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隔天在院門口見到林安曦和林安翊的時候，瞬間就把臨睡前決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兩個人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你們是揍了人還是被揍啦？”合歡繞著他們走了一圈，搖頭做手勢：“嘖嘖，看這幅慘樣，一定是被揍了！”

林安翊大手一欖過合歡的肩，另一只手揉她的腦袋，“歡歡！你怎么可以對我這么沒有信心！我是誰啊！林安翊！向來都是我打別人的份好不好！”

合歡拍掉他的手，憋笑劃拉著：“林安翊先生，你是不是今天早上出門前沒有照鏡子？”

“喂！被我打的那個人更慘好不好！”

一直沒說話的林安曦開口道：“小歡，昨天很抱歉沒赴約，你有什么事情么？”

“沒什么啦！就是你們生日嘛，想跟你們說聲生日快樂。哎呀！”合歡驚呼，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我昨兒給忘記了！”

“沒事的。有心就行。”林安曦話音剛落，晨跑的姜白就朝合歡打招呼，“歡歡！謝謝你昨天的抹茶蛋糕！我很喜歡！”

“啊！原來還有蛋糕啊！”林安翊指著姜白小聲道：“她居然活蹦亂跳的，沒中毒？！”

合歡直接上手，對著林安翊就是一拳！

合歡前腳剛走，趙振后腳就到了。

趙奶奶坐在客廳首座，手里拿著醫院專用的檔案袋。

趙振一眼便看到那份文件，心里咯噔一下，還沒開口，趙奶奶便說道，“坐吧。我們今天要聊的事情，很多。”

“您身體怎么了？”

“一把老骨頭了，也該是時候走了。”趙奶奶淡然說著，“我今天找你來，就是關于這件事。”

“我知道你不愿意回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恨我。當初是我在明知道阿綺身體不允許的情況下還堅持要阿綺懷孕，在這一點上，你恨我是應該的。我無話可說。”

“可是歡歡是無辜的，你恨她沒有道理。她連自己的出生都沒法做選擇，你恨她，對她公平么？”

心臟跟插了尖針一樣，趙奶奶捂著胸口，“阿綺做主留下歡歡，那是因為她愛歡歡愛你，而你卻因為這個而恨你的女兒。阿振，將來你見到阿綺，她問你，歡歡過得好不好？你要如何回答？”

情緒激動了，趙奶奶有些喘，趙振倒了水遞給她，“媽，我不恨別人。我恨自己。恨自己連最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趙奶奶潤了潤喉，語氣悲愴：“我不知道能撐多久，歡歡這幾年才開朗一點，我很擔心我走后她的生活，這段時間你多回來看看，我不求你別的，只希望你在我死后，對歡歡好一點，多陪她一點。”

趙振攥著手里那張病歷單，上了年紀的母親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邊落下，這么多年的賭氣，對自己對母親，甚至是對自己唯一的女兒，都沒有了立場，他啞聲道：“我會的。”

“歡歡你慢點跑，待會摔了！”

合歡朝跟在身后的林安翊做了個鬼臉，一扭頭，就愣住了。

奔過來的林安翊猝不及防撞了上來，合歡一個踉蹌，往前踏了一大步，撲通摔了一跤。

“啊！歡歡你沒事吧！都說了會摔的啊！哎呀，你干嘛突然停下來！”林安翊把合歡摁在懷里，上上下下檢查，“有沒有哪兒疼？”

“你是安曦？還是安翊？”

林安翊這才注意到合歡一直盯著不遠處的一個男人在看，細看之下那個男人眉眼之間和合歡還有點像。

“我是安翊。叔叔，你是誰啊？”

“我是你趙叔叔，怎么，不記得了？”

林安翊嘴張成了O型，天啊嚕，這是，老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