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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隱公(起元年,盡元年)(1)

  • 春秋公羊傳注疏
  • 何休
  • 4995字
  • 2015-11-13 14:22:19

陸曰:解詁,佳買反;下音古,訓也。

[疏]“春秋”至“第一”。

解云:案舊題云“春秋隱公經傳解詁第一公羊何氏,”則云:《春秋》者,一部之總名;隱公者,魯侯之謚號;經傳者,雜縟之稱;解詁者,何所自目;第一者,無先之辭;《公羊》者,傳之別名;何氏者,邵公之姓也。今定本則升“公羊”字在“經傳”上退“隱公”字在“解詁”之下,未知自誰始也。又云“何休學”,今案《博物志》曰:“何休注《公羊》,云‘何休學’。有不解者,或答曰‘休謙辭受學於師,乃宣此義不出於巳’。”此言為允,是其義也。

問曰:《左氏》以為魯哀十一年夫子自衛反魯,十二年告老,遂作《春秋》,至十四年經成,不審《公羊》之義,孔子早晚作《春秋》乎?

答曰:《公羊》以為哀公十四年獲麟之后,得端門之命,乃作《春秋》,至九月而止筆,《春秋說》具有其文。

問曰:若《公羊》之義,以獲麟之后乃作《春秋》,何故“大史公遭李陵之禍,幽于纟累紲,乃喟然而嘆曰:是余罪也”,“夫昔西伯拘羑里,演《易》;孔子厄陳、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離騷》;左丘明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而論《兵法》”,此人皆意有所郁結,不得通其道也”,故自黃帝始作其文也。案《家語》孔子厄於陳、蔡之時,當哀公六年,何言十四年乃作乎?

答曰:孔子厄陳、蔡之時,始有作《春秋》之意,未正作其正作猶在獲麟之后也。故《家語》云:“晉文之有霸心,起于曹、衛越王句踐之有霸心,起于會稽。”夫陳、蔡之間,丘之幸也,庸知非激憤厲志,始於是乎者?是其有意矣。

問曰:若《左氏》以為夫子魯哀公十一年自衛反魯,至十二年告老,見周禮盡在魯,魯史法最備,故依魯史記修之以為《春秋》。《公羊》之意,據何文作《春秋》乎?

答曰:案閔因敘云:“昔孔子受端門之命,制《春秋》之義,使子夏等十四人求周史記,得百二十國寶書,九月經立。《感精符》、《考異郵》、《說題辭》具有其文。”以此言之,夫子脩《春秋》,祖述堯、舜,下包文、武,又為大漢用之訓世,不應專據魯史,堪為王者之法也,故言據百二十國寶書也。周史而言寶書者,寶者,保也,以其可世世傳保以為戒,故云寶書也。

問曰:若然,《公羊》之義,據百二十國寶書以作《春秋》,今經止有五十馀國,通戎夷宿潞之屬,僅有六十,何言百二十國乎?

答曰:其初求也,實得百二十國史,但有極美可以訓世,有極惡何以戒俗者,取之;若不可為法者,皆棄而不錄,是故止得六十國也。

問曰:若言據百二十國寶書以為《春秋》,何故《春秋說》云“據周史立新經”乎?

答曰:閔因敘云:“使子夏等十四人求周史記,得百二十國寶書。”以此言之,周為天子,雖諸侯史記,亦得名為周史矣。

問曰:《六藝論》云:“六藝者,圖所生也。”然則《春秋》者,即是六藝也,而言依百二十國史以為《春秋》何?

答曰:元本“河出圖,洛出書”者,正欲垂范於世也。王者遂依圖書以行其事,史官錄其行事以為《春秋》,夫子就史所錄,刊而脩之,云出圖書,豈相妨奪也?

問曰:案《三統歷》云:“春為陽中,萬物以生;秋為陰中,萬物以成,故名《春秋》。”賈、服依此以解《春秋》之義,不審何氏何名《春秋》乎?

答曰:公羊何氏與賈、服不異,亦以為欲使人君動作不失中也。而《春秋說》云“始於春,終於秋,故曰《春秋》”者,道春為生物之始,而秋為成物之終,故云始於春,終於秋,故曰《春秋》也。而舊云《春秋說》云“哀十四年春,西狩獲麟,作《春秋》,九月書成。以其書作秋成,故云《春秋》也”者,非也,何者?案莊七年經云“星霣如雨”,傳云:“‘不脩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復’。君子脩之曰:‘星霣如雨’”。何氏云:“‘不脩春秋’,謂史記也。古者謂史記為‘春秋’。”以此言之,則孔子未脩之時已名《春秋》,何言孔子脩之春作秋成,乃名《春秋》乎?

問曰:《春秋》據史書而為之,史有左右,據何史乎?

