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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寒冰烈火(2)

  • 予你皇冠
  • 孩子幫
  • 4969字
  • 2015-10-28 16:41:02

“好啊,等我加件衣服。”

侯語橋點頭,時音闔上房間門,從衣柜挑出件薄衫披上。

出門,侯語橋看到她薄衫里面的細帶睡裙,順口贊:“你的裙子真漂亮。”

“謝謝。”

兩人淺談笑語,一起走到相隔一個走廊的她的臥室,時音說:“抱歉把你原來的房間占了。”

“沒關系,我也只在今年二月份來過這里一次,湊巧住了那間而已。”

“也是來滑雪?”

“沒錯。”

進到臥室,侯語橋去衣物間拿禮物,捧出來有五六件大禮盒,全放到床上后先拿出最底下的一件,打開看,里面是一副上好的紫衫木弓,侯語橋很快合上:“她們把他的東西誤放到我這兒來了。”

說著擱到一旁,轉而打開第二份禮盒,時音問:“你們不住一起?”

侯語橋開禮盒的動作微微停頓,聳肩:“我跟他……還沒……”

“我們也沒。”時音恰到好處地打斷,淡化了似有若無的尷尬,侯語橋向她看,兩人微笑。

私密的話題無形之中再次拉近兩個女人的距離,時音倒了杯溫水坐上床,侯語橋將禮盒擺到膝上,深呼吸一口:“是不是很丟臉,半年了都……”

“我反而會欣賞,說明你跟他都是潔身自好的人。”

“可是,我到現在都還是個女生,”怕時音不懂,她再補充,“就是……從沒有跟男人……上過床。”

“難道你會希望把自己給他之前已經是個女人了嗎?”時音淡淡笑,侯語橋原本的介意很快化為理解。

“對啊……我怎么會那么想。”她也笑,手指將禮盒絲帶繞一圈又一圈,“但是……”

“?”

“我怕表現得很差。”

“他想要你嗎?”

“我不太確定,”她看時音,“不是說男人對女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那種感覺,但是他……”

沒說完,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笑出來:“那時音你?”

懂她問的是什么,時音喝了水后慢慢答:“是女人。”

“那……不是禹森的?”

“前任。”

侯語橋沒繼續說話,但眼睛里的求知欲望一點都不掩飾,還專門往時音側了側身子,時音卻不繼續說,安靜的氛圍里,侯語橋輕輕點頭:“你當時肯定很愛前任。”

接著用復雜的感情說了一句:“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忘不掉的前任。”

時音看她,侯語橋嘆一口氣:“他也有。”

手中水杯輕微地抖,時音收視線,侯語橋卻不察覺,繼續說:“其實你應該看出來他對我的感情沒有很多。”

她不接話。

“在剛開始認識他的時候渴望知道他的一切,以為他會對每個女伴都一樣的態度,以為我只要能堅持就一定能有些不一樣,但是后來接觸到他圈子里的朋友,聽他們偶爾講一些事情,才知道我早就輸在起跑點上。”

說著看向時音:“可能嚴禹森知道吧,席聞樂曾經追過一個女生,追了兩個月才追到手,他對那個女生是真愛。”

而后,再說:“他左腕上的佛珠就是那個女生送的,他戴到現在,從來不換。”

“我好羨慕那個女生。”

侯語橋說完最后一句話,時音的水都涼透,她將唇抵著杯沿,一直一直都不說話。

等到侯語橋察覺到她的情緒時,她起身到臥室的衣物間:“我看很久了,你有件衣服很漂亮。”

話題轉得特別突然,侯語橋跟著她去衣物間,時音隨手拉出一件薄紗質感的睡衣:“這件。”

“啊,這件。”

“很好看。”

“……送給你。”

這并不是時音的最初想法,所以侯語橋慷慨送禮后,她一時不應,侯語橋說:“這件睡衣是我姐姐送的,太性感了,我穿,沒人看。”

