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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涇皋藏稿
  • 顧憲成
  • 5051字
  • 2015-12-16 17:28:19

書二

上婁江王相國

寤言

寐言

與王辰玉

附錄

上婁江王相國

恭聞 新命不勝踴躍此 宗社生靈之福也追惟不肖于戊寅之歲聞先生之不難以寧親諷張江陵也誠中心欽之仰之以為古大臣之風規如此也于癸巳之歲見先生之不難以引咎悟  皇上也誠中心欽之服之以為古大臣之肝膽如此也己而先生有所不滿于志四顧躊躇輒致其政而歸則又中心訝之惜之乃今先生耕閑釣寂浹一紀而余矣天下之故國家之表里當益籌之熟矣向之所見以為是究竟是乎否也向之所見以為非究竟非乎否也又益閱之精矣雄心銳氣日銷月镕翼翼乎休休乎斷斷乎穆穆乎浩浩乎中和之體備矣是故根深者末必茂源遠者流必光云龍風虎萬物快覩將今天下后世咸知吾 君吾相之能相與大有為也豈不卓哉于是中心欣之愿之庶幾不日而身親覩之以為古大臣之作用如此也先生其何讓焉盼望行色心旌搖搖旋感一兆亟圖躬詣請正屬遘蒙難逡巡不果敢次第具列以聞儻蒙垂察裁其可否則又幸矣抑昔朱子之告孝宗有曰臣之得事陛下于今二十有七年而于其間得見陛下數不過三自頃以來歲月逾邁如川之流一往不復不惟臣之蒼顏白發己迫遲暮而竊仰天顏亦覺非昔時矣每覽斯言當年一腔苦心千載如見令人遙對彷徨歔欷嘆息不能自禁今先生之相  皇上后先凡幾何年得見  皇上凡幾何時憲自甲午別先生于春明門外于時先生角巾布袍擁傳而南翩翩若登僊然不知年來神采視黃孰勝茲入而覲 皇上伏覩  天顏不知神甲午之前又何如也殆亦不能無朱子之感也己因特為先生誦之而復贅之曰時乎時乎往者不可追來者不可再時乎時乎惟先生三思惟先生努力惟先生珍重惟先生加飯

