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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別錄四奏疏四(1)

飛報寧王謀反疏

十四年六月十九日

正德十四年六月初五日,節該欽奉敕:“福州三衛軍人進貴等脅眾謀反,特命爾暫去彼處地方會同查議處置,參奏定奪,欽此。”欽遵,臣于本月初九日,自贛州啟行,至本月十五日行至豐城縣,地名黃土腦。據該縣知縣等官顧佖等稟稱,本月十四日寧府稱亂,將孫都御史、許副使并都司等官殺死;巡按及三司、府、縣大小官員不從者俱被執縛,不知存亡;各衙門印信盡數收去,庫藏搬搶一空;見監重囚俱行釋放;舟楫蔽江而下,聲言直取南京,一面分兵北上。各官皆來沮臣不宜輕進。其時臣尚未信,然逃亂之民果已四散奔潰,人情洶洶,臣亦自顧單旅危途,勢難復進。方爾回程,隨有兵卒千余已夾江并進,前來追臣。偶遇北風大作,臣亦張疑設計,整舟安行;兵不敢逼,幸而獲免。

本月十八日,回至吉安府,據知府伍文定等稟稱,地方無主,乞留暫回區畫。遠近軍民亦皆遮擁呼號。隨據臨江府并新淦、豐城、奉新等縣各差人飛報,寧府遣兵四出攻掠,拘收印信,及拿掌印官員,調取兵快,水兌糧船盡被驅脅而去等因。臣奉前旨,欲遂徑往福建。但天下之事莫急于君父之難,若彼順流東下,萬一南都失備,為彼所襲,彼將乘勝北趨,旬月之間,必且動搖京輔。如此,則勝負之算未有所歸,此誠天下安危之大機。慮念及此,痛心寒骨,義不忍舍之而去。故遂入城撫慰軍民,督同知府等官伍文定等調集兵糧,號召義勇。又約會致仕鄉官右副都御史王懋中;養病評事羅僑等,與之定謀設策,收合渙散之心,作起忠義之氣;相機乘間,務為躡后之圖,共成犄角之勢,牽其舉動,而使進不得前,搗其巢穴,而使退無所據。日望天兵之速至,庶解東南之倒懸。伏望皇上省愆咎己,命將出師。因難興邦,未必非此。

臣以弱劣多病,屢疏乞休,況此地方之責,本亦非臣之任。今茲扶病赴閩,實亦意圖便道歸省。臨發之前,已具哀懇。赍奏之人去才數日,適當君父之急,不忍失此事機,姑復暫留,期紓國難。候區畫少定,各官略可展布,朝廷命師一臨,亦遂遵照前旨,入閩了事,就彼歸看父疾。進不避嫌,退不避罪,惟民是保,而利于主,臣之心也。直行其報國之誠而忘其緩命之罪,求伸其哀痛之情而甘冒棄職之誅,臣之罪也。

竊照都御史王懋中,評事羅僑,忠義自許,才識練達;知府伍文定,果捷能斷,忠勇有謀。累立戰功,皆抑而不賞。久淹外郡,實屈而未伸。今江西闔省見無一官,若待他求,緩無所及;乞遂將各官授以緊要職任,庶可責之拯溺救焚,其余若裁革兵備副使羅循,養病副使羅欽德,郎中曾直,御史周魯,同知郭祥鵬,省親進士郭持平,驛丞李中、王思等,雖皆本土之人,咸秉忠貞之節,況亦見在同事,當多難之日,事宜從權,庶克有濟。

再照寧府逆謀既著,彼若北趨不遂,必將還取兩浙,南擾湖、湘,窺留都以斷南北,收閩、廣以益軍資。若不即為控制,急遣重兵,必將噬臍無及。

又照撫州府知府陳槐,臨江府知府戴德孺,贛州府知府邢珣,袁州府知府徐璉,寧都縣知縣王天與,豐城縣知縣顧佖,新淦縣知縣李美,奉新縣知縣劉守緒,泰和縣知縣李楫,南安府同知朱憲,贛州府同知夏克義,龍泉縣知縣陳允諧,及闔省各官今見在者,乞敕吏部就于其中推補本省方面知府兵備等官,庶可速令供職。其有城守之責者,亦各量升職銜,重其權勢,使可展布。