答曰:《六藝論》云:“《春秋》者,國史所記人君動作之事,左史所記為《春秋》,右史所記為《尚書》。”是以《玉藻》云:“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鄭注云:“其書《春秋》、《尚書》其存者。”記文先言左史,鄭注先言《春秋》,明以左史為《春秋》矣。云云之說,《左氏》首已成解,不能重載。夫子所以作《春秋》者,《解疑論》云:“圣人不空生,受命而制作,所以生斯民,覺后生也。西狩獲麟,知天命去周,赤帝方起,麟為周亡之異,漢興之瑞,故孔子曰‘我欲托諸空言,不如載諸行事’。又聞端門之命,有制作之狀,乃遣子夏等求周史記,得百二十國寶書,脩為《春秋》,故《孟子》云:‘世衰道微,邪說暴行有作,臣弒其君者有之,子弒其父者有之,孔子懼,作《春秋》。’故《史記》云:‘《春秋》之中,弒君三十六,亡國五十二,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勝數。’故有國者,不可以不知《春秋》;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為人君父而不通於《春秋》之義者,必蒙首惡之名;為人臣子而不通於《春秋》之義者,必陷篡弒之誅。”以此言之,則孔子見時衰政失,恐文、武道絕,又見麟獲,劉氏方興,故順天命,以制《春秋》以授之。必知孔子制《春秋》以授漢者。案《春秋說》云:“伏羲作八卦,丘合而演其文,瀆而出其神,作《春秋》以改亂制。”又云:“丘攬史記,援引古圖,推集天變,為漢帝制法,陳敘圖錄。”又云:“丘水精治法,為赤制功。”又云:“黑龍生為赤,必告云象使知命。”又云:“經十有四年春,西狩獲麟,赤受命,倉失權,周滅火起,薪采得麟。”以此數文言之,《春秋》為漢制明矣。

問:案莊七年“星霣如雨”,傳云“‘不脩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復’,君子脩之曰‘星霣如雨’”;又昭十二年“齊高偃帥師納北燕伯于陽”,傳云“伯于陽者何?公子陽生也。子曰:‘我乃知之矣。’在側者曰:‘子茍知之,何以不革?’曰:‘如爾所不知何?《春秋》之信史也,其序則齊桓、晉文,其會則主會者為之,其詞則丘有罪焉爾’”,何故孔子脩《春秋》,有改之者何?可改而不改者何?

答曰:其不改者,勿欲令人妄億措其改者,所以為后法故或改或不改示此二義。

間曰:《公羊》以魯隱公為受命王,黜周為二王后。案《長義》云“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今隱公人臣而虛稱以王,周天子見在上而黜公侯,是非正名而言順也。如此,何以笑子路率爾?何以為忠信?何以為事上?何以誨人?何以為法?何以全身?如此若為通乎?

答曰:《孝經》說云:“孔子曰:‘《春秋》屬商,《孝經》屬參。’然則其微似之語獨傳子夏,子夏傳與公羊氏,五世乃至漢胡毋生、董仲舒,推演其文,然后世人乃聞此言矣。”孔子卒后三百歲,何不全身之有?又《春秋》藉位於魯,以讬王義,隱公之爵不進稱王,周王之號不退為公,何以為不正名?何以為不順言乎?又奉天命而制作,何以謙讓之有?

問曰:《春秋說》云:“孔子欲作《春秋》,卜得陽豫之卦。”宋氏云:“夏、殷之卦名也。”孔子何故不用《周易》占之乎?

答曰:蓋孔子見西狩獲麟,知周將亡,又見天命有改制作之意,故用夏、殷之《易》矣。或言卜則是龜之辭也,不從宋氏之說。若然,應言陽豫之兆,何言卦乎?蓋龜蓍通名,故言卜矣。

問曰:何氏注《春秋》,始乎隱公,則天之數,不審孔子何以正于獲麟止筆乎?

答曰:案哀十四年傳云“《春秋》何以始乎隱”,注云“據得麟乃作”;“祖之所逮聞也”,注云“托記高祖以來,事可及問聞知者,猶曰‘我但記先人所聞,辟制作之害’”;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異辭,何以終乎哀十四年”,彼注云“據哀公未終也”;曰“備矣”彼注云“人道浹,王道備,必止於麟者,欲見撥亂功成於麟,猶堯、舜之隆,鳳皇來儀,故麟於周為異,《春秋》記以為瑞,明大平以瑞應為效也。絕筆於春,不書下三時者,起木絕火王,制作道備,當授漢也”是也。

問曰:既言始於隱公則天之數,復言三世,故發隱公何?

答曰:若論象天數,則取十二;緣情制服宜為三世,故禮為父三年,為祖期,為高祖、曾祖齊衰三月。據哀錄隱,兼及昭、定,已與父時事,為所見之世;文、宣、成襄、王父時事,謂之所聞之世也;隱、桓、莊、閔、僖,曾祖、高祖時事,謂之所傳聞之世也。制治亂之法,書大夫之卒,文有詳略,故日月備于隱,如是,有罪之見錄,不日卒于得臣,明有過以見罪;益師不日,著恩遠之辭。

問曰:鄭氏云:“九者,陽數之極”,九九八十一,是人命終矣,故《孝經援神契》云“《春秋》三世,以九九八十一為限”。然則隱元年盡僖十八年為一世,自僖十九年盡襄十二年又為一世,自襄十三年盡哀十四年又為一世,所以不悉八十一年者,見人命參差,不可一齊之義。又顏安樂以襄二十一年孔子生后,即為所見之世。顏、鄭之說,實亦有途,而何氏見何文句,要以昭、定、哀為所見之世,文、宣、成、襄為所聞之世,隱、桓、莊、閔、僖為所傳聞之世乎?

