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鋒轉得太快,眾人一時還難以適應,調整了許久,才有人遲疑地抬起頭來,哆嗦道:“回將軍,太子白逸年是濟王最疼愛的兒子,濟王寧可不要自己的命,也絕不忍心讓這位太子爺受半點苦,又怎會將他送往千里之遙的他國做人質呢?”
霍青璃點點頭,他說的很在理,但也不能證明濟王不會送太子來做人質。
“我倒覺得,比起三皇子和四皇子,太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這不扯淡嘛!所有人都覺得她在胡說八道,卻沒有人敢表現出來,只能垂著頭,一副將軍您說什么都對的模樣。
哼,真沒勁,她是長了三頭還是六臂,這些人至于這么怕她嗎?
難道就因為她是大將軍,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她就連個談人生談理想談未來的人都找不到嗎?
所有人都能看出她生氣了,因為自她周身散發出的怒氣實在過于強悍,壓得眾人連氣都要喘不上來,只希望時間快點過,他們好盡快解脫。
終于,日上中天,受降儀式正式開始。
霍青璃的記憶力向來不錯,蘇漢青寫給她的那份流程簡述,她早已背得滾瓜爛熟,不怕儀式中會出錯。
儀式共分三個步驟,第一步是奉上降書,由濟國派來的使臣,當眾宣讀降書內容,然后再將降書呈供于她;第二步是向戰勝國獻上兵權、戶口及財物;最后則是送上質子和印綬。因為濟國雖然已經投誠,但武國沒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治理,所以劉垣給濟王留了一部分自治權,濟國改為濟州,濟王也不再是一國之君,而是一州藩王。在這樣的前提下,為了牽制濟王,武國便需要一個質子來作為抵押品,濟王投鼠忌器,即使有不軌之心,多少也會收斂一些。
霍青璃對此表示嗤之以鼻,她覺得這個質子根本就無關緊要,濟王若真有顆狼子野心,就算把他三個兒子都壓在武國,他該咬人還是咬人,到最后,不但武國幫他白養了兒子,還得被他反咬一口。
不過,這事既然是劉垣決定的,她也不好說什么,更何況,除了抵押質子這一種辦法,她也一時也不出更好的法子來,武國吞并的速度太快,人力物力又跟不上,導致分不出人手和精力去治理濟國,只能暫且用這種辦法來制衡濟王了。
儀式進行得很順利,前兩個步驟已完成,只差最后一項,她便功德圓滿了。
那位質子的上場方式很特別,是被裝在棺材里抬出來的,聽說這是一種習俗,稱輿櫬,寓意完全放棄抵抗,自請受刑,
古人就是會玩,連這種變態習俗也能想出來。
因亡國是最大的喪事,是痛莫大焉的大事,所以那位質子一身素白,連束發的簪子也是純白色的,簡直亮瞎人眼。
他走到近前,以虔誠的姿勢俯身叩拜,口中高呼:“罪臣白逸年,攜璽綬符節,歸降武國,濟王白旬永為武王臣屬,誓死追隨?!?
哈!她說什么來著,果然還是太子的可能性比較大,這下不知要驚掉多少人的下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