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奶奶的，臭小子等著，有機會看我怎么收拾你。”李同飛氣得面色發紅，恨不得一掌拍死小風。盡管他看來比小風大了不止一個年齡段，但在小風面前，卻沒有膽量出手。不論是誰，同小風打起來，即便最后贏了，也好不到哪里。小風身上青兩塊，對方也不會少青一塊。李同飛這是在與小風打斗，遭受過幾次痛苦經歷后，所總結出的具有深刻記憶的慘痛經驗。而那同來的五六個家丁，雖然氣憤，但也不敢上前。其中也有三兩個吃過小風的苦頭。這時，二狗，大牛等人也都來到近前，家丁們更不敢妄動。

“走。真是無賴！”李同飛轉身便走。

“慢著，來了就走么？”小風出聲。

李同飛聞言止步，訝然道：“臭小子意欲何為？”

“賭啊，還他娘的意欲何為，你不好不拽么？若是不拽，你會不會死？”

“你……氣死我了。哦……賭？你拿什么賭？”

“當然是銀子啊，難道讓小爺拿你娘來賭么，真是。”

“住口，再敢胡言，我……我……”李同飛氣得面色發青。

小風詭笑：“你能怎么樣，還要打架不成？真是，看你那熊樣，連個丫頭都不如，還他娘的要打小爺，真是癡心妄想，奶奶的。”

李小月忙道：“大哥，不必與小魔頭計較，只讓他拿出銀子，看他有沒有兩千兩。”

這時，憨墩上前，道：“今日是來賭的，大家都別吵鬧。萬一被家里人聽到，再也別想賭了。”憨墩一說，雙方都安靜下來。小風其實就是想氣氣和捉弄一下李家兄妹，并非真想吵架。

李同飛道：“憨墩，如果這小子真能拿出兩千兩銀子，我就和他賭。”

“娘的，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小爺我在五龍鎮也是大名鼎鼎，怎么會沒有信譽，你要驗看便給你看。來，睜大你那雙狗眼，好好看看。”說著，從懷中拿出那張發黃的銀票，在李同飛眼前晃了晃。

“沒有看到。”

“沒看到？你瘋了吧，眼睛直了？”

“臭小子，你才瘋了，快讓我仔細看看。”

小風撇撇嘴，將銀票遞到李同飛眼前。銀票模模糊糊，李同飛看了好一陣兒，開始還不相信，隱隱約約看到“伍仟”兩個字后，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驚道：“五千兩？我的娘啊。”

“看清了么？”

“看清了。”李同飛看得心慌意亂，不過也暗自竊喜。

“兩千兩夠是不夠？”

“夠，夠，夠。”李同飛連聲道。

小風笑道：“既然夠了，你說怎么個賭法兒？這次小爺要讓你輸個精光，光著屁股回去。哈哈哈……”

“大言不慚。”

“嘿嘿嘿……”小風一陣邪笑，看一眼李小月，道：“今日，小爺如果贏了，我也不要你的銀子，就讓小月姑娘給我做小算了，嘻嘻……”

李小月疑惑：“什么是做小？”

小風道：“做小嗎……就是……”

李同飛喊道：“臭小子不得胡言，要賭便賭，不必啰嗦。”

小風道：“也好，既然你想早點輸個精光，小爺我也不耽誤功夫。來，到土地廟去。”

“管你到哪兒，本少爺跟你去便是。”李同飛說著，帶領手下走向土地廟。

眾人進入廟內，小風裝模作樣地雙手合十，向土地公拜了三拜，口中嘀咕道：“土地爺，您老家伙好，小爺現在手頭太緊，今日借您一方寶地，贏點銀子花花。如果小爺贏了銀子，定會孝敬您老人家，給您添上一些香火錢。不過，你得先讓小爺用一下這個瓷碗。”

小風一邊說一邊上前，拿起供桌上那只破瓷碗，倒掉碗中香灰，吹了一口氣，將浮灰吹去并放在香案上，回頭道：“娘的，現在可以了！李家小子，銀子帶來了么？”

李同飛招手，家丁送過銀子。道：“這是三千兩銀子，你點點看。”李同飛真算講究，居然說到做到，真帶來三千兩銀子。

小風眼光一掃，便知不假，不禁暗自歡喜，笑道：“你小子還算老實，小爺我也不必點驗，相信你便是。反正小爺贏了這些銀子，拿回家去點驗也是一樣，省得耽誤工夫。”小風胸有成竹，看來是贏習慣了，先點后點都一樣。

“哼！”李同飛哼了一聲：“口氣不小，誰輸誰贏尚未分出，何以如此自信？”

小風輕松一笑：“小爺我近來手氣順，逢賭必贏。你放心，小爺不論贏了你多少銀子，都會給你點”回頭“，不會讓你光屁股回去。”小風此說也是有所顧忌，李家與濮家不和，李同飛萬一輸光，若讓李家家主知道，必定會責罰這小子。如果因此而鬧出事端，到濮家理論，也將有些麻煩。

“放屁，誰輸光還不一定。”李同飛氣道。

“哈哈哈……未戰而先輸氣勢，看來今日你是有來無回了。怎么樣，有誰跟莊，有一賠一，有二賠二，不過小錢就別在這里丟人現眼。有人沒有？有是沒有？”小風連問兩遍，見無人應聲，道：“李大少爺，怎么個賭法？”

