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痛失羽 星月難掩心底傷
- 秦漢
- 逸云
- 2710字
- 2016-03-16 14:54:07
呂云瑞沒有加入戰斗,只是靜靜地站在艙口。
從進入控制室那一刻起,呂云瑞的心中就升起了一種深深的不安,而且很快他就知道了自己為什么會有不安的感覺。那就是,他在室內沒有看到葉蕾和伊莎娜兩女的身影。
呂云瑞站在艙口,目光仔細地在室內搜尋著,不放過室內任何一處地方。
猛然,呂云瑞身軀一震,長劍失手掉落在地,但他顧不上去撿,而是急步向著駕駛臺跑去。
駕駛臺座椅后面有一高臺擋著,看不見那里的情況,只能看到高臺的左下角有一灘殷紅的血漬。
轉過高臺,就見伊莎娜蜷縮著身體倒在了血泊里。
緩緩地半跪下,輕輕地扶正伊莎娜的身體,呂云瑞仔細地探視了一番。
只見伊莎娜的手臂、腿部有多處傷痕,腹部有一個傷口,心臟也被刺穿,呼吸早已停止。
輕輕地放下伊莎娜的遺體,呂云瑞的臉色在霎那間變得鐵青。他跳上駕駛臺后面的座椅,然后飛身躍上椅后的高臺,目光在室內不住搜尋著,心中不斷地祈禱著葉蕾不要出事。
居高臨下,呂云瑞很快就找到了葉蕾的所在。
此時,葉蕾靜靜地仰面倒在大廳一角,身下一片血紅。在她身側,倒著一具外星人的尸體,正好將她的身子擋住,不走近或從高處觀看,很難發現她會倒在那里。
躍下高臺,呂云瑞腳步踉蹌著奔到葉蕾身邊,曲膝半跪下來。
葉蕾身上同樣也有好幾處傷口,但最觸目驚心的是她的腹部。那里有一處近尺長的傷口,腹部從那里被剖開,一截腸子從那里流出體外。
探查了一下,發現葉蕾還有一絲微弱的呼吸,這讓本已絕望的呂云瑞,心底燃起了一線希望。
呂云瑞伸出右手,輕輕抱起葉蕾的頭顱,左臂從她頸下穿出,讓葉蕾枕在自己的臂彎處,然后慢慢地扶起她的上半身,讓她半躺在自己的懷里,嘴里不斷地輕喚著:“蕾蕾,你要堅強,不要放棄,一定要挺住,要活下去!”
似乎聽到了呂云瑞的召喚,葉蕾的眼睫毛顫動了幾下,兩眼緩緩地睜開。失去神采的目光望向呂云瑞,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顧不上其他,呂云瑞抬頭大聲喝道:“快去把最好的傷藥拿來!”
雖然不是醫生,但他相信,只要能穩住葉蕾的傷勢,憑現有的醫療設備,一定能讓葉蕾活下去。
此時,廳中的戰斗已接近尾聲,只剩下一個外星人還在負隅頑抗著。
聽到呂云瑞的叫聲,風衛統領閃身離開戰團,身影迅速消失不見。
看到風衛統領已去取藥,呂云瑞的心神略微安定了一些,目光再次聚攏到葉蕾身上,正好看到葉蕾的嘴唇在嗡動,呂云瑞連忙俯身將耳朵湊到葉蕾的唇邊。
“不……用……了。”
呂云瑞心中一急,剛想抬頭說話,耳邊卻傳來斷斷續續的三個字
“抱……緊……我!”
呂云瑞連忙將葉蕾緊緊抱住,面頰貼在她的臉上,口中說道:“好,我抱緊你!你也要聽話,要堅強,千萬千萬要挺住,一定要活下來!”
