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婦人年三十,面黃腳酸弱,口苦喜茶,月經不勻,且多倦怠。用黃囗、甘草各三錢,人參、當歸、白芍各一錢,木通、陳皮各五分,白術一分,炒柏、秦艽各二分。
一婦人年六十,面黃倦甚,足酸口苦,脈散而大,此濕傷氣也。白術半兩,陳皮四錢,蒼術、木通、黃芩各三錢,人參、川芎各二錢,黃柏炒一錢,甘草炙五分,分六帖,水煎,食前服。
王官人痞后面黃,腳酸弱,倦怠,食飽氣急頭旋。黃囗、甘草、木通各二分,白術一錢,半夏、濃樸、陳皮、蒼術各一錢,黃柏炒三分,水煎服。
成庚五官面黃,腳酸無力,食不化,腳虛而少力,口苦肚脹,宜補之。人參、木通各三分,白術一錢五分,當歸、白芍、川芎、陳皮、蒼術各五分,甘草二分,水煎,下保和丸四十丸。
孫文垣治一人,因冒雨勞力汗出,又以冷水澡浴,因發熱口渴,心與背脹痛,小水長而赤,舌苔黃,不眠,目黃如金,皮膚盡黃。或謂年高,不敢與治。診得左脈浮數,(熱。)右濡弱,(濕。)皆七至。(濕熱相并。)此濕熱發黃癥也,病雖重,年雖高,猶可為。以柴胡三錢,(太重否?)酒芩、葛根、青蒿、香薷、花粉各一錢,人參七分,甘草五分,連進二劑,得微汗,次早即熱退其半,舌稍淡潤。身黃未退,胸膈余熱作煩,以竹茹、青蒿、葛根各一錢,人參、麥冬、花粉、知母各八分,白芍六分,二帖,熱退食進,精神陡長。后與補中益氣湯,加青蒿、麥冬、花粉,十帖,黃盡退,頓痊。
一人患酒疸,遍身皆黃,尿如柏汁,目如金,汗出沾衣如染,胸膈痞悶,口不知味,四肢酸軟,脈濡而數,以四苓散加濃樸、陳皮、山楂、麥芽、葛根,倍青蒿,水煎,臨服加萱草根自然汁一小杯,四帖頓愈。
一人病后,身面俱黃,吐血成盆,(熱郁陽明。)諸藥不效。用螺十個,水漂去泥,搗爛,露一夜,五更取清汁服二三次,血止黃愈。(《小山怪癥方》、《本草綱目》。)《外臺秘要》治三十大黃急救方:用雞子一顆,連殼燒灰,研酢一合和之,溫服,鼻中蟲出為效。身體極黃者,不過三枚,神效。
柴嶼青治覺羅瑪德夫人,病疽。醫投茵陳五苓散未效,又合末藥服之,肌膚白眼皆如金色,轉致不思飲食,右關緩弱特甚。柴曰:胃為水谷之海,脾為倉廩之官,腑臟失職,濕熱滋甚。今惟有調其土,使能健運,濕熱自去,不必治疸,而疸自愈矣。用六君子湯加濃樸、炮姜以溫中,神曲、麥芽以助戊己之化,不數劑而全愈。
東垣曰:戊申春,一婦人六十歲,病振寒戰栗,(太陽寒水客也。)呵欠噴嚏,(足少陽溢。)口亡津液,(足陽明不足也。)心下急痛而痞,(手足太陰受寒也,故急痛。太陰血滯為痞。)身熱近火,(熱在皮表,寒在骨髓,故振寒戰栗也。)臍下惡寒,(丹田有寒。)渾身黃而白睛黃,(寒濕也,以余癥推之,知其寒也。)溺黃赤而黑,頻數。(寒濕盛也。)自病來身重如山,便著床枕。(至陰濕盛也。)其診脈,得左右關并尺命門中得弦而急極細,雜之以洪而極緩,(弦急為寒,加之以細者,北方寒水。雜以又洪大者,心火受制也。緩甚者,濕盛出黃色也。)左手按之至骨,舉止來實者,(壬癸俱旺也。)六脈按之俱空虛者,下焦無陽也。先以輕劑去其中焦寒濕,兼退其洪大脈,理中湯加茯苓是也。水煎冰之,令寒服之。謂之熱因寒用,假寒以對足太陽之假熱也。以干姜之辛熱,以瀉真寒也。故曰:真對真,假對假。若不愈,當以術附湯,冰之令寒,以補下焦元氣也。(《試效方》、《醫說續編》。)陸祖愚治潘巨源,食量頗高,恣肆大嚼,因勞役失饑傷飽,每患脾胃之癥,或嘔或瀉,恬不介意,后成黃疸,用茵陳五苓散治之,而癥仍前。飲食不節,疸癥復作。人傳一方,以苦藥葫蘆煮,服之即效。試之果然。