“大小。”李同飛道。

“你不后悔？”小風笑得邪異。

“少啰嗦，開始。”

“誰先開？”

“你先？”李同飛擺手。

“好，好，小爺要開了……”小風大喊一聲，掏出四顆骰子。

“慢著，用我帶的骰子。”李同飛道。

小風輕笑，道：“骰子便是骰子，用誰的還能怎樣。”說罷，將自己骰子放回，接過李同飛遞來的骰子，雙手一合，閉眼念叨：“天靈靈，地靈靈，財神老君聽我令，我要大，不出小；我要小，不出大，讓你生個胖娃娃，讓你生個胖娃娃。開……”小風大喊一聲，抖手將四顆骰子丟在瓷碗里。

嘀鈴鈴……

四顆骰子乍一投進瓷碗，發出一連串脆響，骰子滴溜溜飛轉。片刻，小風拿出一塊破布蓋住碗口，大聲叫道：“押大押小，押對贏寶，押得對贏得好，押得錯，贏得少。最小五兩，多了不限。有人押嗎？要押快押，有沒有……”

“小魔頭，先別吵吵，我押二十兩！”李小月嬌聲道。

“嘿嘿嘿……小美人兒，你就別押了，萬一輸慘，是否要當衣服？唉……小爺我也是于心不忍。來！讓我先看看你這身衣服，給你估個價，呦……你這身衣服還算不錯，就算五十兩好了。如果你愿意做小，那就算二百兩，如何？”

李小月叫道：“怎么做小？”

“哈哈哈……”小風哈哈大笑，見李小月連做小也不曉得，感到更加開心，詭笑道：“做小便是給小爺我當小妾，你這回明白了？哈哈哈……”

“小魔頭，不要臉。哪個愿意給你做小妾！”李小月羞憤交加，連聲大罵。

李小月大罵，其實另有原因。她今年一十四歲，正是天癸之年，情竇初開。聽小風說出做小的意思，不禁羞澀難當。小風鬼精靈，雖然幼小，但那股邪勁兒，卻是無人可比。說不出是何感受，盡管看小風幼小，但感覺在小風那雙大眼里，透著一股雄壯氣息。此事十分怪異，不但李小月有這種感覺，鎮內許多成人也有這種感覺。被小風冷然看上一眼，便覺得后背直冒涼氣。

不論是誰得罪過小風，一般都要躲著走。而與小風關系交好，則十分喜歡，幾日看不到小風，便覺得少點什么。李小月經常在街上玩耍，在小風等人耍鬧的地方，遠遠觀望。起初，二狗這幫孩子還以為李小月是在監看，但時日一長，見李小月并沒有什么舉動，他們也就放下心來。其實，李小月乃是喜歡小風，她也不知怎么回事，幾日見不到小風，便覺得少點什么。她也曾想過為何如此，為何會對一個小孩子產生好感。但她實在不知這種好感出于何種心思，不想還好，越想越惦記，真應了那句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小風的身影竟時常在夢里出現。

李小月情竇初開，但礙于兩家關系，她無法吐露心聲，每次見到小風，便只好以吵架來發泄情緒。表面上疾言厲色，吵架歸吵架，她心里卻是非常高興。只有通過吵嘴，小風才會注意她。今日，當小風說出做小兩字時，其實，李小月不是不懂，只是佯裝不知。但她實在無法弄清，小風說話是真是假，更無法理解，小風恰似幼童一般，自己怎會生出這種情感。

小風見李小月一臉怒狀，邪笑幾聲，道：“嘿嘿嘿……小美人兒，小爺我看你并沒有真生氣，對不對？你還真以為小爺真要你給我做小？”

“難道不是？”李小月聽罷，芳心咯噔一下，竟不假思索出口。

“小爺我要你日日洗衣作飯，侍侯老爹老娘，你可愿意？”

“你……你這混蛋。哪個愿意伺候你爹你娘，真是白日做夢！”

“不愿意算了，小爺本來看你不錯，原來是不愿意，唉……還是找小花給我做小吧！”小風面現愁苦，一副無辜狀。

李小月一聽，面色一變，大罵道：“小魔頭，你這沒良心的東西！我……我……”支吾一陣，李小月竟滿臉通紅。

“呦呦，按理說你也不小了，干嘛臉紅了。既然不愿意，小爺沒放心上啊。”

“你……真是沒良心！”

“良心？”小風一怔，但見李小月眼神怒中含羞，一時竟不知怎么回事。

“小魔頭，你早死早好。”

“哈哈哈……小爺如果早死，你就是要給小爺做小也做不成了。”

“呸！”李小月氣得扭頭。

小風慢悠悠道：“你這丫頭脾氣太大，不愿意做小更好。”

李小月聽罷，脫口道：“哪個不愿意？”

“咦……哦……哈哈哈……聽你口氣是愿意了，愿意洗衣做飯了？”

李小月一跺腳：“洗衣就洗衣，作飯就作飯，你以為我干不來么？”

“什么？你真愿意？”小風一驚，想不到隨口胡扯，竟然白白弄個小妾。這可真是天上掉餡餅，洗澡冒油花，好事一個接一個。

“愿意！”李小月口氣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