時音停頓幾秒,答:“那我們交換睡衣。”

4

這是個很好的主意,侯語橋喜歡她的睡衣,又要送給她睡衣,兩人交換不相欠。

時音先在衣物間換上了她的睡衣,裙子很薄很透,吊帶也非常細,胸型在垂墜感的領口下襯得若隱若現,性感又帶氣質,穿上后放下長發,宛若一只慵懶的黑天鵝。

“你穿果然好看很多。”侯語橋撫她的肩膀。

“我在外面等你。”

“恩。”

時音出衣物間,關門,等侯語橋的過程里,她隨便拿了本書翻看。

等了五分鐘左右,侯語橋的聲音傳來:“時音你好瘦。”

笑,她合上書:“穿不上嗎?”

“穿上了但是不如你好看。”

“出來讓我看看。”

時音剛說這句話,忽地傳來開門響,臥室的門沒有關,半虛掩,席聞樂原準備直接進來,門開一半時看到她,她也看到他,兩人視線恰恰好好撞到一起。

床腳擺著他放弓的盒子,他來的意圖明顯,但是一注意到她后就停住腳步,單手插進了褲袋。

曾經最親密時赤身相見,現在最疏離時氣氛微妙,候語喬還在換衣服,房間內只有他和時音,他沒有過多表情,時音撫臂背過他,他的視線就落到了裙子后面別致的裸背上,長發纏及腰部,裙擺短。

兩人也沒產生任何對話。

侯語橋開衣物間的門時,他關臥室的門,一切仿佛如初,時音看向侯語橋。

“怎么樣?”

“好看。”

侯語橋笑,時音拿床上的薄外套:“今天挺晚了,我要回房間了。”

說著拿床腳那放弓的盒子:“還有這個,我替你放到客廳。”

“那好時音,明天見,我穿睡衣就不送你了。”

“恩,早點睡,晚安。”

“晚安。”

寒暄過后,她開臥室門,席聞樂還等在門口,侯語橋看不到這邊,時音關門。

恪。

然后就是面對面的兩人,他在前,她靠門,盒子抱在她的懷內。

對視著,誰也不躲,但是就是不開口,他一言不發地拿盒子,手指那時候碰到她肩身處的肌膚,停頓稍微一兩秒,他看她的眼。

時音松手,盒子從她懷內到了他手里。

接著,兩人之間的互動宣告結束,她從他身旁走過。

第二天,時音起得最早。

嚴禹森下樓時,她已經做完一桌的早餐,女傭陸續將餐盤擺上桌,早餐交織著咖啡與烤面包的馥郁香味,而她坐在位子上,肩上披著一條披巾,手中正擺弄一個魔方。

他問:“你做的?”

“我偏好比較清甜的口味,你吃不慣的話,吃她們做的,她們也有做。”她把魔方放一邊,說。

“我當然要吃。”

時音微笑,過了會兒她換了個坐姿,朝嚴禹森勾勾手指:“過來,衣領沒弄好,我幫你。”

他把手放到時音身后的靠背上,俯下身子讓她整理,兩個人的距離十分接近,她專注地幫他解開紐扣重新系上,他一開始不看她,后來見她不注意,默默地向她轉過頭。

她身上有清晨剛起的柔軟感,體香聞得到,衣領越理,他靠得越近,時音朝他看一眼,他問:“可以親嗎?”

應該是脫口而出的,不問還好,一問就尷尬,時音的手從他領口離開,沒有回應什么,只是看著他。

兩人對視著。

四周沒有女傭,就在嚴禹森準備往她的嘴唇親上去的時候,二樓樓梯突然響起一記不解風情的叩壁聲,嚴禹森立刻扭頭,時音平和地看過去,看到了正下樓的席聞樂。

候語橋走在他身后。

他身上也有一陣剛起的懶倦感,衣著打理得十分清爽,對眼前“小兩口”采取了打擾成功后就無視的手段,嚴禹森自然不會當著他的面跟時音親密,安靜地抽出椅子坐下。

“你們起得真早。”候語橋笑著說。

席聞樂入座,掃一眼早餐。

“今天你們有什么計劃嗎?”時音問,“沒有的話,我想跟禹森單獨活動。”

嚴禹森朝她看,候語橋立刻理解出她安排情侶獨處的用意,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席聞樂。

可他好像沒聽進她的話,正在看她手邊的魔方。

“聞樂?”

