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來有一家具要與諸兄交盤破屋殘田曾經周孔清理切莫說敝帚千金空函帳子也如是主人翁直頭承受如是伯亞旅畫號僉書一聽門外人覷虛睄實塵飯涂羮球圖刀訓吾都無復說處
何羲兆云既無說處有何交盤空帳閑關付誰打囗囗美某云只此宇宙兩簿上天下地往古來今是吾家祖業翼子貽孫一件讓人不得
羲兆云此莫是象山舊話遺構重裝某云他是過路人偶然標題不踐不入如何便作掌家承堂肯構羲兆云如是周孔物業作何擔承某云羲農以來只此左契認得出者我泉我池我陵我阿認不出者荷蓑荷笠或寢或訛
孟長民云昨與朱康流交盤三晝夜何處尚有無明帳子某云正謂此處尚有交付未明姬公待旦以思仲尼不食終日如有小可聰明亦可放卻家計羲兆云此難發之巳久陳獻可略舉暨茨朱康流巳通戶牖今日如說尚未交盤恐開后來奧僻之譏亦斷來人承當之路某云堂堂宇宙朗朗諸圣賢幾件事物一來一往如何怕有奧僻之譏遂斷承當之路曹木上云圣賢遺帳現有多少某云屋上只有三物屋下只有三事日月星此三者是圣賢原物理象數此三者是圣賢本事宇宙上下只此事物交盤不得忠臣無以救其君孝子無以養其父百千圣賢求一避風躲雨處不可得以此小鳥不禁嘵嘵
何羲兆云圣賢只是說理理到極處更無象數如落象數便是囗囗美手疇人安得與主翁坐話某云若此圣賢只是事天天到盡處更無日星如落日星亦是臺官稗史不得主位商量也長民云此物事畢竟如何開除某云上面是經下面是史有日有月有星是三要物理象數是三要事某云如此則不消思量也吾家物事切忌籠統消帳不得且問汝日行可即是天月行可即是日日月星辰之行可皆一理理皆一象象皆一數不
木上云論象數則有不同論理則無有不同者某云如何是無不同處木上云清明在躬志氣如神往來屈伸何思何慮此處無有不同某云如此則學問止于中庸行事盡于論語詩書禮樂春秋皆可不作宋元而上威烈而下諸史皆可不讀也凡自羲軒而來丘索墳典或焚或存皆以發明事物差等百王因天地之自然觀古今之成敗過則留之不及挽之如日不及天一日一度月不及日一日十三度十九分度七星日相差一歲百五十余分六十三歲而十差一度天以逆而數日日以逆而數月皆逆數也圣人因之作易積辰以為歲積爻以為象因象而立數因子而明卦凡卦六爻十有八變始于一畫究于二十六萬二千一百四十四隸首不能使之增成撓不能使之減因而開之以為六十四卦終始六十年之歷日月相差每歲一十三辰九分三厘三絲三秒日月有所不得不交交會有所不得不食仲尼無所逃其窮姬公無所避其惡堯水湯旱無以救其戹郟鄏澗瀍無以改其墨故為詩以治樂春秋以治禮禮樂之治詩春秋猶朱絲之縈赤社鐘皷之救日月也
朱美之云然則易之窮救以詩春秋詩春秋之窮救以禮樂又云仲尼姬公無所逃避瀍澗水旱無所改救何也曰理者象數所為終始也象數交食值于一時理義之制留于百世美之云然則是理與象數不得列為三事也某云皆三物也而殽之于事圣人于是有事焉耳然則其差如何曰其差者皆象也皆數也而實皆理也臣不得不讓于君子不得不讓于父妻不得不讓于夫日之讓天日退一度月之讓日日退十三度十九分度七數不及天一歲縮九象不及天一歲十三辰九分有強象數相差積久而合春秋參天而用其兩兩其用年而一元起積故四百八十六歲而退天一周詩之退易去其圖數六退而與月同周去其蓍數八退而與月同復故一歲之月常十三周周之合日三百九十故月以三百九十為復周而強以三百八十四為周實而弱故易者本日而主月也易之象不盡于閏歲而盡于周月春秋主九而追日詩主六而追月故九其二百四十有三而當春秋之交中謂之春秋六其五十有五為三百三十六其四十有九為二百九十相距三十六為日月之中交故月交二十六日差池半折圣人所為冏思致其反側也凡天地日月之道極于易其乘除交會之數盡于詩春秋六十有四之易三乘六爻每卦之行以爻當日凡六十八年又九十六日七十有二之易三乘六爻每卦之行以爻當日凡八十五年一百四十四日約八十五年之日為七年之時而日行大余小余之差一一備舉也
