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準備什么時候結婚？”魏康平靜地問。

“八字還沒一撇呢。”方佳撅著嘴。

“新聞晚報會調查地下黑彩，是錢總安排的，還是你個人的想法？”魏康心有不甘。

魏康這么問，是什么意圖？

“是我自己的想法，你怎么會這么問？”方佳不理解魏康的心思。

“就是隨便問問。前兩天，我在津河日報看到以前我們上大學時候的老師了。”魏康有意試探著方佳。

難道？難道他說的是那位老師是？跟自己見面的是同一個人嗎？

“你見到誰了？”方佳故作鎮定地問。

“你也認識的數學老師，郭哲。你還記得嗎？記得當時我還是大四放暑假剛開學，他就離開學校了。”魏康努力地回憶著，“那次暑假，你不是還受到學校處分了嗎？原來這么多年，他一直在津河市。”

“你在你們津河日報看到他的，他去報社干什么？”方佳忍不住好奇地追問。

“以前是數學老師，現在人家已經是成大集團堂堂的財務總監了，想不到吧，還挺厲害的，我們碰上那天，郭老師是代表成大集團到津河日報辦理轉讓交接手續的。當時在合同上填寫你方佳這個名字的人就是我們郭老師。”

“郭老師也來津河市了，真巧。”方佳轉頭看著窗外的藍天白云。

方佳撒謊了，不愿再重新提及當年的往事，本來想跟這位郭老師徹底撇清關系的。可是——

“你不知道郭老師在津河市，你們在津河市沒有見過面啊？”魏康疑惑著，“可那天，郭老師跟我說，他見過你方佳了。”

“是嗎，可能跟你一樣，在報紙看見的照片吧。”方佳掩飾著。

郭老師和方佳這兩個人，有點奇怪啊，提起對方，一個說話吞吞吐吐的，另一個還閃爍其詞著。

“方佳，你知道郭老師為什么會留在津河市嗎？”魏康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還能是為什么？方佳明白，當年兩人熱戀的時候，曾經對郭哲提過自己的生母就在津河市。

“我上哪知道去？”方佳果斷地拒絕。

可是眼睛看著窗外，到底是想看到什么，方佳自己也不清楚。

“郭老師說他之所以待在津河市，是為了躲債。是不是很不可思議，也不知道欠了多少錢，還非得一個人跑這兒來。”魏康不由得感慨。

他郭哲在津河市，的確是躲債，可是魏康理解錯了，不是金錢債，而是感情債。

當年他郭哲的以為的逃避，對我方佳欠下了一筆青春債，感情債。即使用一輩子的光陰都無法償還的債務。

“你們還說什么了？”方佳轉過頭，云淡風輕地看著魏康的眼睛。

這兩人之間，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太怪了，這氣氛。魏康洞察著一切。

“我沒怎么說，郭老師說，他為有我們倆這樣的學生感到驕傲，”說到這點，魏康想起，當時說這句話時的表情，郭哲并不是高興開心的，反而很失落。

“郭老師還說，在津河市還能見到以前的熟人，他覺得很幸運。”郭老師難道有什么難言之隱，明明很無奈沉重的目光，卻故作堅強地說自己很幸運。

“郭老師是很幸運，跟咱倆相比，有了一份更賺錢的工作。”方佳故意岔開話題。

“方佳你不喜歡郭老師啊？在大學沒說過你和郭老師有冤仇啊？”魏康進一步試探著自己內心的疑惑。

“我跟郭老師也不熟，能有什么過節啊，我就是有點嫉妒，你難道不眼紅郭老師已然是財務總監的好職位嗎？”方佳將計就計。

“說我羨慕郭老師的工作，還可信，你方佳現在還嫉妒郭老師，我可不信。”魏康大笑著。

“郭老師就是成功了，我怎么就不能見賢思齊啊？”方佳憤憤得問。

“過不了多久，你方佳就是堂堂成大集團的老板娘了。郭老師再成功，再有能力，也不過是給你方佳打工的。說到底，你方佳的一只腳已經踏進了錢堆里了。你還對郭老師的那點工資羨慕嫉妒恨？老實交代，郭老師和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魏康的這番話，狠狠地扇了方佳一記耳光。

郭哲和她方佳，就算以前發生過什么，以后也只是相逢不相識的陌路人了。

方佳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表現有些失態了。聽見郭哲這個名字，依然還是傷痕累累的。那段往事是方佳的初戀，太刻骨銘心了，不知道，人們為什么對這么撕心裂肺的的第一次會懷有一種特別的情義，一份獨有的念念不忘呢？

錢雨是可遇不可求的一類人，于魏康是金錢利益，招財上位的上司領導；于方佳則是善良正直，相濡以沫的愛人男人。

“學長，難怪你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你這個腦袋，真是太精明了，太能算計了。”方佳狠批魏康。

“不帶這樣的。明明知道這是人家的傷心之處，還故意撒把鹽的。”魏康裝腔作勢地雙手抱著肚子。

見到學長楚楚可憐的樣子，方佳笑得停不下來。

“我們新聞晚報，可有不少未婚的單身女性，你要不要見見啊？”方佳邊幸災樂禍，一邊伸出援手。

“那就麻煩方小姐費心安排了。”魏康懇請著。

“不客氣，到時候，你可別輕易地暴露了花心的本質，別搞得讓我這個中間人太難堪了就行。”方佳有些不放心魏康的為人。

“我魏康一定謹記方大小姐的諄諄教誨。”魏康真誠地雙手合十放在胸前。

病房里兩人的歡笑聲，打鬧著，哀求聲，混雜在一起，突然，錢雨和助理出現在門口，朝病床走來。

“錢雨。”方佳叫了一句。錢雨的眼底沉重，沒有應聲，沒有表情。

病房即刻安靜下來，只殘留男人重重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盤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