寤言

七月一日之晡方隱幾而臥有東里塾叜過訪予起迎之坐定問曰聞婁江王相國有 新命信乎予曰信曰君謂應出否予曰是有說焉出而大展平生旋乾轉坤慰滿四海喁喁之望上局也出而循守故常如入寶山空手而回下局也堅臥不出無咎無譽中局也眾揣相國意大半且就中局耳叜曰相國而庸人也則己相國而大豪杰也殆不其然且老人固有愿于相國也予曰何叜曰老人日為童子課句讀耳何知 朝廷事獨好從縉紳先生借觀邸報竊窺當今執政后先相承總一心訣順之則安即天下交口而嘩之偃然無恙也逆之則危即天下引領而屬之莫能久于其位也是故趙蘭溪至于叢羣垢以死而后己猶得厚蒙 恩恤如在位有大勛勞然者沈四明至于十分狼狽而后去猶得特蒙 溫諭如眷眷不能一日離左右然者乃王山陰晨請罷而夕報可矣沈歸德夕請罷而晨報可矣果直道難容枉道易合自古而然耶抑一時氣運爾爾耶不然或有密操其線索者耶吾愿相國出而為之一轉移于其間也余默然叜曰猶未也惟吏部亦然久莫如海豐順也促莫如平湖余姚逆也說者謂宰相以知人用人為職故吏部與閣臣斟酌天下賢不肖以俟 朝廷處分其體勢固難遜避亦難異同而近世閣臣懼威福之名不復問吏部吏部懼權貴之名不復問閣臣遂至互相冰炭而 朝亦不復信部閣矣似也請得而質之吏部不問內閣正矣內閣不問吏部公矣何以致相冰炭揆厥所由將內閣欲進賢退不肖而吏部尼之耶抑吏部欲進賢退不肖而內閣尼之耶而 朝之不復信部閣也將吏部礙內閣從而媒孽內閣致之耶抑內閣礙吏部從而媒孽吏部致之耶夫如是得無吏部之不問是真內閣之不問是假耶此不可不詳察也更請得而推本言之吏部與內閣信應共相斟酌難為異同矣要之亦須為吏部者有不問閣臣之心而后其斟酌也始出于正不出于阿奉權貴為閣臣者有不問吏部之心而后其斟酌也始出于公不出于播弄威福此所以一德一心渾無異同之跡也否則分宜江陵殷鑒不遠尚不知不問之為愈耳況至今日平湖余姚一線之脈依希欲絕曾何氷炭之慮而慮內閣權輕吏部權重耶委如所慮何不見吏部之逐內閣而但見內閣之逐吏部耶吾愿相國出而為之一表正于其間也余又默然叜曰猶未也近者竊又有以窺執政之微指矣若曰吳趙鄒沈等之君子太勁而若用之不便胡王陳曾等之小人太靡而穢用之不雅莫若擇謹厚一路人而用之此一路人既不喜為危言危行輕作風波以梗我亦不恣為蕩言蕩行重潰堤防以濺我人皆曰君子宜親此不可疵其非君子人皆曰小人宜遠此不可疵其為小人執兩端而用中其庶幾矣足以息阿比之端絕喧囂之竇平偏黨之論杜好事之口而天下且帖然馴服無所施其紛紛矣曾不思此一路人據其跡則然徐而按其實正孔子所謂德之賊孟子所謂非之無舉刺之無刺同乎流俗合乎污世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潔眾皆悅之自以為是而不可與入堯舜之道者也三代而下高官大祿大率此一路人居多即遏之猶恐不能絕而況樹之幟而導之趨將見上好之下必甚之一倡之眾必和之人人以模棱為工事事以調停為便遇賢否不欲兩下分明別白混而納之于平等而曰吾能剖破藩籬遇是非不肯一下直截擔當漫而付之于含胡而曰吾能脫落意見久之正氣日消清議日微士習日巧宦機日猾卒乃知有身不知有 國家知有私交不知有 君父本欲懲東京之矯激而反弄成西京之頑鈍其釀禍流毒殆有不可勝言者矣而獨若輩外不失名內不失利安富尊榮優游坐享漠然不介于理亂安危之故如張禹胡廣比比而是豈不恨哉吾愿相國出而為之一挽回于其間也于是予復隱幾而臥客不悅曰老人失言矣遂拂衣去

寐言

客既去予繹其三言殊不草草出步中庭徘徊往來展轉至數百次不能己己迨夕就寢猶耿耿方寸間良久始成寐忽夢相國過錫予遇之于芙蓉湖上相國一見遽曰君必有以助我予曰憲何知袛是當今有一大冤須先生昭雪耳相國愕然問曰冤何在予曰在  皇上相國益駭異予曰先生勿詫也請以憲所親歷對當憲之待罪考功也適鄒南皋具疏謝病歸左堂見麓蔡公時掌部篆謂予曰此疏宜何如覆予曰惟老先生主張蔡公曰昨晤王相國言  皇上遣一中貴持鄒疏至閣著放他去予曰此卻更宜斟酌試思  皇上此念從何而來是耶宜將而順之非耶宜匡而救之若不問所以  皇上曰如是相國遂亦曰如是  皇上且謂可以惟其言而莫之違也非所以光君德也相國曰如是部中遂亦曰如是相國且謂可以惟其言而莫之違也非所以光相道也惟老先生再加斟酌蔡公曰姑徐之數日見蔡公又問予對如前又數日蔡公召不肖謂曰近思之南皋委宜擬留君所執良是予遂如諭題覆  皇上竟報可不責也及予待罪文選請于堂翁心谷陳公擬升江念所光祿寺少卿念所故受知于  皇上中因 山陵事罷歸數年矣疏上  皇上御筆親書江東之升光祿寺少卿九字吏垣許少微見而異之特攜示予曰故事惟大九卿親書此特筆也自是稍遷至大理出填云南己而為言官所摘復聽歸由前而觀  皇上胸中固自有念所也由后而觀  皇上胸中又未嘗有念所也推類具言之不可勝數蓋  皇上之無成心如此今大僚不補歸之  皇上科道不選歸之  皇上廢遺不起歸之  皇上豈非一大冤耶且閭閻匹夫匹婦之冤則有司為之昭雪有司不能則監司為之昭雪監司不能則兩臺為之昭雪兩臺不能則有擊登聞鼓轉而聞諸  皇上者矣于是 皇上下公卿為之昭雪其控愬之途甚寬而其主持之人亦所在不乏無憂覆盆也乃  皇上之冤獨有內閣能為之昭雪耳愿先生留神焉相國曰善則稱君過則稱已古之道也公言甚當予曰先生所言猶體面語也憲所言則腹心語也竊嘗計之事英明之主寧不易于開導然或挾才自用喜怒不測則謂停難以其不足于寬大也事寬大之主寧不易于調停然或牽制情欲語不可了則開導難以其不足于英明也我  皇上英明寬大合而為一豈非千載一君乎而令受此大冤也凡為臣子孰無動心何況先生  一人之下百僚之上謝政以來且十有四年尚簡在 帝衷煌煌 天使儼然造門而延請焉豈非千載一時乎而坐視  皇上受此大冤也幸先生念之語訖微察相國亦愴然改容予復進曰有  君如此何忍負之誦之至再至三不覺放聲大哭一室大驚共起而呼予頃之乃覺淚猶淋漓滿面羣就而問故予曰此非兒女輩所知也徐而稍述其大都則皆曰異哉異哉遂起燒燭記之先生身江湖而心 魏闕當有先得此中之同然者今茲之行其必以我  皇上登三咸五也庶幾此一重公案不作白日說夢矣

