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面盆里的水得換了，欸，可是白梵這模樣不方便見人，不若化成白梵的聲音遣他們走……

青瑤剛生出念頭，卻聞見一股膳食香味。

青瑤吸了吸鼻子，轉瞬又改了主意，揉著眼睛起身，拉下床帳仔細掩好，轉頭踱步至門口。

拉開門正見為首站著毗嬤嬤，青瑤打了個哈欠，“嬤嬤早。”

毗嬤嬤卻一副驚愕模樣，連身后的一眾仆役也一般，大家伙亦如青天白日見鬼了一般，半響沒回聲。

“嬤嬤？”青瑤招了招手，“這是在走神什么？”

毗嬤嬤率先反應過來，壓下驚訝問道：“阿玄？你怎么在這兒。”

“喔，昨夜君上興致好，連看了一夜的經書，我便被他留在寢屋伺候了。”青瑤早就想好說辭，“君上臨天亮才歇息，睡前吩咐我打點，嬤嬤你將這些東西放進去便成了。”

毗嬤嬤晃了晃腦袋，上下打量青瑤，又抬眼探向屋內，床榻落著幔帳，眼力好的話隱約可見榻上透出的人影。

毗嬤嬤收回眼光，這才勉強相信，伸手招呼身后仆役進入屋內。

青瑤忙送不迭地招呼，“都細點聲，勿擾了君上歇息。”

卻被毗嬤嬤拉到一旁，“阿玄啊，嬤嬤有話問你。”

“嬤嬤請說。”

“你前幾天還同我說，君上不滿意你做事磨蹭，生怕叫遣退了，要我多提點提點你，這怎么一下這般重用你？”

青瑤含糊道：“喔，嬤嬤你提點得好，阿玄又學得快，君上慢慢就對我滿意了呀。”

毗嬤嬤奇道：“怪哉怪哉，君上素不喜閑人靠近，以往入夜從未留人在鴉青殿中，更別說是待在寢屋了。”

青瑤摸摸下唇，嘿嘿笑道，“喲，嬤嬤，君上平素行事不羈，指不定就是心血來潮，呃……心情一好，打量我順眼隨口就留下我了也不一定。再且說，君上的心思哪里是我們能揣測的呀，嬤嬤莫要驚疑了。”

“哎喲阿玄說得是，嬤嬤一時糊涂了。”

毗嬤嬤抓著青瑤的手一拍，連連道：“我平時瞧著，但凡有你在旁，君上話便多了，想必也是待你不同，嘖嘖！咱阿玄這般乖巧靈敏，到哪兒都叫得人喜歡，這細皮嫩肉，瞧瞧這眉啊眼啊，喲，男生女相那可是富貴命喲，這……”

毗嬤嬤說到一半卻停了，渾身打量著青瑤，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欲言又止。

青瑤疑問，“怎么了？”

對方卻搖頭，轉而招呼從屋內出來的宮人，做勢要離開。

“沒，沒事，這屋內也打點好了，嬤嬤便先告辭了，晚點再過來探看。”

青瑤便點頭，“嬤嬤慢走，喔！午膳記得送來啊。”

喊完轉身進屋，利落掩好門，直奔向床榻。

撩開床幔，白梵仍舊安然睡著，鴉發披散，幾將著頭底下的白玉枕遮掩住了，面皮卻比那玉色還要招人，濃密的睫毛猶如鴉羽，隨著呼吸細微顫動。

青瑤舒了口氣，伸出手指戳了兩下白梵的面皮。

“勾陳說你今天就能轉醒，你可別貪睡呀，不然嬤嬤問起我圓不了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