或又問云易六十四卦而又云七十二何也曰乾坤坎離頤大過中孚小過反之復之兩卦而一名屯蒙師比之類五十六卦反之復之兩名而一卦故易上經三十卦之名有三十六卦之實下經三十六卦之實為三十四卦之名對化反復各三十六通舉為例得七十二卦之實此說不自某創也而步推六十四卦之年每卦六十八年九十六日七十二卦之年八十五年百四十四日則自某始也孟長民云然則是何從譜之歟曰譜于春秋之元至至元丁未之歲也春秋巳未盡于至元二千九十年以天行步之每卦六十七年百有六日減其常行每絀三百五十日凡三十一卦得二千八十六年當未濟之終干龍始興明吳甲辰之歲也故易以三十二卦平分天地春秋始于屯初詩始于坤初坤之治關睢猶屯之治春王正月也然則七其關睢而與乾坤分中二千一百七十七年又曰詩以六治何也曰六以紀月月以紀律君子于是治其交數云耳
孟長民云然則天有日與月易有歷與律是三事三物也統之維四今舍易歷律而曰理象數者何也曰易歷律則人之所治也理象數則天治之天治者不避象數人治者則以歷律為技也曰圣賢固有所避乎曰圣賢謹道而避器
何羲兆曰昨與朱康流論大余小余四分消長之說猶于二千五百之中酌立三百六十分以遲速升降其中又曰約八十五年之日為七年之時而日法可定大小余可齊何也曰八十五年余一百四十四日以七年分之每年四千三百八十二時六分微強七十二相乘之數彼此嬴乏相饒減也皆嬴不至八十三時乏不至八十二時五分則是小余僅得二千一百七十四四分之中尚退三百二十六歷代所用如何承天祖沖之僧一行郭守敬皆于二千四百之中酌留斗差遠近升降則謂此志也
孟長民云朱康流亦云洞璣斗差僅得百五十二分故積六十四年而差萬分以為一度如祖沖之何承天劉炫李淳風之流所用斗差皆不過八十余分起至百二十分耳今七十二卦積除至三百二十六分則極縮之差當三十二年而差一度母乃巳速歟曰蕭梁天監普通之間固有三十余年而差一度者矣極疾而復遲極遲而復疾六十四年之內與四千三百六十九年之內遲疾嬴縮猶日行之有冬夏月行之有弦望也春秋前后日行變其嬴縮兩弦前后月道變其遲疾遠日則行遲近日則行疾盛陽則行嬴盛陰則行縮孝子之從其父忠臣之從其君順妻之從其夫弟弟之從其兄揆于事物其義一也
朱美之曰然則圣人不言性天道罕言命與仁何也某云是皆言之而不可以言傳言者不聞聞者不言故曰罕言曰不可得而聞則猶之不言也系辭曰書不盡言言不盡意則易之蘊其不可而見耶是言之不可盡聞聞之不可盡見者也
羲兆曰然則楊子云其得與于斯文乎二春秋之數以為太玄闡漢世之歷是平子之所嘆也某云子云倍兩日之甲以為一日而不知其嬴也減四分之畸而不知其乏也子云之于家計猶持籌者之于炙囗囗選也得于竃而失之于奧也
木上曰然則其潛虛皇極乎曰十分之易皇極得四矣該舉三百六十減其內縮以為朔虛因其外贏以為氣盈元會運世與歲月時日相形影也是堯夫之精也然而天道不齊精微之極皆在于秒忽使日不差天月不差日象不差數數不差氣則交食變化皆無從生運數聶廣皆無從合五德之主皆可以王六行之宗皆可以帝孔顏不以厄窮堯湯不以災治先天之卦雖千古而相如前世所經歷百世而同慮不出六十四年內外而盛衰禍敗須眉犁睹玄黃共致矣故易者日月魂魄之綱紀也上天下地往古來今仁者所為仁智者所為智富有之為大日新之為盛羲文所謂德業周孔所謂思致因情所謂田安身所謂宅四千三百六十九年之內所為驕子盜臣娨妻孽仆撓亂者屢矣而卒無所損其礎柱毀其棟宇世有精明強毅之人必有能悉其帳子握其家計者且使后之豪奴悍婢不得易劵去籍創為妖說以誑惑我良子于是羲兆士美長民呂宗木上諸兄曰吾愿受而藏之雖未有俟質無疑者亦使后之人因端見緒有所從稽云【三易指歸五月初一日】
儒脈