與王辰玉

昨聞尊府君先生 許命識者莫不以為太平之理可計日而持轉相告語為  皇上賀也仆更默默為先生賀為  皇上賀賀  皇上之有先生也為先生賀賀先生之有足下也  君臣知己父子知己天啟其逢一朝合并上下千古寥寥有幾足下即欲不厚自勉安可得哉郄聞足下每語客曰不意病頓中又加此一服毒藥何也不肖始而訝中而疑卒乃豁然而悟曰是矣是矣今夫履高據顯天下之至可樂也遺大投艱天下之至可憂也庸眾所覩在彼則甘之明哲所覩在此則苦之甘之苦在其中矣苦之甘在其中矣有味乎毒之為言也昔伊尹一盡瘁于鳴條再盡瘁于桐宮晚而告歸為太甲陳一德之訓肫肫懇懇猶若不能釋厥衷者周公思兼三王一沐三握發一食三吐哺終其身未嘗一日逸焉用能造商敉周流光至今此豈偶然而己哉故謂阿衡之任伊尹之一服毒藥可也謂負扆之托周公之一服毒藥可也是天之所以成二圣也足下其知之矣足下知之進而與先生共嘗之真父子知己矣先生知之進而與  皇上共嘗之真  君臣知己矣夫如是太平之理真可計日而待矣然則先生之一服毒藥即先生之九轉靈丹也是天之所以成先生也故曰危者安其位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亂者有其治者也又曰若藥不瞑瞑厥疾不瘳足下其知之矣仆不揣謬有一言之獻業己呈諸先生并望足下假燕閑一寓目焉不審亦可備藥籠中物否語不云乎天下事非一家私議此仆之所以自忘其僣也又不云乎天下之寶當為天下惜之此仆之所以自忘其愚也臨緘不勝惓惓

附錄

王相國復書

王辰玉復書

王相國復書

適正聞有賢次兄之變以為吾丈哀荒中必無暇遠存故人乃今兩箋垂誨累千百言讀之且駭且服以為今之道學文章家胸中曾有此〈百刂〉【四庫本作擘】劃有此議論否而惜乎未審不佞情事浪以黃金擲虛牝可嘆也  主恩至此世耳傳聲以為千古快事因遂欲以歷年秕政久郁人情盡舉九鼎重擔而歸之謬悠此其為天下謀為不肖謀則誠忠誠厚己然抑有說使不肖果己扶服裝行責成未晚今一門疾痛滿座巫醫其身之死生未卜焉卜出處又焉卜理亂教中上中下三局今不得已請就其中無咎無譽者不佞愚人也誠不知閣部以何時異同分宜江陵亦何曾見有異同之跡且如蔡太宰以鄒南皋見廢駕言不佞此異同在閣乎在部乎又如平湖公向嘗乞哀瑤老與不佞之前柔若無骨而一旦推轂柄事高自標榜以盡飾前丑瑤老初不覺而累揭薦之不佞嘗私語山陰公曰異時首叛大防者必楊畏也己山陰公果與爭事不合兩罷此為閣逐部乎部逐閣乎此往事總不必言以足下之愛我而教我也聊為效其欵疑如此至于教尾  皇上大冤一叚則不佞方與病兒言此何其先得同然然鄙意特疑內臣弄權歸冠  主上而尊意欲尊指閣中撓部權使不佞果能出也則舉止言動誰非竊鐵而可一一自明耶以此斷從中局之為是而吾丈當亦可以貰我矣丈縷言鄒南皋疑必有人中之夫中人而及南皋非但不佞不承即教中最鄙薄趙沈諸公亦未必敢承也嘗記銓郎得忤時如鄒如足下不佞未嘗不力爭至于得請瀕行之日留有密揭以示小兒戒之勿泄而外人至今未之聞也今吾丈既顯為  皇上訟冤則不佞當亦陰為  皇上引咎身雖永廢持此求信于知已者而其它非所妄對己賢次兄高風介節何年之不永頗亦聞劉兵部諱元珍者清譽略同今無恙乎病體方苦嘔泄困劣占此報謝不莊幸亮之

