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十有四年,歲在辛巳。二月九日,蘄州得隨州太守許都統國初三日牒云:有探報人,申金賊已聚人馬在息州,意欲擁眾一道渡河打擄。時聞大金見欠三月糧草,諸軍只給十日口食,前來我界,宜多措置,以為提防之計。初十日,得張都統常、王都統辛報,與許隨州所報一同。本州得報之后,人皆曰:“虜未必深入。”是日,太守李國錄誠之、通判秦鉅會屬官集議于安民堂,出示諸處報牒,太守語寮屬曰:“五關可恃否?”教授阮希甫曰:“或者之議為不可恃,似聞尚有私小路,槎塞不盡。”與{容衣}曰:“虜人多不由關隘,亦不特有私小路而已,但有山腳可登之處,彼盡能擁騎而上。”知縣林曰:“是如此。”又云:“關內有取德安府,從黃陂一路,自可長驅,使虜知之,亦不由關隘而進也。”囗車曰:“何憲云五關決然可恃,內郡可以臥治。”太守笑曰:“且看。”秦囗又曰:“宜速差人前去硬探,仍多支錢與其去,庶幾著心。”太守曰:“然。”
十一日,差兵士朱椿等七名硬探,每名支銅錢會十千。十二日,使府帖防城庫,排齒殳弓弩箭應于軍器。是時,與{容衣}提督防城庫,躬下庫點檢,共差兵士五十人入庫。內點檢得弓箭有七十萬,弩箭有三十五萬有奇。是日,差弓匠打︴弓力。又點檢有劃車弩八十五座,箭約五萬只,當申州添差。其日,亦準制司催造紙兜鍪一千副,本州實自去年十一月造,至二月十五日迭此數。十三日,使帖行下防城庫,點鐵甲大小,共有五百副,兜鍪五百二十副,長槍五百條,麻一百五十柄。是日,分上城戰樓內安頓,以備不測。是日,委四門官兵緝捉奸細。十四日,州牒差濠寨吉亨劉成就五通廟內添造五梢炮五座,旋風炮十座。又牒催造木弩五百張。同日,教授阮希甫狀申集在學士射二百二十人,乞支給弓箭。是日,出五萬二千只以給射士,上城準備策。十五日,探報申虜賊初九日已渡河,大約人馬數多。時守囗、知縣俱出廣教寺勸農,未幾間,衙探報知府吃酒不了,就呼專行司手分牒安慶府,及申制置司催會合逆遏,仍備憲司牒下諸縣,催發民兵上關捍御。太守歸州治,遣虞兵傳語府判諸寮屬,各請議事。首言:“虜賊已渡淮河,在我不可不為備。應同官有能諳曉守城事務者,各竭智獻謀以預為之備,無待臨時。”阮教授拉與{容衣}與林知縣、寧主簿進稟曰:“希甫輩無過一書生耳,若有大軍在此屯駐,相與運籌。如鞍馬一事,卻非素習。”太守笑曰:“吾輩何事鞍馬?亦要相與畫策。”太守又曰:“嚴監轄剛中曾守于眙,必知守城之策。”又云:“蘄水董尉,每每見其以弓馬自矜。”府教授阮希甫答曰:“董乃名將之后,必熟陣伍之事。且本州素無重兵,萬一虜賊沖突而至,誰充主將?調遣若申制司,何事便到眼前,此猶利害之急。”于是太守檄二公入州,同共措置邊防事。太守又曰:“誠之知郢之日,寇犯隨州,亦嘗措置邊防,粗知其略。彼時家人先有守死之義,今守蘄春三載,兩遇寇至,頭顱七十,書生輩已兩任邊守,有何不得?正當入土之年,所欠惟一死耳。他無所戀。況誠之屢有丐祠之請,亦只是求一死所,萬一寇至,只得與同官死守。”
