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落這是在約她嗎？

若是，那這約會的地點還真是夠特別的。

“去，為何不去。至于讓府里頭準備，那就算了。太過招搖了點。”

“那需要奴婢另外叫車嗎？不屬于府里頭的。”

“行。”

玉環倒是動作利索，很快就尋來一輛馬車，古曼冬直接女裝出府上了馬車，卻是在馬車上換了男裝，直奔縣衙而去。

剛到縣衙門口，已經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百姓，幸虧古曼冬與衙門眾人也算熟識，直接入內，正好看到坐在一側聽審的江天落，還有本不該出現的莫謹言。

“古九，這邊，快坐這邊。”莫謹言朝著古曼冬招了招手，頗是熱情。

江天落目光望了過來，朝她點了點頭，指了指身旁空下的位置，意思已經很明顯。

看到古曼冬坐在江天落身旁的位置，莫謹言臉上的笑容隨之一僵，隨后直接怒視江天落，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大體上能夠琢磨出他心中的猜想。

“帶嫌犯人等上堂！”

“帶嫌犯……”

衙役一聲高唱，萬老爺與萬夫人齊齊上了堂，跪在賈廣和面前。

“拜見大人。”

“萬老爺，本官問你，你可曾在外面養了個外室名為嫣紅，此女已然懷有身孕，即將產子了？”

“回大人，草民對夫人一心一意，不敢在外養有女人。”萬老爺低著頭應話，這一開口直接否認養女人的事實。

“萬老爺，你恐怕還不知道吧，本官派人將你與貴夫人一道傳喚過來，乃是因為這嫣紅已然死了，并且生為你產下一子，只可惜，嫣紅為你保住孩子性命，卻落得自己尸首不全，即便如此，你還要否認自己與嫣紅之間的關系？”

萬老爺驀然抬了眸，臉上是意外之色，儼然一點都不知來此是為何事。

“嫣紅，死了？這，這怎么可能，她，她早已離去，不辭而別，怎么可能就死了呢？而且這孩子，這孩子真是我的嗎？”萬老爺整個人顯得混亂無比。

“萬廣昌，是不是你的親身骨肉，你自己居然也分不清？”

“回大人，那時嫣紅離開時，曾經告訴我，她懷的并不是草民對骨肉，這，這突然間怎么又成了草民的了，而且，她竟然還死了。”萬老爺一臉難以置信之色，想不通呀。

“想知道原因，不如問問你家夫人。或者，你應該跟著孩子滴血一試，看看是否是你的親骨肉。”

“不必了。孩子是萬家骨肉，這點我可以作證。至于嫣紅之死，卻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惹了不該惹的江湖中人，又不聽勸告，私自逃離，這才惹了殺身之禍。不過她唯一做對的一件事，便是生下老爺的骨肉，讓他平平安安活到現在。當然，若非大人英明神武，吾等恐怕就要失去這個孩子。謝大人。”

萬夫人不等賈廣和驗證，已然率先承認了孩子的身份。

“萬夫人，你口口聲聲說是嫣紅惹來的江湖仇殺，害了她的性命。可根據本官調查，這案子卻非如此。嫣紅當初所住的宅院的婆子在衙役上門后，隔天沉尸江中，身上財物完全超出她自身可以創造的財富。而這些首飾中不巧正有你的一對金鐲子，不知夫人你又如何解釋？”

“首飾遺失在我等大戶人家里頭也時候發生。更何況，僅僅一對金鐲子，平日里我也不怎么在意，被下人偷了也說得過去。大人可不要愿望了好人。”

“夫人真是好口才。可接下來這個證人，卻是夫人身邊之人，她的指證，夫人你……”

賈廣和話才說至此，師爺匆忙走來，附耳說了幾句后，立刻就讓賈廣和臉色變了。

“怎么回事？”古曼冬也看出了不對勁，不由低聲問道，想從江天落這里得到一點有用的消息。

“證人自縊身亡，沒了指證的證人，這萬夫人就算嫌疑很大，可若是有人出來作偽證，恐怕這案子就必須不了了之了。屬下懂得些許唇語。”江航立在身后微微躬身應道。

江航這話才落下，立刻門口處鬧騰起來，一個婦人被人綁著送入了衙門此刻堂審的現場。

“跪下。”對方一腳將那婦人踹的跪在地上，忙不迭夜給跪下了。

“大人，草民乃是萬家管事長安，奉夫人之命查詢嫣紅失蹤之案，偶然發現此婦人與一個江湖人爭吵，對方說出了追殺嫣紅之事，是草民親耳所聽，還有仆從作證。只可惜讓那江湖人跑了，只拿下了這婦人押來衙門，請大人為嫣紅姑娘做主，亦還夫人一個清白。”

“桃紅，怎會是你。”萬老爺望著那婦人，頓時吃驚不小。

“萬廣昌，你這始亂終棄的男人，我恨你，恨你。只可惜，我終究沒能把你唯一的兒子也殺了，只拿了嫣紅那個賤人的性命。哈哈……”

“你……”萬老爺身子一陣晃動，明顯打擊不小。

“堂下婦人桃紅，你剛才所言可是事實？”賈廣和擰了眉說道，因著證人的死亡，現如今有個自首的犯人，即便是賈廣和不甘，也無可奈何。

“是我，我認罪。反正我也活不久，死我不怕。只可惜沒能拉著最該死的一個人一道死，卻是有點不甘心。”桃紅瞪著萬夫人的背影，那恨意毫不掩飾。

“那本官宣布，紅衣棺中生子案外案，犯人桃紅供認不諱買兇殺人，收監入獄，待秋后問斬。”

一番折騰結果竟是這般結果，古曼冬如何都不會滿意。

“回去了。”江天落拍了拍古曼冬的肩膀起了身。

“你不是立志還蒙冤之人清白的嗎？為何什么都不說，便離開？”古曼冬扯住江天落的衣袖，不解的望著他。

“清白也需要是那人所要的。你看那婦人的模樣，即便再如何恨萬夫人，卻依舊為她頂罪，她是自己舍棄了清白，不是我不幫。”

緩緩松開江天落的衣袖，古曼冬懂他的意思，可心里頭總覺得不痛快，看著萬家的人帶走了孩子，那婦人被壓下去，留待秋后問斬。

不過，在賈大人正式判決之后，萬夫人身后便已出現一個披頭散發的鬼頭，吊掛在她的頸項之處。

恐怕這萬夫人亦是命不久矣。

唉，報應吧。哪怕此刻不報，卻不過是時候不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