直到候語橋輕輕叫喚一聲,他才收視線,低頭喝一口咖啡:“隨便。”

咖啡是時音煮的。

“那我先上去換衣服,”時音面向嚴禹森柔聲講,“我想你帶我去前幾天沒逛完的那些小店。”

嚴禹森點頭。

時音起身時在他的臉頰上親一下,自然又簡短,看上去一點都不膩,候語橋對她揮手作短暫的道別。

所有人都聚在樓下,二樓的臥室很安靜。

她掩上門,從衣柜中拿出衣服,身上脫剩至吊衫時,聽見別人上樓的腳步聲。

腳步聲一直從走廊傳來,在她房門前毫不停頓地經過,進入了靠東的一間臥室,沒幾秒,重新走出來,她過去把房門打開:“禹森我有條裙子在你房……”

席聞樂的腳步停下來,看她。

她的話也啞然而止,他的視線緩慢掃到她的鎖骨及胸口。

“不好意思。”時音快手關門,這時候被一股扎實的阻力攔住,席聞樂把手擋在門板上。

她吸一口氣。

“你要拿什么?”他說,“我去跟他說一聲。”

這是席聞樂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來這里兩天,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沒有情緒起伏,沒有一點猶豫,平靜地讓人難堪。

她在他看不見的視角里蹙了蹙眉,回:“一條裙子。”

“款式。”

“長裙。”

“什么顏色?”

“淺灰。”

“內穿還是外穿?”

“我只有一條裙子在他那邊,”時音打斷,“跟他說了他會知道的,謝謝你。”

說完很快關上門,他沒有再攔,時音坐到床沿,腦子太空以至于忘記聽門外的腳步聲何時離去,手有點涼,心有點冷。

后來,換好衣服的她在樓梯上與嚴禹森相遇。

“你不穿那條裙子?”他一抬眼見到她身上的衣著,“我正要去拿。”

“不穿了,回來再拿吧。”

走到樓梯口,見廳內餐桌上已經沒人了,別墅外的SUV車剛好開走。

“他們有自己的行程,先走了。”嚴禹森牽著她的手到客廳,“你先在這里等,我把車子開出來。”

時音撫著臂等在原處,過不久,注意到餐桌上的魔方。

女傭們正收拾桌子,她特意把擺在原位的魔方拿起來。

記得剛放手的時候才不過完成六分之一,弄了半天只把一面的紅色恢復原狀,現在魔方六個面全部歸位,整齊漂亮,拿在手中時還能感覺到一點溫度。

剛才嚴禹森牽她時,手是冰涼的。

5

這一天都在逛各種小店,嚴禹森很有耐心,但是時音三心二意。

盡管如此,她還是特意跟他磨蹭到晚上十點才回別墅,那會兒候語橋和席聞樂早就吃完晚餐上樓了,女傭們也休息去了。

時音上樓梯時,不時被嚴禹森摟著親,他對她的感情早就釀得很濃,尤其今天逛街的時候總是會不經意地貼著身子擁抱她,不止是在精神上喜歡她,身體上的距離也越來越想突破,她心里明白,只能在行為上半推半就,兩人到了二樓臥室的走廊上,時音別開腦袋與他保持雙唇間的距離。

他忽然拉著她停下,從后抱著她,說:“我知道的。”

她一邊等他講話,一邊目視著走廊的正前方,那是席聞樂的房間。

嚴禹森的身體微燙,緩著呼吸繼續說:“我知道對你來說還太快,也知道這個環境不適合,你不可能愿意跟他隔著一個房間和我睡在一起,我知道,所以我會忍。”