十六日,本州牒黃梅、廣濟縣各起民兵一半,上州捍御。同日,王太尉辛報:十三日虜人蟻聚關下,除已將帶人馬前去迎敵外,牒州嚴作提備。十七日,有十一日所差硬探朱椿回,申十四日黃土等關已為賊虜所破。聞諸關失守,萬弩手與張棠等軍已潰散至麻城。同日,準提刑司十三日牒,催蘄水、蘄春民兵上關守御。是日,諸縣亦節次發到民兵,即便起發上關。同日,申樞密院與諸司,催援兵策應黃州。日牛,同官過廳,囗車偶與同官云:“今日遣承局馬飛通相君書,力乞援兵及言蘄城利便事,已約三月十一二間到。”后來又云:“得相君書報,云示及利便,深見拳拳體國之誠。”貳車到郡之初,亦嘗語太守與同官曰:“無泣,蘄春為內地,常宜多方措置備御之具。”又云:“有備無患,如修城聚糧,團結民兵,招填廂禁軍,亦不可不留意。每旬教閱市兵,宜放房地等錢。蓋市兵教閱,則一日營生俱廢,官司既無所給,若免其房地錢,庶幾補其一日之勞。”太守亦曰:“囗車之請,自此立以為例。”同日,遞鋪遞到兼黃州僉廳廣濟張簿震發十六日午時書報云:前日札探所報,虜賊此來皆不持糧,其意必在速戰。今光州申到,一面關集義甲入城,想是自見其頭重,故為閉門不出之計。虜既無糧,必不頓突堅城之下,其勢只是推擁眾直犯關隘。關上人數不為不多,但未保其皆能死守。提刑見此辦行,親自上關督戰,在使州亦須為守城之備,欲乞差謹信得托人來此札探。同日,出弩火藥箭七千只,弓火藥箭一萬只,蒺藜火炮三千只,皮大炮二萬只,分五十三座戰樓,準備不測。又給木桿鐵槍一千條,紙兜牟一千副,紙軟纏五百副,散上城守御軍民。并發鐵菱角三十籮,下城鎮撒以防虜賊沖突。
十八日,準提刑司十七日牒報,虜賊已抵麻城。同日未時,李國錄先生回廣濟張簿震發書云:“誠之昨日遞中辱書,乃十六日午時,備悉不持糧之說,隨州報來甚詳,想必是如此。但光州既為虜人牽制,閉門不敢出,今堂堂而來。據報探人節節報來,皆言虜已打破關,在關里扎寨。今奔避百姓源源不絕,聞關上民兵皆潰散,大軍亦潰者,果然否?張軍帥今在何許?更不見消息。憲使督戰之說甚好,但不知遏得住否?此間無一可靠,民兵已發一半,羅田又不可抽起,今只有蘄春民兵一千人與廂禁軍,又無人可使,殊為可憂。今只得多鳩集招收,急為區處,有所聞望,時時見報。昨日已遣人往黃州抄扎動息,不知曾申制司求援否?彼中若無兵,自可急遣來此協力。倉卒不暇作字,幸臺照。”至晚,得廣濟陳知縣允迪所錄張簿之書,大抵與十七日書一同。是日,秦囗會同官,偶云:“去年二月之官,道由四祖,以長學生未得歸侍,嘗許水陸一會。約今歲勸耕日親詣山還賽,既聞虜已過淮,不及親往,若遣小學生去,今恐或者謂鉅托,名遣子先遁。未免且止令人吏葉茂往代拜,鉅且留此,與諸同官熟議守城之策。”是日,太守與同官皆著綠布袍,乘騎出入,獨秦囗著白布袍。至牛,守、囗而下各上城,及下防城庫點檢防城器具。又委司法趙善腆團結市兵。是日,蘄水董尉至言:“尉司差人硬探,聞金人已到麻城。”蘄水縣官擬欲移治,太守答曰:“蘄水既無城壁,不應使縣官徒手向前,且看事勢如何,卻又區處。”又言:“近準憲司差委戡前去點檢諸關,今錄守關人數,便見無人可守。