又照南、贛軍餉,惟資鹽商諸稅。近因戶部奏革,顧募之兵無所仰給,悉已散遣。今未兩月,即遇此變,復欲召募,將倚何資?輒復遵依敕旨,便宜事理,仍舊舉行。然亦緩不及濟,必須先于兩廣積儲軍餉數內量借一十余萬,庶幾軍眾可集,地方有賴,國難可平。

緣系飛報地方謀反重情事理,為此具本專差舍人來儀親赍,謹題請旨。

再報謀反疏

十四年六月二十一日

節該欽奉敕福州三衛云云,緣系飛報地方謀反重情事理,為此具本,先于本月十九日專差舍人來儀奏報外;但叛黨方盛,恐中途為所攔截,合再具本專差舍人任光親赍,謹題請旨。

乞便道省葬疏

十四年六月二十一日

臣以父老祖喪,屢疏乞休,未蒙憐準。近者奉命扶疾赴閩,意圖了事,即從此地冒罪逃歸。旬日之前,亦已具奏。不意行至中途,遭值寧府反叛。此系國家大變,臣子之義不容舍之而去。又闔省撫巡方面等官,無一人見在者。天下事機間不容發,故復忍死暫留于此,為牽制攻討之圖。俟命師之至,即從初心,死無所避。

臣思祖母自幼鞠育之恩,不及一面為訣,每一號慟,割裂昏殞,日加尪瘠,僅存殘喘。母喪權厝祖墓之側,今葬祖母,亦欲因此改葬。臣父衰老日甚,近因祖喪,哭泣過節,見亦病臥苫廬。臣今扶病,驅馳兵革,往來于廣信、南昌之間。廣信去家不數日,欲從其地不時乘間抵家一哭,略為經畫葬事,一省父病。

臣區區報國血誠上通于天,不辭滅宗之禍,不避形跡之嫌,冒非其任以勤國難,亦望朝廷鑒臣之心,不以法例繩縛,使臣得少伸烏鳥之痛。臣之感恩,死且圖報。搶攘哀控。不知所云。

緣系懇乞天恩便道省葬事理,為此具本奏聞。

奏聞宸濠偽造檄榜疏

十四年七月初五日

正德十四年七月初一日,據吉安府知府伍文定申準領哨通判楊昉,千戶蕭英,在于墨潭地方捉獲寧府赍檄榜官趙承芳等二十員名解送到臣。看得檄榜妄言惑眾,譏訕主上,當即毀裂。又以事合聞奏,隨即固封以進,審據趙承芳供系南昌府學教授。

六月十三日寧府生日,次日各官謝宴,突起反謀,殺死孫都御史、許副使,囚死黃參議、馬主事,其余大小職官脅從不遂者俱被監禁,追奪印信,放囚劫庫,邀截兌米,分遣逋寇四散摽掠。聲言要取南京,就往北京。十六日親出城外迎取安福縣舉人劉養正,十七日迎取致仕都御史李士實,該入府內,號稱軍師、太師名目。二十一日將原禁各官放回各司,差人看守。二十二日令承芳并參政季斅代赍偽檄榜文,赴豐城、吉安、贛州、南安并王都御史及廣東、南雄等處,俱各不寫正德年號,止稱大明己卯歲。比承芳等不合怕死及因妻子被拘,旗校管押,只得依聽,赍至墨池地方。蒙本院防哨官兵將承芳等拿獲。