微微一動,葉蕾艱難地抬起左手,慢慢地向呂云瑞的臉上摸來。
呂云瑞急忙伸出右手去抓她的手,想要幫她將手放到自己臉上,不料卻抓了個空。葉蕾的手臂只抬到半途,就又軟軟地垂了下去。
呂云瑞一驚,急忙抬起頭來一看,葉蕾的眼睛已經閉上,只有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
霎那間,呂云瑞腦中一片空白,全身的力量仿佛一下子被抽走,左腿雖然還半曲著支撐身體,但屁股卻一下坐在了地板上。
呂云瑞左手緊緊地抱著葉蕾的軀體,右手顫抖著伸到她鼻翼下探了探,那里已沒有了任何氣息。再探探心臟,那里也已停止了跳動。
呂云瑞木然的跪坐在地板上,左腿半曲,左臂放在左腿上,葉蕾的上半身就斜倚在他的左腿上,頭枕在他的臂彎處,靜靜地被呂云瑞雙臂環抱在懷中。
雷立廷走了,摩根也走了。現在,就在戰斗即將取得最終勝利的最后時刻,葉蕾和伊莎娜也走了。同時,伴隨他們一同離開的還有幾千個機器戰士。
雖說戰爭要死人的,但是眼睜睜地看著一位位伙伴在自己面前離開,任呂云瑞如何堅強,也有些抵受不住。
無邊的哀傷襲來,心中劇痛陣陣,胸口如遭巨錘猛擊,一口逆血壓抑不住沖口而出。呂云瑞只覺得眼前一黑,就這樣跪坐在地上,緊抱著葉蕾的尸體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呂云瑞幽幽醒轉過來。
睜開雙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葉蕾蒼白的面容。呂云瑞微微楞了一下,似乎沒反應過來。但緊跟著所有的記憶恢復,先前的種種瞬間在腦海中一一閃過,心中不由得一陣刺痛。不過他知道此時不是哀傷的時候,于是閉起眼睛仰首向上,緩緩地長出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然后,輕輕地將葉蕾的遺體放下,站起身來。
也許是站起的太急,呂云瑞只覺得一陣眩暈,趕緊閉起雙目。同時,他的四肢也傳來了麻木的感覺。呂云瑞只得站在原地,閉著眼睛輕而緩慢地活動者四肢。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風聲,緊接著是物體倒地的聲音。
不等呂云瑞睜開眼睛,一個聲音就在他的面前響起:“本衛守護不利,致使兩位船員遇難,請艦長責罰!我等甘愿自毀謝罪!”
這個聲音呂云瑞很熟悉,是水衛統領發出的。
聞聽此言,呂云瑞不由得一陣怒火中燒:留你們在艦上,目的就是保護好兩女,可你們竟然讓她倆掛了。不去死,還來干啥?
呂云瑞憤怒地睜開雙眼,一句“那你們就自毀謝罪吧”的話即將脫口而出。然而,目光一掃之下,這句話竟硬生生地被卡在喉嚨口,一個字也未吐出。
在他面前,跪著三個機器人,水衛統領在前,另外兩個水衛分別跪在統領身后兩側。右側的水衛是呂云瑞在船外遇到的那個,當時她的身上已布滿傷痕;水衛統領能力雖略高于其他水衛,但獨力將40多個外星人拒于控制室艙門之外,狀況反而比船外的那個水衛要慘些,身上不僅布滿傷痕,還有多處外表組織破裂,露出里面的金屬骨架。這兩個機器人的狀況呂云瑞已經見到過。唯有左側那個水衛的狀況,呂云瑞當時急于尋找葉蕾和伊莎娜,并未留意過。此時見到,帶給他的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水衛們的外表全都是按照地球人類女性的外表制作的,她們與其他機器人的區別也只是在外表上,實際能力并不弱。如果機器人也有性別之分的話,水衛無疑就是“女”機器人。這也是呂云瑞為何要留下水衛保護兩女的原因之一。
如果用“遍體鱗傷”來形容在船外的那個水衛的狀況,那么,這個在控制室里面的水衛只能用“殘破”二字來形容。而且,除了“殘破”二字,呂云瑞此時也實在找不出別的字眼,來形容這個機器人此時的狀態。
這個機器人,四肢多處缺損露出骨架不說,腹部幾乎全部中空,只有少數的殘留組織,像肉絲一樣懸掛在那里;
呂云瑞見過不少機器戰士受傷的樣子,也見過因頭部被毀而“死掉”的機器戰士,但是像這個水衛被傷到的樣子,還是頭一回見到。機器戰士的能力呂云瑞是知道的,這讓他很難想像這個水衛當時究竟遭遇到怎樣一個境況才會傷成這樣,心中的怒氣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早已消失。
這時,“愛神”的聲音響起:“兩位船員的犧牲,她們認為是因為自己保護不周造成的。在你昏睡的時候她們就要自毀謝罪,幸好被我阻止住。是我讓她們等你醒來,再聽侯你的處理的。”
呂云瑞點點頭,望向面前的三位機器人:“你們都起來,給我講一下當時的情況!”
三位機器人聽話地站起身,開始講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