如黃土關只有百五十人,白沙關有三百人,大城關有百七十人,修繕關有二百五十人,木陡關有九十人,關之相去有百五十里、或七十里、或百里者。”歷說五關之不可守,又況首尾之不相應耶?又曰:“戡之奔馳,勞瘁異常,點關之時,虜已渡河,昨晚方奔走到家,尚未與官長言五關之事。被檄此來,就挈妻孥已抵郡矣。”李亦不暇問,曰:“仕宦于蘄,安知有此等事。”同日,監轄嚴剛中繼被檄至,使帖委同充守御局官,亦有利害數事,失記其實。與{容衣}曰:“蘄州城池四門皆無虞,獨有師姑潭一壩,虜人一至,必來窺伺。何故?外河乃是沙溪,大雨之來,水漲,賊不可渡。雨退,無過一二尺水,是人可涉。”李守曰:“此處誠之亦正慮此。”續后選得諳曉人陳興、汪士等,專一措置捍御。
十九日,探報人申十七日虜分兵到團風,十八日晚番人已圍黃州。同日,本州守、囗差洪春十人為硬探,各支官會十道,通判犒添賞錢二十貫省。至晚,兩名先回,報賊已至蘄水。是日,阮教授上守城利害十事,并失記其實。
二十日,洪春申自蘄水來云:虜賊十七日已燒上巴河,十八日賊見在下巴河。又申十九日至蘄水,望見虜賊先燒神光觀。二十日,燒蘄水縣。是日,上、下巴河百姓擁并奔竄,攜孥挾子入本州城,哭聲震天。同日早,李國錄先生再與張簿書云:“聞虜賊打破關隘,官軍既皆潰散,張軍帥亦不知所在,或言重傷,不知果何如?聞已被游騎燒了團風、黃州,已燒城外屋宇,事勢急迫如此,奈何!最是上巴河路擺鋪不通,消息隔絕,奈何!不知憲使有何處置,更不暇作書,又不知麻城今如何,所傳皆不一,千萬速報。前所遣人,乃不即往,今再遣人往抄錄所報事宜。草草布此,幸臺照。”同日,造大麻搭五百四十副,竹唧筒一千一百副,分五十四座戰樓準備。又埋金汁鍋百二十只于四隅,及五隅官排門率百姓水缸二百只,上城,貯水以防不測。至晚,有蘄春管下董應能、徐彬、徐杞、黃思明等團結義甲二千人,于北門外防托。彼時惜無人充主將與之調發應敵,后來四城被賊圍閉,錢米不給,終為虜賊擁眾沖散。同日,太守李國錄誠之、通判秦朝請鉅置軍將于西門袁學錄家,此處督戰近城,充本州都統轄民兵事兼淮西制置司僉廳行司公事,督戰軍馬。趙與{容衣}置軍帳于袁學錄后園亭子,此處近受敵,西門提督民市兵。趙司法善腆、教授阮希甫、江州統領陳興充南隅守御官,蘄春知縣林忠翊柴新、鄂州武昌酒稅安忠訓元恭、蘄州蘄水縣尉董忠翊戡充北隅守御官,蘄口監轄嚴承直剛中、主簿寧迪功時鳳、監廟趙保義汝寄充東隅守御官,安豐軍統領官孫中、訓練官曹全、本州監廟李俊充西隅守御官,都監趙修武師守東門,駐泊張武翼廣守北門,監押溫保義守西門,監務梅成忠守南門,判官趙迪功汝標充錢糧官,監嘉興府新城酒稅姜成忠應春充防城庫受給官。監廟秦武德安上進武副尉,林安仁進武校尉,王明進武校尉,吳宗政、指使鄭保義俊充東隅戰樓守御官,進武校尉。王大明、監廟劉保義忱、指使錢成忠廣充北隅戰樓守御官。三湖巡檢雍承信顯新、宿松主簿梅迪功必勝、監廟陳成忠師問充西隅戰樓守御官。巡檢李鈞充帳前佩印官。同日,委守御官已下監篦籬牌。本州九里三十六步之城,共一千三百女頭,率廂禁軍、民兵、市兵共有七百人,每人管女頭兩座。同日牒廣濟、黃梅縣民兵四百人入城守御,余各留縣,防護鄉井。