淡薄的一句話,夜婉凝心頭一刺。
原來她對于他而言,也只不過是換個口味而已。看來真是她想多了,她以為他至少會有那么一點點叫“喜歡”的情愫存在,原來什么都沒有。
月色撩人
慕容千尋一直坐在床邊背對著夜婉凝,他也不懂自己,放著好好的會伺候人的馨妃那里不去,偏偏來這里受氣,他這真是自己找罪受。
回頭朝夜婉凝看去,他頓時氣結,她竟然穿著衣服睡著了,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里,真是有夠不識好歹的。
他沉沉吐了口氣,掀開被子想要去解開她的衣服,誰知被子打開的那一剎那,他臉色更加陰沉,她的雙手竟然緊緊環著身子,就算在睡夢中她都對他極其防備。
翌日
明亮的光線撒了進來,夜婉凝抬手遮住光線,透過指縫看向寢殿中的陳設,總以為一覺醒來就能回去了,沒想到還是如此……
從床上坐起身,被子從身上滑落,她活動了一下脖子,而胸口也有些隱隱刺痛,一個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背脊一涼,下意識地微微扯開肚兜朝左胸口看去……
這一看把她驚得羞紅了臉。她的左胸口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多了一個蝴蝶胎記,可是在那蝴蝶胎記上竟然多了一個紫紅色的吻痕還有牙齒印!
這個變態!
坐在金鑾殿上方俯視著群臣,聽著大臣們紛紛上報的奏折,慕容千尋的腦海中竟然閃現了昨夜他在她的蝴蝶胎記上落下印記的那一幕,好似現在都覺得痛快。
“皇上,冷焰鎮這兩年來都未降甘露,田地失收,百姓苦不堪言,請皇上能開倉放糧救百姓于水火。”夜廣庸站在大殿中央躬身抱拳啟奏。
馨妃的父親夏徒淵卻說道:“皇上,開倉放糧雖然是能解百姓燃眉之急,可是冷焰鎮連年失收,若是再這么下去,國庫豈不是要揮之殆盡?”
“你!”夜廣庸氣結。
“如今雖然處于太平盛世,但是每年的軍資軍糧必不可少,這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你我同為臣子,該是多為皇上著想才是。正所謂救急不救窮,那冷焰鎮的百姓一直眼巴巴地等著天上掉餡餅,卻從不想辦法自救,難道皇上還要給他們頤養天年不成?”
夏徒淵的一番“大仁大義”的話引得半數朝臣連連點頭,夜廣庸氣得吹胡子瞪眼,卻是啞了聲。
夜墨凝見狀上前說道:“夏大人,您身為戶部尚書掌管財政支出,能有剛才一番話也無可厚非,可是照您所說,冷焰鎮的百姓又該如何自救?他們是一介平民,自然比不上夏大人的智慧,還請夏大人指點一二。”
夏徒淵原本嘴角的譏笑在聽到夜墨凝的話后頓時一僵。
這時,馨妃的弟弟夏可博睨了夜墨凝一眼后輕聲冷嗤一聲,隨后說道:“什么事情都要戶部尚書出主意,那戶部豈不成了雜事房?若是整個冷焰鎮的百姓都好吃懶做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那么皇上留著這些人豈不是在養冷月國的蛀蟲?”
“夏將軍,照你的意思是要讓皇上放任不管任憑冷焰鎮的百姓餓死?”夜墨凝氣憤道。
“我可沒這么說,只是無論用什么方法,都不可以再度開倉放糧,更不可以動用了國庫。”
“不開倉放糧,不動國庫,這和讓百姓等死有什么區別?”夜墨凝也氣急,在戰場上征戰那么多年,他比誰都清楚無論什么事情,都沒有一個人的生命重要,人死了一切也都空了,可是死了一個人,傷得又何止是自身,還有身邊最親近的人。
夜廣庸瞪著他們兩父子咬牙切齒地怒道:“夏大人,夏將軍,你們再三阻撓開倉放糧挪用國庫資金,莫非這里面有什么不為外人道之事?”
夏徒淵臉色一變:“丞相大人言詞可要三思,下官對皇上忠心耿耿,豈容你這般詆毀?”他立刻面向慕容千尋道,“皇上,微臣對皇上忠心不二,丞相大人此番言論分明是無的放矢。”
夜廣庸也轉身對慕容千尋說道:“皇上,冷焰鎮的百姓如今生死攸關,請皇上定奪,也請皇上能確查國庫銀兩的去向,是否有紕漏之處。”
“請皇上定奪……”
戶部尚書和丞相的兩派人皆齊齊跪地,雖然夜廣庸和夜墨凝的勢力占多數,可是夏徒淵和夏可博的勢力也不容小覷。
整個金鑾殿內朝臣跪了一地,慕容千尋卻遲遲未開圣口。殿中之人都屏息靜聽,胡林悄然睨了慕容千尋一眼,只見他嘴角一揚看向夜廣庸道:“一切就照夜丞相的意思去辦。”
夏徒淵父子頓時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