隨審季斅,供系先任南安府知府,近升廣西參政,裝帶家小由水路赴任,行至省城,適遇寧王生日,傳令慶賀。次日隨眾謝宴,變起倉卒,俱被監禁。比斅自分死國,因妻女在船,寫書令妻要死夫、女俱死母。后因看守愈嚴,求死不遂。至二十一日放回本船,懵死良久方蘇。二十二日,又將妻女拘執,急呼斅進府,將前偽檄榜差旗校十二人督押斅與承芳代赍。斅計欲投赴軍門,脫身報效,不期官兵執送前來等因。

案照先為飛報地方謀反重情事,已經二次差人具奏去后,今審據前因,參照寧王不守藩服,敢此稱亂,睥睨神器,指斥乘輿,擅殺大臣,放囚劫庫,稔不韙之罪,犯無將之誅。致仕都御史李士實恩遇四朝,實托心膂,舉人劉養正舊假恬退之名,新叨錄用之典,今皆反面事仇,為之出謀發慮,既同狗彘之行,難道斧鉞之誅。參政季斅,教授趙承芳,義未決于舍生,令已承于捧檄,但暴虐之威恐動于中,鷹犬之徒鈐制于外,在法固所當罪,據情亦有可憫。除將趙承芳、季斅監禁,一面檄召兵民,隨機應變,竭力討賊,一應事宜,陸續奏聞處置外。

臣聞多難興邦,殷憂啟圣。陛下在位一十四年,屢經變難,民心騷動。尚爾巡游不已,致宗室謀動干戈,冀竊大寶。且今天下之覬覦,豈特一寧王;天下之奸雄,豈特在宗室。言念及此,懔骨寒心。昔漢武帝有輪臺之悔,而天下向治;唐德宗下奉天之詔,而士民感泣。伏望皇上痛自刻責,易轍改弦,罷出奸諛以回天下豪杰之心,絕跡巡游以杜天下奸雄之望,定立國本,勵精求治,則太平尚有可圖,群臣不勝幸甚。為此具本,并將偽檄一紙封固,專差舍人秦沛親赍,謹題請旨。

留用官員疏

十四年七月初五日

照得江西寧府謀反,據城練兵,分兵攻劫,囚禁方面官員,有操戈向闕之勢。此君父之大難,臣子憤心之日也。臣在吉安地方調兵討賊,四路阻絕,并無堪用官員。適遇欽差兩廣清軍御史謝源,刷卷御史伍希儒各赴京復命,道經該府,不能前進。各官奮激,思效力討賊以報朝廷,臣亦思軍務緊急,各官俱有印敕,方便行事,遂留軍前,同心戮力,經濟大難。待事寧之日,赴京復命。緣系留用官員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請旨。

江西捷音疏

十四年七月三十日

照得先因寧王圖危宗社,興兵作亂,已經具奏,請兵征剿外。隨看得寧王陰謀不軌,已將十年,畜養死士二萬余人,招誘四方盜賊渠魁亦以萬數。舉事之日,復驅其護衛黨與并脅從之徒又六七萬人,虐焰張熾。臣以百數疲弱之卒,勢不敢輕舉驟進,乃退保吉安。姑為牽制之圖。

時遠近軍民劫于寧王之積威,道路以目,莫敢出聲。臣一面督率吉安府知府伍文定等調集軍民兵快,召募四方報效義勇之士,會計一應解留錢糧,支給糧賞,造作軍器戰船,奏留公差回任監察御史謝源、伍希儒分職任事。一面約會該府鄉官先任右副都御史致仁王懋中,養病痊可編修鄒守益,刑部郎中曾直,評事羅僑,丁憂監察御史張龜山,先任浙江僉事今赴部調用劉藍,省親進士郭持平,軍門參謀驛丞王思、李中,先任福建按察使致仕劉遜,先任參政致仕黃繡,先任嘉興府知府閑住劉昭等,相與激發忠義,譬諭禍福,移檄遠近,布朝廷之深仁,暴寧王之罪惡。于是豪杰響應,人始思奮。區畫旬日,官兵稍稍四集。