仍力疾生理,后試之至再,至周身熏黃,肚腹如鼓而卒。
薛立齋治大司徒李浦汀,南吏部少宰時,患黃膽。當用淡滲之劑,公尚無嗣,猶預不決。曰:有是病,而用是藥。以茵陳五苓散加芩、連、山梔,二劑而愈。至辛卯得子。
應天王治中,遍身發黃,妄言如狂,苦于胸痛,手不可近。此中焦蓄血為患,用桃仁承氣湯,一劑下瘀血而愈。又太守朱陽山弟,下部蓄血發狂,用抵當湯而愈。
馬元儀治沈玉格患疸癥,一身及面目悉黃,微見黑滯,煩渴腹滿。脈之,左弦數,右空大,此內傷發黃,為厥陰肝木,太陰脾土,二臟交傷之候也。夫肝郁則生熱,脾郁則生濕,濕熱交爭,而煩渴腹滿,發黃之癥生矣。至黑色兼見于面,則并傷其腎,汗之下之,非其治也。宜平肝之亢,扶土之虛,兼解郁熱以清氣道,除濕蒸而和中氣。用人參三錢,白術二錢,白芍一錢,黃連、山梔七分,歸身、丹皮、茵陳、秦艽各一錢,柴胡七分,炙草五分,半夏曲一錢,服三十劑愈。
顧奉常務遠目黃,脾氣弱,仲淳疏方用茵陳三錢,人參三錢,薏仁三錢,蓮肉三錢,木通八分,黃連酒炒一錢,山梔炒八分,白術土炒一錢,石斛酒蒸三錢,皆治疸之劑。以事冗未服,既而身目皆黃,小便亦赤,乃服仲淳先見,飲前藥稍愈。一按摩者,投以草汁藥酒,脾敗,遂不起。臨歿,下瘀血數升,亦蓄血癥也,以其年邁不絕欲故耳。前方尚有茯苓二錢。
施靈修乃兄,七年前曾患疸癥,服草藥,愈后復發。坐多氣多勞,故草藥不效。服田螺汁,服一日夜,大作寒熱,因發渴,小便如油,眼目黃且赤,手足黃紫。仲淳以瘀血發黃,服藥后,大小便通,黃及渴俱減。橘紅一錢五分,紅曲炒研二錢,山楂五錢,郁金汁十五匙,薏苡六錢,木瓜三錢,牛膝五分,麥冬五錢,車前二錢五分,赤茯三錢,通草五分,白芍酒炒四錢,竹茹二錢,河水二鐘,煎八分,饑時服。三日后,加人參三錢。
(《廣筆記》。)魏玉橫曰:徐環薇,年二十余,病疸,服山梔茵陳五苓、六一之劑將兩月,不效。脈之,弦細而駛,面目爪甲俱淡黃,語言遲倦。謂之曰:君以黃膽求治,此其余癥耳,今病成勞損矣。乃竦然曰:誠有之,近來夜臥不寧,晚即發熱,黎明始退,咳嗽痰稀,腰膝疼痛。然治之當奈何?曰:病緣陰虛火盛,肝熱久郁,移其所勝,故食少便溏,發為黃癥。與酒谷諸疸為濕熱熏蒸者不同,乃服苦寒滲利,重傷其陰,致成勞損。今宜峻養肝腎,俾嗽止熱退,食進便調,而黃自消矣。與集靈膏加減十余劑,諸癥漸退,黃亦愈矣。
金魯膽,年四十余,館于時醫湯靜公宅,病疸,諸治不效。已歷數醫,最后一人與草頭方四味,中有六月雪,余忘之矣,服之增劇。脈之,軟無神,略數。外癥目黃如橘,面額則黃而黑暗,腹大臍凸,便溏食少,動則氣促,知為脾腎兩虧,近乎女勞一癥,乃疸中最難治者也。與熟地、山藥各一兩,杞子、棗仁、米仁各五錢。
彼疑太補,持以問湯。湯老醫也,謂曰:方極是,第吾輩素不用此,姑試之。一劑減,二劑又減。再診,脈漸起,仍前方八劑全愈。
朱天一年二十余,喜食糖及燥炙諸餅,忽病黃,面目如金。脈之,兩關數實有力,尺滑。大便六七日不行,小便黃澀。此敦阜太過燥熱,如以素瓷覆火,其色必黃,非濕癥也。與小承氣湯加當歸、白芍,一劑便行而瘥。