孟長民問濂溪諸先生所造如何某云古人去遠何可測識但當時英賢如王半山蘇子瞻程伯淳兄弟各有異同到濂溪面前只得推服更無話說玉半山見濂溪與語連日退而精思至忘寢食子瞻直云濂溪豈吾輩造化乃其徒伯淳兄弟亦直謂光風霽月坐人春風中如此人當柄可使世路消諸波濤長民云濂溪與半山語連日夜不知是何語某云不過是通書太極圖中語耳長民云此中便粹精不某云有宋諸儒初皆泛濫內典于性命上事看不分明易稱繼善成性學庸止善明善孟夫子直接思曾更無半語差錯濂溪便說性上有剛善柔善剛惡柔惡此皆錯認二五以為太極錯認氣質以為天性也伯淳原本濂溪便說有氣質之性義理之性與孔孟何其異旨張橫渠聦明在諸賢之上又說繇太虛有天之名繇氣化有道之名合虛與氣有性之名合性與知覺有心之名不知虛氣更是何物如此等議論豈可令孔孟見之乎半山語連日夜要未分明所以半山終身受氣質之累長民云如濂溪出處盡可觀某云先生作用出處都自可觀甞在湓江語潘興嗣云吾結發為學將有設施可澤于斯民必不得巳與子相從歌詠先生之道樂此未晚看他胸中全有求志達道底意思要是三代以上人物如太極圖者真可不作作亦不可傳試看禮運禮器如本于太乙分為天地轉為陰陽其降曰命其官曰天又云人者天地之德陰陽之會五行之秀氣政必本于天殽以降命等語豈是諸老寤夢之所能及
長民又云邵康節是如何某云晦庵說伊便是一種圣人論其所學可謂安且成矣長民云康節比濂溪如何某云二公德行皆造論其所學濂溪安可比堯夫堯夫自云卷舒萬古興亡手出入幾重云水身此處只有堯夫到得與對潘興嗣論何啻千里長民云二程卻輕薄它如何某云二程只見得濂溪田地不到堯夫田地也伊川云邵堯夫只是一個識道理人又云不免有玩世不恭之意張橫渠自謂知命每到堯夫處取命看堯夫只笑不答之富鄭公每憂王呂之變堯夫只是以理斷他無能為耳何曾說及數字二程說堯夫欲以數學傳它它不肯受此數學兩字便不是都是夢囈中語堯夫百原山十九年精神如何便是二程言下契悟王文中十四而為人師猶且學禮學詩學易春秋各有師說二程兄弟獨以宿學差肩濂溪其門人直以張橫渠為從明道受學大是紕繆論德器中和則伯淳稱首學問醇正則伊川次之至于堯夫高識玄度豈復諸賢之所能及長民云朱夫子亦說先天圖有些造作不曾勘契濂溪底本卻于中間抝作這畫此是如何某云先天圖如有造作則口鼻耳目屯蒙需訟巳自造作千分凡人信其巳通抵所不解事事皆然某今說此又開后人爭辨之端大抵讀書只讀學庸語孟依批注經若說尊道等事實實有得者只得默存成性與道偕藏切不要逗漏一番使圣賢露其聰明道路增其驚恠每誦堯夫詩云平生不作皺眉事天下應無切齒人三復斯言唯有惶愧愿吾友實實磨勘吾生平亦曾皺眉多少耳【儒脈五月初三日】
朱陸刊疑
何羲兆云朱陸初來只是一家自晦翁至鵝湖后生許多辭說還是何處關系某云伊兩家辨論不自鵝湖而始卻是陸子美開端明刺濂溪不是晦翁尊崇濂溪見子美詆濂溪無極太極為老氏之學遂生異同其后子壽子靜原本伯兄與晦翁格物致知之說爭源分流學者從之遂分徑路其實陸氏淵源本自不錯子靜識見太朗氣岸未融每于廣坐中說晦翁又是一意見又是一議論又是一定本晦翁亦消受不過所以前面與子美爭論無極只說各尊所聞各行所知足矣此極和平中間又露出淺狹邪诐字面三陸亦如何消受所以讀書只宜涵泳如大海分丘何所不有典云致雨納吐萬流豈必與眾峯百源角其深秀哉子靜說圣賢淵源只在愛敬二字體貼分明用之不盡知之為致知格之為格物此處豈有病痛夫子說一部孝經無一處著學問無一處是天質了得如自不敢惡于人不敢慢于人推到郊祀上帝尊祖配天中間周孔多少學問一部禮記貫串不盡陸家淵源家庭之中有禮有灋施于州郡筑險賑饑隨方立濟極不是禪家作用而晦翁詆之為禪宜子靜之不服也凡讀書看古人爭難處只是借來發端開吾窹寐不得隨它訶墻罵壁如晦翁之格致子靜之良知皆有瑕舋亦皆不遠于圣門之學非如今人一向走空遂落西竺云霧須用藥方一一呼名看其答應也必如高明柔克沉潛剛克兩克之功隨人變化用子靜以救晦翁用晦翁以劑子靜使子靜不失于高明晦翁不滯于沈潛雖思孟復生何間之有朱美之云此莫近于調停不某云天下事惟邪正兩家調停不得既是一家何必苦日同異羲兆又云先儒不同異吾輩何處著眼某云見水火而知甘苦見甘苦而知鹽梅此處服食雖萬病回春亦可不看也【朱陸刋疑五月初五日】
子靜直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