時寧王聲言先取南京。臣慮南京尚未有備,恐一時為彼所襲,乃先張疑兵于豐城,示以欲攻之勢。故寧王先遣兵出攻南康、九江諸處,而自留居省城以御臣。至是七月初二日,探知臣等兵尚未集,乃留兵萬余,屬其心腹、宗支、郡王、儀賓、內官并偽授都督、都指揮等官使守江西省城,而自引兵向闕。

臣晝夜促各郡兵期以本月十五日會臨江之樟樹,而身督知府伍文定等兵徑下。于是知府戴德孺引兵自臨江來,知府徐璉引兵自袁州來,知府邢珣引兵自贛州來,通判胡堯元、童琦引后自瑞州來,通判譚儲,推官王暐、徐文英,新淦知縣李美,泰和知縣李楫,寧都知縣王天與,萬安知縣王冕,亦各以其兵來赴。

十八日遵至豐城,分布哨道:使知府伍文定為一哨,攻廣潤門入;知府邢珣為二哨,攻順化門入;知府徐璉攻惠民門入;知府戴德孺攻永和門入;通判胡堯元、童琦攻章江門入;知縣李美攻德勝門入;都指揮余恩攻進賢門入;通判譚儲、推官王暐、知縣李楫、王天與、王冕等各以其兵乘七門之釁,傍夾攻擊,以佐其勢。是日得諜報寧王伏兵千余于新舊墳廠,以備省城之援。臣乃遣奉新知縣劉守緒、典史徐誠領兵四百,從間道夜襲破之,以搖城中。

十九日發市汊。臣乃大誓各軍,申布朝廷之威,再暴寧王之惡,約諸將一鼓而附城,再鼓而登,三鼓而不克誅伍,四鼓而不克斬將。已誓,莫不切齒痛心,踴躍激憤。薄暮齊發。二十日黎明,各至信地。

先是城中為備甚嚴,滾木、灰瓶、火炮、石弩、機毒之械無不畢具。及臣所遣兵已破新舊墳廠,敗潰之卒皆奔告城中,城中已驚懼。至是復聞我師四面驟集,皆震駭奪氣。我師乘其動搖,呼噪并進,梯絙而登。城中之兵土崩瓦解,皆倒戈退奔。城遂破。擒其居守宜春王拱樤及偽太監萬銳等千有余人。寧王宮中眷屬聞變,縱火自焚,延及居民房屋。臣當令各官分道救火,撫定居民,散釋脅從,封府庫,謹關防,搜獲原被劫收大小衙門印信九十六顆,三司脅從官布政使胡濂,參政劉斐,參議許效廉,副使唐錦,僉事賴鳳,都指揮王玘等,皆自首投罪。除將擒斬功次發御史謝源、伍希儒權令審驗紀錄,一應事宜,查審明白,陸續具奏;及一面分兵四路,追躡寧王向往,相機擒剿,另行奏報外。

竊照寧王逆焰熏天,眾號一十八萬,屠城破郡,遠近震懾。今其猖獗已一月有余,而四方赴難之師尚未有一人應者。前項領哨各官及監軍御史,本主養病、丁憂、致仕等官,皆從臣起于顛沛危急之際,并心協謀,倡率義勇,陷陣先登,以克破此堅城,據其巢穴。此雖臣子職分當然,亦其激切痛憤之本心。但當此物情暌二動搖之日,非賞罰無以鼓士氣。今逆賊殺人如草芥,又挾其厚貨,賞赍所及,一人動以千萬。伏愿皇上處變從權,速將前項各官量加升賞,以勵遠近。事勢難為之日,覆宗滅族之禍,臣且不避,況敢避邀賞之嫌乎?

緣系捷音事理,為此具本,專差千戶詹明親赍,謹具題知。

擒獲宸濠捷音疏

十四年七月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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