治黃膽方,蒼耳子、薄荷、木通、茵陳谷三錢。用好陳酒一斤,煎一碗,沖砂仁末三錢服。若小便赤若血水者,加川連一錢同煎。
裴兆期曰:凡瀉病、痢病、蟲病、疳病、水病、酒病、疸病,于初愈時,斷不可驟服滋補之藥。蓋此數癥,以濕為本,滋補之藥,乃助濕熱之尤者,驟服之,少不致害。昔當湖一孝廉,余通家世好也,為人偏滯多思,無事而恒戚戚,偶于甲午秋病疸,后雖治愈,而飲食未能撤消,則脾尚虛而濕未清也。值公車北上,一醫以天王保心丹數斤為贐,一往舟中,餌無虛日,漸覺胸膈窒礙,飲食日減,入春而疸病復作。迨歸而形容枯槁,僅存皮骨,其腹龐然,按之如石。此余往視,則真氣已衰敗無余,無可措手矣,越旬而歿。此亦誤投滋補之一驗也。
赤丹
(又名風癉,又名赤游風,又名赤瘤。)孫思邈曰:貞觀七年三月,予在內江縣飲多,至夜覺四體骨肉疼痛。至曉,頭痛,額角有丹如彈丸,腫痛。
至午通腫,目不能開,經日幾斃。予思本草蕓苔治風游丹腫,遂取葉搗敷,隨手即消,其驗如神。亦可搗汁服之。(一云無葉用子研代之。)張子和治黃氏小兒面赤腫,兩目不開,以針刺,輕砭之,除兩目尖外,亂刺數十針,出血乃愈。此法人多不肯從,必治病,不可謹護。
朱丹溪治一中年男子,癰潰后,發熱干嘔,背發丹,用諸般敷貼丹藥,乃用刀于個個丹頭出血,皆不退。后用半夏、生姜加補劑治嘔,不效。遂純用參半兩,歸、術各一錢五分,濃煎,一帖嘔止。二三帖,丹漸緩,熱漸減。約五十余帖,熱始除,神氣始復。
飽允中,年五十歲,風丹癢甚,腹微痛,咽不利,面目微腫,五六日不退,兩寸脈滑大實,右浮大,左浮弦小。以炒芩、炒連、四物、枳、梗、甘草、鼠粘、紫葳各一錢,防風、黃各五分,凡五六帖而安。
黃師文治一婦人,苦風丹,每酒沾唇則風丹重造而起,癢刺骨,殆不可活,令服五積散。約數服,以杯酒試之,如其言,飲酒已,丹不作。德昭一婢,亦苦風丹,亦以此聞其說,遂服五積散,亦疾。又師文用五積散治產瀉有奇功。(《北窗炙》。)薛立齋治一婦人,素清苦,因郁怒,患游風,晡熱內熱,自汗盜汗,月經不行,口干咽燥。此郁氣傷脾,乃以歸脾湯數劑,諸癥稍退。后兼逍遙散,五十余劑而愈。
一婦人患此,性躁,寒熱,口苦脅痛,耳鳴腹脹,溺澀,乃肝脾血虛火旺也。用六君加柴胡、山梔、龍膽,數劑,更與逍遙散兼服漸愈。又與六味丸、逍遙散,七十余劑,諸癥悉退。
一婦人患前癥,誤服大麻風藥,破而出水,煩渴頭暈,誠類風癥,六脈洪數,心脾為甚。曰:風自火出,此因怒火,脾胃受邪,血燥而作,非真風癥也。與逍遙散、六味丸以清肝火,滋脾血,生腎水而愈。
一婦人患前癥,久不愈,食少體倦,此肝脾虧損,陰虛發熱也。先用補中益氣湯加川芎、炒梔,元氣漸復。
更以逍遙散而瘡漸愈。
一婦人患赤游風,晡熱癢甚,用清肝養血之劑。不信,乃服大麻風藥,臂痛筋攣。又服化痰順氣之劑,四肢痿弱。又一婦患前癥,數用風藥煎湯泡洗,以致腹脹并歿。
一女子十五歲,患瘰赤暈,形氣倦怠,此肝火血虛所致。用加味逍遙散而赤暈愈,用益氣湯、六味地黃丸而瘰消。
一婦人身如丹毒,搔破膿水淋漓,熱渴頭暈,日晡益甚,用加味逍遙散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