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騎著馬在馬場里來回奔馳了幾圈,心里也有了幾分暢快的感覺,之后,她也不特意控制方向,只懶懶的坐在馬上,隨它帶著她走著。
廣闊的原野,和煦的暖風(fēng),茜茜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仔細(xì)感覺著大自然帶給她的愜意。
等她再一睜眼,心口忽然疼了起來。這馬,竟然不知不覺的把她帶到了那片,有著絢爛色彩薰衣草的地方。
紫色隨風(fēng)擺動,形成微小的波浪,她仿佛又看到,曾經(jīng),有兩個彼此傾心的人在這里牧馬彈琴,傾訴衷腸。
茜茜想勒著韁繩,讓馬兒掉頭,她害怕自己在這里繼續(xù)待下去,又會變得滿腦子里都是弗蘭茨的影子。
她不想這樣,如果有一天,她必須要離開他,那么,她就得學(xué)會,從現(xiàn)在開始適應(yīng)沒有他的生活。
可馬兒卻像是不聽她的束縛,仍然是在原地踏著,不肯轉(zhuǎn)身。
“難道,你也是在想他嗎?可他不會來了!”茜茜俯下身,抱著馬的脖子,如果,他要來,早就在她離開的第二天就會追來,如今,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月,卻是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
看來,他從沒想過挽回,也許,他已經(jīng)后悔,后悔娶了她這樣的一個異族女人,一個對他毫無幫襯的女人吧。
“走吧,我們回去。”茜茜再次勒動韁繩,而這次,馬兒也像是聽懂了她心里的聲音,聽話的朝回走去。
快到莊園時,茜茜下馬,牽著馬慢慢走著,只是一抬眼,卻看到莊園的門外,一輛四輪馬車停在那里,馬科斯公爵和盧朵維卡夫人以及所有的仆人,都站在門口迎接。
茜茜停了下來,定睛細(xì)看,只見馬車上,弗蘭茨身穿常服下了車,身旁還跟著卡爾·路德維希公爵和波克。
謙和的身影,以及在心里無數(shù)次描摹的俊美眉目,只這一眼,幾乎讓茜茜胸口堵塞,讓她無所適從,她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自己該躲到哪里,這一刻,她還不想見到他。
幸好,自己離的不近,于是,她立刻翻身上馬,夾緊馬腹,向著反方向奔去。
風(fēng)聲在耳邊“簌簌”而過,她只想快些逃開。
然而,在她身后的不遠(yuǎn)處,竟然也傳來了馬蹄聲,連帶著,還有她熟悉的,最愛的聲音:
“茜茜..”
茜茜沒有回頭,只再次打著馬鞭,讓馬兒跑的再快些。
弗蘭茨看著她打馬加快,心中微惱,不禁“喝”了一聲,也加快了速度,眼見就要追上,可茜茜再次打馬,結(jié)果,那馬兒竟然失了前蹄,突然跪了下來!
因?yàn)楸寂芩俣忍欤畿缬趾翢o預(yù)兆,直接從馬上摔了下去!
“沈桐!”
弗蘭茨大急,想也沒想,也跟著跳下去,抱著茜茜從坡上滾了下去。
坡下是平緩的草地,在一連串的翻滾之后,兩人才終于停了下來。茜茜頭暈?zāi)垦#直澈屯纫灿行┨弁矗嗔巳嗵栄ǎ桓ヌm茨扶了起來。
“你怎么樣,有么有受傷?”意識到弗蘭茨幾乎用全身都護(hù)著自己,茜茜趕忙邊查看他是否哪里受傷,邊急切的問。
“怕我受傷,還騎的那么快,越是叫你,越是跑的快,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說著,弗蘭茨掀開茜茜腳踝處的裙擺,白色的襯褲已經(jīng)染上了血漬,他輕輕往上提,生怕弄疼了她。
幸好,只是擦傷,弗蘭茨才放了心。
“疼嗎?”
茜茜搖搖頭,眼睛,胸口都酸脹的難受,她是有多久沒有這樣近距離的看過他,他又是有多久沒有這樣關(guān)心過她。覺察到自己的眼淚快要流出來,茜茜忙低下頭去。
“是不是還有別的地方也受了傷,讓我看看。”見她紅著眼眶低頭,以為是哪里又受傷。
茜茜開始抽噎,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來,她越是強(qiáng)忍,越是抽噎的厲害,最終,還是哭出了聲。
弗蘭茨將茜茜攬進(jìn)懷里,替她擦著眼淚,可他越是擦,她的眼淚越是流的厲害,就像是阿爾卑斯山上的積雪,在一瞬間突然融化后,變成了決堤的河流。
“對不起,親愛的,都是我的錯,別哭了,好嗎?”
聽他溫聲細(xì)語,茜茜越是哭的厲害,弗蘭茨不再說話,在夕陽下,就這樣抱著她,任憑她的淚水打濕自己的肩膀。
茜茜從未有過這樣酣暢淋漓的哭泣,好一陣過后,才止住。只是才止住,她就突然離開他的懷抱,把頭扭到一邊,“你就這樣出了宮,媽媽會不高興。”
雖然哭暢快了,可她的心里多少還是有些蹩著。
“我要是再不來,我的皇后可就真的找不到了。”弗蘭茨微笑著撫上她的臉頰,撫摸著她哭的有些腫的眼睛,“茜茜,這次,是我不對,我不該讓你難過,讓你失望,我的疑心,我的妒忌,讓我差點(diǎn)失去了你,這是我犯過最愚蠢的錯誤,你能原諒我嗎?”
“妒忌?”茜茜從沒想過,他會妒忌,她的手覆上撫摸她臉頰的手,摩挲著:“我的心里從來都只有你,弗蘭茨,你不需要妒忌任何人,我與久洛·安德拉希,他當(dāng)初救過我,我對他只有感激,把他當(dāng)做兄長,你明白嗎?而他,我知道你介意,可他也是一個紳士,一名軍人,他還有他更重要的使命,他自然知道分寸。”
“這段時間,發(fā)生了太多的事,讓我有些亂了分寸。”弗蘭茨再次把她攬進(jìn)懷里,“幸好,你真的只是回到了霍芬曼,不然,我真不知道該上哪里找你。”
“難道,還發(fā)生了別的什么事?”茜茜聽弗蘭茨的話似乎還有別的含義。
弗蘭茨輕揉著她的頭發(fā),“沒什么,都過去了。”
那次對茜茜的刺殺,他已經(jīng)讓卡爾查的很清楚,背后的主謀,他已經(jīng)給了顏色,至于普魯士,他們想干什么,他再清楚不過,他們利用刺殺的事來挑撥他與茜茜之間的關(guān)系,如果挑撥成功,那么,他們就會想方設(shè)法把普魯士公主送過來,從而實(shí)現(xiàn)他們的目的!
只是,于此同時,那些在霍夫堡里關(guān)于茜茜不是上帝選定的皇后的流言,他也需要去查清楚,到底是誰蓄意散播,所以,他提早就將她帶離了霍夫堡,可萬萬沒想到,那些謠言的背后,竟然是他的母親一手策劃。
從流言,到刺殺,再到挑撥,這幾件事相繼發(fā)生,真的是讓他差點(diǎn)親手?jǐn)嗨退c她之間的感情。
雖然,所有的事已經(jīng)解決,但,仍然有一個問題,是他們必須要面對的。
“那..孩子呢?”茜茜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