晚報新虜已至分流鋪田家山,諸鋪已卷,遞角不通。約虜賊有馬騎三十余匹,步軍三百余人。守囗語諸寮曰:“虜賊不多,宜遣兵以遏其來路。”于是抽守御官統領官李浩立白旗于州門,如愿前去迎敵虜賊者立于旗下,當與厚賞。如生擒頭目,賞錢一千貫,給承信郎公據一道,事定奏功。斫到首級及奪到軍器,錢一百貫,賞官三資。人給以軟纏一副,隨其武藝給以弓箭、槍刀、長斧。一日之間,有禁軍一百人,民市兵二百人,茶商、弓手會等五十人愿效死戰,每人給官會五千,干糧一口袋。與{容衣}親自監散,各先喝官三資以激其勇,人心奮發愿行。
二十二日,太守委監轄嚴剛中、借補迪功郎戴栩充督戰官,進勇副尉。李浩充統領,進義校尉。王文明進義校尉,鄧宗充正將。是日早,出軍迎敵。至橫槎橋十里,迎見虜之游騎,約三百余人。正將鄧宗、教頭張富等為先鋒,直入虜陣,自辰時鏖戰至午。虜見我軍勇眾難支,奔走退遁,我軍追襲,殺死番軍數十人,生奪到驢一頭,皮甲數副,弓箭槍刀等。張富等一十三名傷重,死于陣前。監轄嚴剛中抽回人馬入城,急報太守曰:“虜賊回退,已報大隊前來,宜急守城壁。”于是太守亟告僚屬,分管地分,遂拽吊橋,關閉城門。同日,有張常守關兵將潰散前來,獨有承信郎統領江士旺、將官陳興沈祚將帶一百三十人入城,情愿乞守城壁。太守云:“既是潰兵,此豈足托?”囗車與與{容衣}同稟太守曰:“關隘獨有一門軍,兵力單弱,寡不敵眾,無怪其潰。今我眾雖寡,幸有城壁,虜在危城,我處甚安,正要此輩共與堅守。彼之棄主將之罪已不可恕,今能為我守城,他日功過可以相補。”太守然其請,于是分布諸隅,各給以生券,戒以守隅,盡俯首聽命,愿以死報。同日,廂禁軍、民市兵各日支錢二百文,米二升半。太守親詣城撫諭,不拘上下,應守城人每名各犒銅會一貫,酒一升。至晚發嚴,守城人唱連珠喏整齊,氣象甚壯。停車曰:“守城人聲勢整齊如此,金賊知吾守城有人,疑惑未必敢進。”府教授阮希甫曰:“賊如何敢便輕易,若到城下,且遣人相視我城前后敢進。”二十二日,安四門炮座。司法趙善腆抽市之單丁者六百人,分拽炮索,司法申乞照市兵例人給米二升、錢二百。太守提某申。同日,添委江州統領江士旺專一守西北團樓,添將官陳興同教授阮希甫守南門,添將官沈祚同知縣林守北門,添訓練官陳信守西門團樓。知府李國錄帖委安豐軍民定,統領官孫中克都彈壓守城人兵。是日,亦準制置司札子行下,取出孫中一行十五人守城,孫中時因安豐汪囗捃拾借兌生券錢事,送本州根勘。江士旺領兵百余人斫鹿角、木槎,塞西北團樓下師姑潭壩上,及于西北樓下釘絆馬椿,人工未就。是日,望樓子陳軍報,虜賊已擁眾至西門外廣教寺山望城崗,山腰扎寨數百處,耀旗俯視我城壁,牧馬二千余匹于山下,但州城尚隔河,虜未敢近。是夜,金賊約有千余寨,每寨燒火一堆,映照城中,列炬不可勝計。擺狗鋪,其聲如狗吠連接,巡邏徹曉。是夜,諸隅守御官各宿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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