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劉垣不屑地笑了，“將軍，連朕都不信神佛，你又怎會相信？”

“神鬼之說，雖虛幻無稽，但也沒有人能證明它一定是騙人的。”說到這里，她突然起了一絲壞心，更好奇，劉垣聽了自己這番說法，會是個什么表現：“說不定，昨日站在您面前與你說話的是微臣，今天站在您面前的就不是微臣了，而是另一個人，一個異世孤魂，一個早已死掉了的死人。”

“將軍，你在開什么玩笑，所謂人死燈滅，什么魂魄之說，全是在自欺欺人。”

她怔了怔，不免對劉垣另眼相看。在這個崇尚封建迷信的年代，他竟然能擁有如此前衛的思想覺悟，真是太難得了。

但現實就是這么的出人意料，在此之前，她也不相信這世上有鬼，但結合自己的親身經歷，這世上已經沒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發生的了。

她抬頭看了看天色，烏沉沉的天空，壓抑逼仄，給人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瞧這情形，一場暴風雪是在所難免了。

調回視線，發現劉垣的身體抖得越發厲害了，他這樣子實在叫人擔心，擔心再來一陣狂風，直接將他這孱弱的身板給吹飛了。

剛想出聲勸說，這時卻聽劉垣道：“將軍可有聽說，昨夜在蕪蘿河畔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命案？”

說沒聽說，實在太假，于是大方承認：“聽說了，因為兇手殺人的手段過于殘忍，現場又沒留下任何線索，連大理寺卿都一籌莫展。”

劉垣頷首：“是啊，天子腳下，朗朗乾坤，那兇手竟敢如此放肆，當真不把朕放在眼里。”說著，他忽然側首，將目光轉向霍青璃，那眼神就像一只饑餓的野狼看到了肥嫩鮮美的食物，連眼底都散發著霍霍精光：“將軍，朕信任的人只有你一個，這件事怕是還得勞煩你親……”

“陛下，再過五日，便是濟國受降儀式的舉辦之日，為了此次儀式能順利進行，微臣需即刻著手準備，在此期間，怕是不能為陛下分憂了。”言外之意，便是這查案的爛攤子，她接不了手。

“唉，真是不巧。”劉垣臉上浮起淡淡的失望，“既然如此，那朕只好將此事交由他人去辦了，區區命案，自然不比濟國的受降之事重要。”

霍青璃最怕的就是麻煩，比起查案，她寧可去主持受降儀式，再說了，這起命案，本就是劉垣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他打得什么主意，自己尚且還沒那個火眼金睛能夠參透，唯一的辦法，就是遠遠躲開，能不沾染就不沾染。

今天的進宮之旅，到此便可以結束了，她原本就沒指望劉垣會答應自己的請求，這么做，一是為了探查劉垣的意圖，二是為了讓他放松戒備，有沒有達到目的她說不上，但至少可以讓劉垣消停一段時日。

臨走前，劉垣突然叫住她，沒頭沒腦地問了句：“霍將軍，如果朕死了，你會怎樣？”

“啊？”她一下子被問得懵住了，他死不死，跟自己有關系嗎？

見她久久不予回應，劉垣笑了一下，然后像什么也沒有問過一般，若無其事地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