答曰:顏氏以為襄公二十三年“邾婁鼻我來奔”,傳云“邾婁無大夫,此何以書?以近書也”,又昭公二十七年“邾婁快來奔”,傳云:“邾婁無大夫,此何以書?以近書也”,二文不異,同宜一世,若分兩屬,理似不便。又孔子在襄二十一年生,從生以后,理不得謂之所聞也。顏氏之意,盡於此矣。何氏所以不從之者,以為凡言見者,目睹其事,心識其理,乃可以為見,孔子始生,未能識別,寧得謂之所見乎?故《春秋說》云“文、宣、成、襄所聞之世不分疏”,二十一年巳后明為一世矣。邾婁快、邾婁鼻我雖同有以近書之傳,一自是治近升平書,一自是治近大平書,雖不相干涉,而漫指此文乎?鄭氏雖依《孝經》說文取襄十二年之后為所見之世爾時孔子未生焉。得謂之所見乎?故不從之。

問曰:《孝經說》文實有九九八十一為限之言,《公羊》信緯,可得不從乎?

答曰:《援神契》者,自是《孝經緯》橫說義之言,更作一理,非是正解《春秋》之物,故何氏自依《春秋說》為正解明矣。

問曰:《左氏》出自丘明,便題云《左氏》;《公羊》、《穀梁》出自卜商,何故不題曰“卜氏傳”乎?

答曰:《左氏傳》者,丘明親自執筆為之,以說經意,其后學者題曰《左氏》矣。且《公羊》者,子夏口授公羊高,高五世相授,至漢景帝時,公羊壽共弟子胡毌生乃著竹帛,胡毌生題親師,故曰《公羊》,不說卜氏矣。《穀梁》者,亦是著竹帛者題其親師,故曰《穀梁》也。

問曰:《春秋說》云“《春秋》設三科九旨”,其義如何?

答曰:何氏之意,以為三科九旨正是一物,若總言之,謂之三科,科者,段也;若析而言之,謂之九旨,旨者,意也。言三個科段之內,有此九種之意。故何氏作《文謚例》云“三科九旨者,新周故宋,以《春秋》當新王”,此一科三旨也;又云“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異辭”,二科六旨也;又“內其國而外諸夏,內諸夏而外夷狄”,是三科九旨也。

問曰:案宋氏之注《春秋說》:“三科者,一曰張三世,二曰存三統,三曰異外內,是三科也。九旨者,一曰時,二曰月,三曰日,四曰王,五曰天王,六曰天子,七曰譏,八曰貶,九曰絕。時與日月,詳略之旨也;王與天王天子,是錄遠近親疏之旨也;譏與貶絕,則輕重之旨也。”如是,三科九旨,聊不相干,何故然乎?

答曰:《春秋》之內,具斯二種理,故宋氏又有此說,賢者擇之。

問曰:《文謚例》云:“此《春秋》五始、三科、九旨、七等、六輔、二類之義,以矯枉撥亂,為受命品道之端,正德之紀也。”然則三科九旨之義,已蒙前說,未審五始、六輔、二類、七等之義如何?

答曰:案《文謚例》下文云:五始者,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是也。七等者,州、國、氏、人、名、字、子是也。六輔者,公輔天子,卿輔公,大夫輔卿,士輔大夫,京師輔君,諸夏輔京師是也。二類者,人事與災異是也。

問曰:《春秋說》云:“《春秋》書有七缺。”七缺之義如何?

答曰:七缺者,惠公妃匹不正,隱、桓之禍生,是為夫之道缺也;文姜淫而害夫,為婦之道缺也;大夫無罪而致戮,為君之道缺也;臣而害上,為臣之道缺也;僖五年“晉侯殺其世子申生”,襄二十六年“宋公殺其世子痤”,殘虐枉殺其子,是為父之道缺也;文元年“楚世子商臣弒其君髡”,襄三十年“蔡世子般弒其君固”,是為子之道缺也;桓八年“正月,已卯,蒸”,桓十四年八月“乙亥,嘗”,僖三十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免牲,猶三望”,郊祀不脩,周公之禮缺,是為七缺也矣。

何休學

學者,言為此經之學,即注述之意。

元年春王正月

正月,音征,又音政,后放此。

[疏]“元年,春,王正月”。

解云:若《左氏》之義,不問天子諸侯,皆得稱元年。若《公羊》之義,唯天子乃得稱元年,諸侯不得稱元年。此魯隱公,諸侯也,而得稱元年者,《春秋》托王於魯,以隱公為受命之王,故得稱元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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