王辰玉復書

馳企日積自顧塵土面目不堪廁弦歌之堂蹜囗囗肉【四庫本作踧縮】而止此疾病纏厯疑于大賢謦咳絕矣不圖教命遠辱命童子倚案讀之為之慨然居平謂忠恕二字難體貼斯何時也翁乃以伊周相業為家君勸駕即此似亦體貼未盡處使出而如姚崇十事應答如響則為姚崇亦足矣如其不然求復其十四年前伴食面孔尚不可得何論伊周耶精神力量長短自知其次則知父者莫若子衡一身之外惟知為老親營莬裘課魚鳥而己此外非所敢聞命矣當今時事雖大詘然較量亦有勝前代者惟學術濫放不可復理初猶不肖者自占便宜耳今遂欲掀翻孔曾棋局以妖髠代之此何可長言伊言周總是畫餅于此下一砥柱乃是真勛業要其道亦惟大聰明人守村學究蒙說如是而己蓋道本無不明談道者自晦之開門戶則自不免多生徒多生徒則自不免立異說即南宋大儒吾未敢以為不落窠臼也先生為斯文宗主幸少加意病劇占復語不及多惟亮之

東林二刻曾索之郎邪兄而不得也承賜教豈勝欣躍令弟先生大諱朝野共惜我翁人琴之感其且奈何不能走唁輒此附訊作書甫竟而家君以長箋見示愈感相愛相成之雅但微旨中多未明如鄒南老一事家君大笑以為絕無影響或中有駕之說者他事非不敏所知要以二三遺佚非但賢者所欲獻之先資即不肖者亦所亟居之奇貨也非有騎虎相角之勢何苦而欲尼之計此必有冤中冤夢中夢或又有訟其訟者矣一笑顧憲成曰愚得相國書展誦再過竟自茫然追憶王山陰以諍立 儲去陸平湖以被讒去兩不相蒙今曰爭事不合兩罷以是為部逐閣之證不可曉也平湖之乞憐于相國誠不知其作何狀至其秉銓鑿鑿乎舉久抑之君子而登進之舉久昵之小人而擯斥之略無顧忌一時人心翕然風動至今語及之猶有生氣恐亦不得而過訿之者今以其推轂由我而不惟我之頤指氣使遂科之曰叛然則必吳嘉禾王陽城乃為忠順耶如是而猶曰不知閣部以何時異同然則平湖何名為叛耶不可曉也且閣銓之間兩下皆公則兩下以公相成固無異同之跡兩下皆私則兩下以私相成亦無異同之跡要其所以然則天淵矣譬諸惟其善而莫之違固是莫之違惟其不善而莫之違亦是莫之違要其所以然則天淵矣今不問其所以然而概之曰分宜江陵亦何曾有異同之跡是不等泰符之獨斷于晉武概二世之專任于齊桓耶不可曉也若鄒南皋請告一節見麓蔡公且命予面商諸相國及聞公擬留之諭乃已今謂蔡公駕言意相國偶忘之耶又謂中人而及南皋即趙沈兩公不承趙不敢過求至四明公曾不難加歸德以滅族之罪又何有于南皋而欲以身保之耶不可曉也反復躊躇不得其說又不可再瀆姑記所疑而存諸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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