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姑娘，早上好！”
“你來了！”
法空盤腿坐到九兒身邊，陪她看著云海。
二人都沒有說話，仿佛兩座雕像。寂靜的山崖上，隱約聽到二人的心跳聲，慢慢的合成一聲，仿佛只剩下一人。
一連數日，法空早上都會去小重山陪九兒坐一坐，偶爾說話，偶爾不說。
直到這一天早上，張金風拿著一封信來到西極寺。
“挑戰信？！”
信封上面三個鮮紅的大字。
“不錯，是葉良辰那廝要挑戰我們。”
“葉良辰？”法空想起來了，是被周達抓走的那個紈绔子弟。
“他放出來了？”
“周達那個家伙見錢眼開，再說葉良辰也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大事，關了半天就放出來了。”
“這次葉良辰從外面請了一個道士，要給我們點顏色瞧瞧。”
法空眉頭微皺，他可是出家人，降妖伏魔，他愿意，打架斗毆，算了吧，逼格太低。
“沒興趣，替小僧回絕了吧！”
張金風臉色有點為難：“不好吧，我都答應了。”
“嗯？”
“是這樣的。”
張金風想了一下，道：“昨天，我本來帶著玉露在逛街，好巧不巧的，在路上遇到了葉良辰，這廝竟然也帶著一個漂亮的女子。當時，我們一言不合，差點打了起來。呵呵，要不是有人攔著，估計他家里現在都開始吹嗩吶了。”
見法空狐疑的看著自己，張金風連忙賭咒：“你別以為我在吹牛，想當初……”
“好了，既然他沒死，那你還是言歸正傳。”
“嗯，那廝知道我和你關系好，說我們滅了鬼新娘，鏟除了小野寺的邪教，只是走了狗屎運，非要拉著我們比一場。”
“在四湖河流往長江的入江口，那兒有一座鬼畫舫，他邀我們去清除里面的厲鬼，到時候誰有真本事，誰沽名釣譽，便一目了然。”
“本來我是不想答應他的，不過我知道你一向以造福世人，關愛黎民為己任，便替你答應下來了。法空，你不會怪我吧。”
“我怪你，你會感到羞愧嗎？”
“好像不會。”
“那我還怪你干什么！”
“呵呵，我們是朋友嘛。”
“呵呵……”
……
看著擱淺在岸邊的畫舫，燕流云微微一笑：
想不到能在這偏僻之地，遇到百年鬼畫舫，這里面至少有一頭鬼將吧，除掉他，幽冥魂液的收集又能進一大步。
錢還差一些，材料也還少一味，師傅、師兄，你們等著……
“燕道長！”
葉良辰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打斷了燕流云的思緒。
他有些忐忑的道：“要不要多做一些準備？這可是百年鬼畫舫啊。”
燕流云轉過身，斜瞟了他一眼，輕蔑的眼神一閃而過。
“小小畫舫也配讓燕大爺重視？你是看不起我嗎？”
燕流云本想這樣大聲的呵斥他。
但奈何對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之前請他找人給了一千兩，現在請他除鬼，更是開出了五千兩銀子的天價。
于是，他皮笑肉不笑：“貧道自有分寸。”
聽對方這樣說，葉良辰終于放下心來，對方是聞名遐邇的天才驅邪師，是他花了好大的關系才請來的。
據掮客講，對方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天人境，更身懷道家真傳，在整個府城的誅邪師里，都是排名靠前的存在，而且在綠林中也有很大的名頭，可以說是黑白兩道通吃。
“對了，燕道長，還有一事想請你幫忙！”
“什么事？”燕流云淡淡的道。
“除了消滅畫舫里的鬼怪，一會張家那小子和那個禿驢來了，還想請你幫忙，再整治他們一下。”
“嗯？”
燕流云拖出一個長音。
葉良辰呵呵一笑：“就算畫舫里面沒有鬼，也想請道長嚇他們一嚇，最好套麻袋里打他們一頓。”
“這……”
燕流云眉頭一皺，有些為難：“貧道是方外之人，怎么可以...”
“我再加一千兩。”
“呵呵…”
燕流云眉頭一舒，露出真誠的笑臉：“這不是錢的問題，貧道這輩子...最討厭和尚…”
“等會一定讓葉公子滿意。”
“如此，那就多謝燕道長了。”
葉良辰對燕流云非常客氣，他是紈绔不假，但并不代表他傻，不然也不會與張金風二人打的有來有往了。
時間還早，二人邊走邊聊，葉良辰刻意交接，言語中不時舔一下燕流云。
燕流云雖然很想保持高人風范，但嘴角仍然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就在一個舔的熱火朝天，一個被舔的不亦樂乎的時候，遠處出現了兩道身影。
一個錦衣玉袍，風流倜儻；一個明黃僧袍，強壯魁梧，正是張金風和法空。
遠遠的看見對方過來，葉良辰冷哼了一聲：“張金風，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
論嘴皮子，張金風就沒輸過：“狗都不怕死，少爺我怎么會怕。”
“哈哈，你也就配和狗比。”
“咦？我不是在和你比嗎？”張金風賤賤的一笑：難道說你是……”
“哼！我不與你逞口舌之利，咱們等會手底下見真章。”
葉良辰壓下心里的不快，他想好了，先把張金風他們誆入畫舫，到時候再好好的收拾他們，如果只是簡單的打他們一頓，又何必這么麻煩。
“法空，你也是，你個贏僧，我等會就要你好看。”
聽到葉良辰的話，本來背對著二人，在一旁裝高人的燕流云，頓時一驚。
他連忙轉身一看，果然，張金風身邊的和尚，正是前幾天救了他的法空，雖然他有保命手段，但救了就是救了。
“法空大師！”
燕流云主動打了個招呼。
“原來是燕流云道長。”
不過是一面之緣，二人并沒有什么深交，打過招呼，法空就先帶著張金風進入了畫舫。
看著法空的背影，燕流云臉上陰晴不定。
上次，他仔細問了萬可守，對方說法空只會童子功，并沒有練出法力。
能夠嚇退邪神，肯定是靠著德光。明明這一切只是萬可守自己的猜測，但是他告訴燕流云的時候，確堅定不移。
也許，人就是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東西，并為此找出各種理由說服自己。
燕流云最開始有點不信，但想了好久，也看不出法空到底是怎么嚇走邪神的，那些光芒除了炫酷，并沒有什么特殊作用。
或許真像萬可守說的，邪神是被其他人嚇走，法空只是適逢其會罷了。
看著臉色不定的燕流云，葉良辰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燕道長，你怎么了？這個法空很厲害嗎？你都擺不平？”
“那倒不是。”燕流云搖了搖頭：“怎么說呢，他前幾天，可能對我有半條命的救命之恩。”
“嗯……半條命？”葉良辰有點懵。
燕流云沒有多解釋，有些遲疑的道：“除鬼沒問題，但你讓我打他一頓，這個…怎么說他也算是我的半個救命恩人吶…”
“難道就這么算了？”葉良辰臉色有些難看。
“不，我的意思是……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