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著一開始與梵色相識他便是這般脾性，對褚類話倒無甚代入感，現下看著梵色這般，總算有了冷面帝君的意味。

想來也是，梵色一降世便是不凡，又功成年少，那身傲骨任是由我阿哥來挑剔，只怕也說不出個所以。生而不俗，又是個沒童年的，以往平日大把時間全用去清修，只怕鮮少接觸生人，無怪乎待人如斯寡淡生冷。

唔，真難搞明白他哪根筋抽了對本帝姬一見鐘情。

奈何我弄清明梵色如此作態的緣由，那邊的靜水姑娘卻是不肯接受現狀。

“君上……靜水難得見上君上一面，怎么君上對靜水越來越冷淡！莫不是有那狐媚子在君上旁邊蠱惑？”

靜水話鋒一轉直接拿眼珠子睨向我，直在我身上打量，妒忌之意不言而遇，抬高鼻孔對著我的臉面，“你是何人，也配同君上并排而立。”

本帝姬笑得和藹。

“姑娘又是哪位尊駕？”

靜水又將鼻孔抬高一分。

“我是灌族公主，我父親可是青丘的元老，聲望顯赫。”

嗯，灌鳥一族我倒是有所聽聞，其起源始洪荒同九尾一族一般，在青丘過活的年頭不比九尾一族少。

“哦，久仰久仰。”

大抵我的面色太過敷衍，瞧不出有何敬仰之意，惹毛了那公主。

“你這小妖好大的膽子，竟意圖染指君上，本公主非將你那身面皮生剝下不可。”

那靜水口氣甚陰毒跋扈，如若喚作洪荒時的少女青瑤，哎呀！定然二話不說直接上去胖揍一頓，然到底過活了這般久的年歲，甚場面沒見過，心中直覺好笑。

我這當事人不以為意，身旁梵色卻陡然冷了三分氣息，我拿肩頭碰了他的，同他遞了個笑臉。

“姑娘好眼色呀，竟一眼便看出我是個小妖。”

“這有甚不好猜的，這仙界里頭高位階的仙姑我都見過，你可是個生面孔，自己沒本事怎么不去好好修煉，專用些下作手段！”

“放肆！”

我正待開口，梵色先我一步出聲訓斥，難得見著梵色口氣如此兇猛，這靜水姑娘囂張跋扈得甚有水水準。

“君上！靜水說的不對么？君上應該是我的，我父親是青丘大族之長，君上初登王位，尚未穩固，娶我才是最佳選擇！”

“喲喲，我說怎么……身為青丘國主，少年成名又姿容俱佳，這有個風流韻事不挺正常的，怎么靜水公主如此氣急，原是鐘意上梵色了。”

“你也配叫喚君上名諱！”

我沖她甚和藹地瞇了瞇眼。

“還真別說，梵色就喜歡我這么叫他，倒是靜水公主，來來回回斥責我不配，怎么地沒瞧瞧清明自個兒的斤兩。”

那靜水姑娘霎時瞪圓了眼珠，直淬向我。

我慢條斯理伸出手搭在梵色肩頭，身形順勢歪在他身上，再慢條斯理地上上下下掃了靜水兩通，評頭論足。

“唔，靜水公主這脾性忒刻薄了，怎么配得起青丘帝后這謂稱，再者這皮相也不行，都不及我家梵色萬分一，靜水公主可要想仔細了，同我家梵色站在一處，可就找不著存在感了。”

我這音量不大不小，說得分外誠懇，眼瞧著靜水生生將面皮憋成絳紫。

“嘖嘖……好賴算得上清秀佳人，怎么腦袋瓜這么不好使喚。”

“住口！”

那靜水總算忍不住，惱羞成怒著手掐了道訣直直朝我劈來，我身形未動，那道玄光橫沖至我跟前，卻生生消散殆盡。

“君上，她不過是個小妖精，竟敢出言不遜辱罵于我，君上不出面責罰她，怎么反倒護著那賤人。”

“靜水，本君顧念你父親的情面，免責你今日大不敬之舉，今后未得本君首肯，再不得現身于本君眼前，緊著速離此地。”

靜水一口銀牙幾欲咬碎，目光灼灼瞪著梵色，我到底心生惻隱。

“既非良人，何以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