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三餐飯，吃慣了，誰也不覺得有什么稀奇。如果您今天荷包里的錢只夠吃兩餐或是三個人合起來只夠兩個人吃，那么，這飯的問題在您心里便有了新的意義。如果您能想出法子使兩餐的錢夠得三餐吃，兩人的錢能飽三個人的肚子，您一定是出人意料的歡喜。去年夏天珠瓔、鐘靈、紫耘、佩芝、北韜[2]，許多人和我是時常嘗到這種風味。可是比一比那些啖樹皮草根的同胞，真不啻是天上人間。下面是我們那時吃飯的一幅小影：

三個蟹殼黃，

兩碗綠豆粥：

吃到肚子里，

同享無量福。

[1] 本篇原載1931年9月27日《申報·自由談》。

[2] 珠瓔，即方與嚴。鐘靈，即張宗麟。紫耘，即曹子云。佩芝，即沈沛之。北韜，即戴伯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