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沈桐看到久洛·安德拉希的神色越來越凝重,并且迅速的取下墻上的那套衣服時,她才恍然頓悟他口中的“他們”指的就是誰。
“他們找到這里了?”沈桐的心忽的懸起來。
“是的,我以為還需要些日子,沒想到他們居然行動這么快!”
看著他快速的收拾著其他東西,沈桐也開始幫忙。
她知道,她就要離開這間生活了近一個月的小屋,有些不舍。
久洛·安德拉希的東西不多,收拾好行裝,獵槍也被他放在了桌上。沈桐沒什么可拿的,就想著這房里還有別的什么是可以帶上的。
“沈桐。”
“什么?”沈桐正盤算著,或許應(yīng)該把桌上的燭臺帶著,省的他們找到下一個藏身處時還要再買。
“你把這個拿著。”
久洛·安德拉希的手上握著把匕首,這把匕首正是當(dāng)初他救下她時用的。
沈桐明白,這是他讓她拿著防身,必要時或許能用上,她想也沒想就接過來,只聽他繼續(xù)說到:“出了門,沿著河岸一直向著上游走,你就會出了這個叢林,放心,他們不會追著你。”
“你意思,我不能跟你一起?”
原來,他是要與她分道而馳。
“你跟著我,太危險..”久洛·安德拉希緊緊的看著她。當(dāng)他在河岸的下游發(fā)現(xiàn)那些人時,他便做好了這個打算,上帝知道,他心中對這個女人是有多么的不舍。
“我不怕!”自從沈桐明白留在他身邊就意味著危險,可誰又能保證離開他,她就不會遇上危險?更何況,這么多日的相處,她早已對他產(chǎn)生了依賴。
看到沈桐固執(zhí)的表情,久洛·安德拉希緊握著她的雙肩,十分鄭重而嚴(yán)肅道:“聽著,沈桐,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了,我知道,你是一個勇敢的女人,可眼下,你沒有必要陪我一起逃亡,那種日子,不是你能想象的。”
沈桐還是倔強(qiáng)的搖著頭,那種日子,她是不能想象,可離開他,今后該如何,她更無法想象。
看著她又紅了雙眼,久洛·安德拉希把她拉進(jìn)懷里,緊緊的抱著,“相信我,我們總有一天還會再見,除非.除非你回到了你的那個時代。”
他知道,他們不能再多耽擱一分鐘,那些人很快就會找過來。他不得不松開她,“你先走,記得,出去之后,沿著河岸向上游跑,明白嗎?”
心里再多分別的難過,沈桐也只得點(diǎn)頭,她也明白,自己跟著他實(shí)際上也會成為他的累贅,如果是他一人的話,說不定能輕松的躲過。
沈桐拎著皮箱,默默的向門口走去。
“沈桐..”
聽到身后他的聲音,沈桐回過身來。
久洛·安德拉希就那么凝望了她片刻,似乎,要將這最后的一別永遠(yuǎn)的鐫刻在他的回憶中。
末了,他沖她深深一笑:“走吧。”
這么久以來,這是沈桐見過的最深情的一笑,然而,這笑容的背后,卻意味著他們將長久的分離。
按照久洛·安德拉希所說,沈桐一直沿著河岸向上游馬不停蹄的跑著,直到她跑到了一個山腳下,再次回望時,極目遠(yuǎn)至的那個地方升起了濃濃的煙霧。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jīng)順利逃走,只是在心里祈禱著,他不要遇到任何的危險。
接下來,沈桐看了看這座山,雖然不是很高,卻綿延數(shù)里,山上有條小徑,她提著裙角,沿著那條小徑上了山。
山頂均是茂密的闊葉林,不過,并不像山下那樣沒有道路,她沿著小道一路前行,奔走了一天多才徹底翻過了這座山。
山的這一邊是一個小鎮(zhèn),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沈桐很疲憊,還有些饑餓,可自從她穿越到這,身上就沒什么錢,跟著久洛·安德拉希的時候,她完全不用為吃食擔(dān)憂,然而現(xiàn)在,即使看到路邊有賣豆莢的,她也沒有能力去買。
身上的疲乏,讓她找到一處墻角坐下,身旁偶爾有經(jīng)過的人,會詫異的看著她,這會兒,她也懶得在意,管他們是不是覺得她看起來怪異,她只想好好休息。
手不經(jīng)意的伸進(jìn)外套一側(cè)口袋時,居然摸到了一小包鼓鼓囊囊的東西。
掏出來一看,是個麻布小口袋,當(dāng)她打開看時,驚訝的張了張嘴。里面全是稀有的珍貴寶石,還有些看起來像是錢幣一樣的東西。
不用深想,她也能知道,這是久洛·安德拉希悄悄裝進(jìn)她的口袋的,他早已為她考慮好了一切,那他自己呢?
這些價值不菲的東西應(yīng)該是他的全部,可他卻塞給了她。沈桐從里面取了些錢幣放在了外衣口袋,剩下的,她放到了自己的貼身衣兜里。
她不知道這錢幣的面值,便取出一枚,試著去買豆莢,沒想到竟然能買來不少的份量。
解決了溫飽,她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這個小鎮(zhèn)并不大,只有兩條主要的街道,兩邊偶爾會有些小商販賣著一些廉價的物品,或者是一些手工制品,只是,街上的人不太多。
除了有擺攤的商販外,也會有幾家營業(yè)的酒館,里面時不時的出入一些青年男女們,臉上掛著迷蒙而誘惑的笑容。
在路過這些酒館時,沈桐便會加快步伐。路邊有時也會有一兩個看似賣藝的人,他們手中彈著像是吉他一樣的樂器,一首首輕快的異域曲子回響在整條街上。
雖然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里去,不過,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她必須要找一個可以居住的旅館。
沈桐路過一家看似像是旅館一樣的建筑,門口的牌子上寫著什么,她并不認(rèn)識,于是,她只好進(jìn)到里面,想找老板問問。
里面擺了幾張長桌,有人吃飯,有人喝著啤酒,柜臺后面,一個中年女人正擦拭著啤酒杯,沈桐朝她走過去。
“您好,請問,這里有房可以住嗎?”沈桐用英文說著,希望這個看似像是老板娘一樣的人可以聽懂。
中年女人抬頭看了看她,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的長相特殊時,感到十分意外:
“你不是巴伐利亞人?”
巴伐利亞?原來,這里是巴伐利亞,她知道巴伐利亞,現(xiàn)在是德國的一個洲。沒想到自己竟穿到了德國境內(nèi),難怪,她不認(rèn)識牌子上寫的什么。
“是,我不是巴伐利亞人。請問,這里有客房嗎?”
中年女人又審視了她一會兒,才點(diǎn)頭,“跟我來吧。”
老板娘把她帶到了二樓,這里有五六間房,沈桐被帶到靠里的一間。
房內(nèi)陳設(shè)簡單,一張單人床,一張桌子,一個衣柜,還有一盞油燈。沈桐從外衣里掏出幾枚錢幣,這幾枚是用銀制成的,她估摸著給了老板娘一枚,見對方?jīng)]說什么,只告訴她,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到樓下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