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別扭(2)
- 仙色無邊
- 卜歡
- 1984字
- 2016-09-05 18:18:53
我阿爹阿娘以為,史冊書籍是最快速增長見識的磨礪脾性的了。以往洪荒,我跟阿哥天天被阿爹阿娘逼著翻閱各類書籍卷軸。
而且不巧了,白澤作為上古以來最聰明最睿智的神獸,以辯機天地萬物,博覽萬卷書享譽三界四極。
我阿哥與白澤明明是由我爹娘一起教導(dǎo)而成,白澤成了位溫潤君子,我阿哥那會子的脾性卻跟個地痞流氓似的,而且還一度嫌棄白澤那副模樣很娘娘腔腔,私以為一大老爺們,就是得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快意恩仇,阿爹阿娘痛心疾首的呀。
是以有白澤這位現(xiàn)成的標榜在此,阿爹阿娘更加覺得我阿哥之所以如此,純碎就是因為書讀得太少了,脾性還未沉淀下來。
再然后彼時不才在下本帝姬降世了,我阿爹阿娘為了我不赴我阿哥的后塵,做了一個簡單粗暴的決定。
我與阿哥湊成伴,丟進鴻鈞道人的元陽宮藏書閣里,態(tài)度強硬地定下要求,要我倆人全數(shù)默完里面所有書籍。
不僅如此,白澤尊我阿娘旨意,專門上天入地搜尋古籍孤本回來。
那段時間被這類古籍折騰得呀,為此我與阿哥之后再有遇到此類,皆敬謝不敏。
難得這次肯靜心翻閱,唔,到底有幾萬余年不曾看了,竟然生出懷念之意來。
我就近搬了一塊蒲團,放置在窗臺下邊的地上,剛好窗臺離小書架不遠,看完一本剛好可以換另一本看。
看得幾乎要入定了,轉(zhuǎn)眼天色陰暗下來,本帝姬視力好,然而周圍這般陰沉沉的看得我不甚舒坦,我伸出一指指尖輕彈,將點起桌上的長柄青銅蓮花燈火,屋內(nèi)頓時生出暖黃色的光亮來。
唔,我坐著的這處離燈火有點偏。
我抬手虛空一攬,蓮花燈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騰空升起,然后向我這邊漂移過來。
我拿手接住,將蓮花燈放置在地面,著手又慢騰騰伸了個懶腰,換了個姿勢繼續(xù),攤開一卷竹簡正要再看。
冷不防有一陣若有似無的香氣在鼻翼拂過,我頓時移開手中的書簡。
輕聳鼻尖,唔,是酒香。
香味是從遠處飄過來的,及其淡薄,然而盡管如此,猶自能細品出其中濃醇酒香席卷而來,嘖嘖,單單沖這酒香,我干斷言一定是陳年佳釀。
我手中書簡握了握,有點坐不住想要出去瞧瞧,然腦筋轉(zhuǎn)念一想,頓時明白過來怎么回事。
是梵色在搞鬼,想要以美酒引誘本帝姬呢。
我鼓了鼓臉頰,又將竹簡抬起來,決定不理會。
什么樣的酒我沒吃過?哼哼,不要以為區(qū)區(qū)幾壇好酒就可以讓我改變主意,本帝姬是個有原則的神抵。
然而盡管我不動,那陣酒香卻愈來愈盛,香氣襲人,直將我肚里酒蟲也給勾搭出來,看來是梵色走過來我這邊了。
唔,我又開始坐不住,放下竹簡拿手支頤下顎,半響長舒了口氣,罷了,就等著梵色過來送酒好了,大不了先拿酒再翻臉將人趕走就成了。
果然酒香濃郁時,腳步聲也漸漸起了,我從窗臺瞄過去了一眼。
正好見到梵色在就近的回廊上踱步,內(nèi)里穿著白色常服,外面搭著一間同色長袍,衣襟和廣袖邊沿滾著一圈銀絲刺繡的祥云,懷里正抱著一壇已經(jīng)開封的酒,腳下生風(fēng)似的瞬移而來。
壇口不時溢出酒香。
我盯著那壇子酒,不自覺又深吸了一口氣。
娘欸,稀罕吶,這是得封存了所久,才能有得這酒香陳釀喲。
梵色沒一會兒便就踱步在我窗前,我眼珠子直勾勾盯著梵色懷里的酒壇。
梵色傾身,將上半身挨在窗戶邊上,狐貍眼彎彎地笑著,“阿瑤。”
我收回神色,擺出冷臉明知故問,沒好氣道:“做什么?”
小公狐貍將酒放在窗臺上,一手空出來輕輕拍著酒壇。
“我得了一壇好酒,特來與你分享。”
我睨了睨那瓶酒,“分享就不必了,我向來喜歡獨食,酒留下,你起開。”
梵色不置可否,顧左右而言他,“阿瑤不好奇這壇酒從哪里來么?”
不才在下著道了:“對喔,你從哪里搞來這么好的酒,重睛族人送的?重止還是那位大長老?”
不用吃光聞著味我都能品出來,這等好酒哪怕是在這崇尚奢靡逐樂的重睛族,也必然歸屬上等珍品,尋常人只怕拿不出這等好酒。
梵色搖頭,“不是,這是我在花園里挖的。”
我楞了,“啊?”
梵色趁我愣神的空檔,雙手支頤窗臺,作了個翻轉(zhuǎn),輕松進入我房內(nèi),我卻沒空管他,雙手連忙去抱住窗臺上的酒壇。
“祖宗欸,你動靜小一點,當(dāng)心壇子掉下去!”
我邊罵便將壇子攬回自個兒懷里,梵色挨坐在我旁邊,輕快笑道:“不會掉的。”
我瞪了他一眼,“你剛剛說什么,這是你挖的?”
梵色點頭,“是,誤打誤撞,確實是在我們剛剛的小花園里挖出來的,也不知道是誰將酒埋著那處。”
“你說有人將酒埋在小花園里?”
梵色從懷里掏出兩只酒碗,一邊倒酒一邊沉吟,“料想那人埋酒壇子的時候,初衷是想釀酒,后來一直忘了取了。”
我脫口而出,“搞笑了,哪位呆瓜釀了這么好的酒不吃,白白便宜了我們。”
梵色失笑,將倒好一碗酒遞給我,酒香浮動,一時間整間屋子都盛滿香醇之氣。
“那你還笑人家是呆瓜,多虧那人忘了取我們才有得這次口福。”
有了酒,頓時也沒時間矯情剛剛那些小別扭了,本帝姬摒棄前嫌,從善如流地雙手接過梵色手里的闊口酒碗,迫不及待輕啜了一口。
唔,酒味極烈,一口下去從喉嚨燒到腹部,然而滋味實在曼妙,霎時全身都松懈了一般。
“好香!這是我吃過最香的酒了。”我感嘆,“欸,確實要感謝那位好人將酒遺忘了,讓我們白撿便宜,誒誒!不叫他呆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