時音一聲不吭,他在她的肩膀上長長地吻一下,說:“睡吧。”

接著放開了她,也算是把自己心里的沖動給強迫性壓住了,他快步回房間關上門,把她一個人留在了走廊內。

安靜的走廊內,時音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把背靠上墻壁。

站了足足有十分鐘,她回想著席聞樂這兩天以來對她的態度,中間穿插嚴禹森對她的許多理解與照顧,心里有一口氣郁結著,松不下來。

嚴禹森沒有鎖房門,她在的地方,他從來不鎖門。

時音走到他的房門前把手握上門把,正躊躇的時候,走廊盡頭的臥室門突然開。

房內的燈光照過來,席聞樂出門。

但是,同一時刻,時音也從他未虛掩的房門內看見正坐在他床上的候語橋,燈光那么亮,看得那么清楚,候語橋正在看書,身上穿著昨晚與她交換的睡衣。

那瞬間心里沖動地做了一個決定,席聞樂向她看過來的時候,她扭下門把義無反顧地走入嚴禹森的房間,一直到把門關上,都不曾回頭往他那兒再看一眼。

嚴禹森正在浴室洗澡,沒察覺動靜,時音靠著房門閉眼呼吸,耳邊都是來自浴室的水聲,聽不到外面任何聲響。

不久,嚴禹森洗完澡,準備出浴室。

她很快打開陽臺的門,把門關上,有窗簾遮擋,嚴禹森并沒有看見她。

外面很冷很冷,肌膚被凍得雪白。

這陽臺和她臥室前的陽臺只相隔半米,另一邊是席聞樂臥室的陽臺,燈亮著,從這兒看能看見他臥室的景象。

時音看見剛剛還坐在他床沿的候語橋現在已經坐在被子里,席聞樂不在,她也沒再看書,而是不時地用被沿遮著自己的臉,將身子越埋越下去,這動作包含了多少興奮與嬌羞,她在夜風中看著,心被割成一塊塊。

后來近乎狼狽地翻回自己臥室的陽臺,她在不開燈的房間內徘徊,從浴室翻找出一把修眉刀,將自己上衣撩至腹部,刀鋒抵著那處紋身,手發抖。

可是三秒后依舊把修眉刀松開,紋身絲毫未傷,她撐上盥洗臺,看著鏡中滿身冷汗的自己,漸漸冷靜下來。

不差半分鐘,她開始脫衣服。

半個小時后,時音進廚房,席聞樂那時還沒上樓,他可能有公事電話所以特意避開候語橋接聽,此刻剛結束通話,正往冰箱里拿啤酒。

她抱著臂停在門框旁,發出的輕微動靜使他回頭看了一眼。

她與半個小時前進嚴禹森房間時判若兩人,身上穿著昨晚穿過的黑色吊帶睡裙,似乎剛出過汗,前額與脖頸處的頭發半濕半干,臉色白凈。

但席聞樂也只是看那么一眼,平靜如常地回過頭,繼續用冰錐鑿開砧板上足有石塊大小的冰。

時音開冰箱,從里面拿出一杯之前放著的純凈水,放到他的啤酒隔壁,拆隨身帶過來的薄荷糖。

兩個人低著頭各做各的事,他把啤酒倒進杯子,加入冰塊,時音將糖紙拆到一半。

“這么快。”他說。

三個字,包含的多層意思和些許的諷刺來得有些露骨,時音說:“我沒覺得。”

他喝一口啤酒,單手插進褲袋:“每次結束后你至少會睡到下半夜。”

“因為他溫柔,而且我渴,所以下來了。”時音單手撐著廚臺,轉過身子,望著他的側臉說,“何況又不是第一次了,不要拿第一次的印象套我身上。”

席聞樂看她。

她臂上和肩膀處有一些還很新的紅痕,都讓他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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