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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逆我者死

木櫝不相信安德國王是個知錯能改的人。恰恰相反,他會堅持自己的過錯一錯再錯。

所以,當安德國王吩咐了身后的王宮護衛(wèi),再轉(zhuǎn)回身時,木櫝一下子繃緊了身體,準備應對安德國王發(fā)動的突然攻擊。

可是,安德國王拿在手里的,只是一架豎弦琴。

一架豎弦琴,又能發(fā)動怎樣的攻擊?

安德國王拿在手里的豎弦琴,個頭并不大。金黃色的琴身小巧精細,閃亮耀眼。安德國王揮動手指彈撥琴弦,一串叮咚的琴聲隨即奏響起來。

那架小巧的豎弦琴,彈奏的聲音卻響亮悠揚。琴聲叮咚響起,瞬間壓震了整個廣場。廣場上,為了即將開始的歡宴而興奮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齊齊地轉(zhuǎn)過頭看著安德國王。

安德國王的目光掃過廣場上的人群,揮動手指再次彈撥琴弦,叮咚的琴聲隨即響起,猶如一泓溪水穿石越崖淙淙流淌,又像是夜空下的月皎波澄,有一陣輕風輕輕撫過水面,撫進每個人的耳畔。

廣場上的所有人,都被安德國王的琴聲所吸引,靜靜地站立、聆聽。

安德國王看著廣場上的小地怪,面露微笑撥動琴弦。琴聲悠揚舒緩,婉轉(zhuǎn)流淌而出,吸引著廣場上的小地怪,漸漸地讓他們凝神靜立,聽得如醉如癡。

真想不到,安德國王還有這么一手。

木櫝帶著警惕,看著臺階上的安德國王。

不過也不奇怪。這個安德國王,因為擅于歌唱而變成人馬奴隸營的歌伎聲伶。也正是為此,才在人馬奴隸營里遭遇了不幸。

想到安德國王曾經(jīng)的遭遇,木櫝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其實,那些在草原上四蹄奔跑的家伙,對山南的人類真是做出過很多殘忍的事情。那些事情,細想起來令人發(fā)指。只是,自己曾與他們共同抵御過沙漠狩族,已經(jīng)對他們恨不起來了。

安德國王撥動的琴聲,開始變得熱烈激昂起來。而安德國王,情緒也隨著琴聲變得高漲起來,側(cè)轉(zhuǎn)身體跟隨琴聲,翩翩起舞。

木櫝看著安德國王,看著安德國王舞動的身體。安德的國王,那個面色陰郁的男人,此刻卻一如一個婀娜的女人一般,引頸曲腰震胯彈臀。

廣場上,一些小地怪被熱烈的琴聲吸引,被安德國王風情萬種的舞姿感染,跟著節(jié)奏,跟著舞動的安德國王,晃動著身體跳起舞來。

木櫝看著安德國王,轉(zhuǎn)過頭看著廣場上舞動的人群。

木瓜看著木櫝,一臉的茫然。

豎弦琴的旋律變得越發(fā)的歡快,充滿了熱情的鼓動,充滿著無法抗拒的引誘。叮咚的琴聲里,分明還能聽出更多的節(jié)律,就仿佛是一大隊樂手琴瑟和弦、鐘鼓齊鳴。

伴著琴聲,整個廣場都為之沸騰了。所有人,那些小地怪,那些前來看熱鬧的王公貴族,那些跨刀持槍的王宮守衛(wèi),都在盡情狂舞。甚至還有很多路過的小地怪,也都扔下手里的活計沖進廣場,加入到縱情舞蹈的行列。

在那里,沒人在乎你的舞姿是不是優(yōu)美。在廣場上,每個人都在舞蹈,每個人都像陷入了癲狂一般在伸臂踢腿、甩頭扭胯。

伴隨著火一般充滿激情的琴聲,安德國王突然放聲高歌起來。歌聲高亢嘹亮,帶著鷹嘯長空一般的尖利,狼嗥曉月一樣的蒼涼,還有著百靈鳥一樣的婉轉(zhuǎn)悠揚。

不愧是擅歌的聲伶!

木櫝定定地看著臺階上的安德國王。

這樣的歌聲,別說人馬喜歡聽,小地怪喜歡聽。任何物種任何人聽到,都會情不自禁為之沉醉!

聽到安德國王的歌聲,縱情狂舞的小地怪全都停了下來,大口喘著氣,仰望著高高臺階上的國王,露出滿臉的癡迷。

歌聲,伴隨著琴聲變得越發(fā)高亢起來。聲音中夾裹著尖利的呼嘯,如同根根利箭穿透耳膜直射進腦海的最深處。

木櫝兩只手死死捂住雙耳,卻根本擋不住聲音穿透進來,響徹在整個腦海里。木櫝捂著耳朵,蹲下身去,似乎蹲下身去就能躲過尖利的嘯聲。在木櫝的旁邊,木瓜整個人癱倒在地上,緊縮著身體痛苦地抖動著。

而廣場上那些小地怪,卻沒有木櫝和木瓜的抵抗力,在安德國王發(fā)出尖利嘯聲時,就已經(jīng)紛紛倒落在地,口吐白沫昏死過去。就連奧滿大師也未能幸免。

眼見著廣場上的小地怪紛紛撲倒在地,安德國王并沒有停下,而是不停地轉(zhuǎn)動著身體,把歌聲穿進廣場的每一個角落,直到確定廣場上每一個小地怪都跟被震死了一樣,才停了下來。

木櫝大口喘著氣,止不住一陣陣的眩暈。高高的臺階上,安德國王也大口地喘著氣,跌坐到地上。

原來,這才是安德國王用來制服那些小地怪的法寶。木櫝打量著四周,看著昏死在地的小地怪。木瓜發(fā)出長長的一聲呻吟,像是緩過那口氣來。

木櫝抬起頭看著安德國王,安德國王掃視著王宮前的廣場,目光落到木櫝身上,眼神中充滿了寂寥。

“這把琴,是人馬部落的。不知道那些六條腿的畜生,從什么地方搶來的。”

安德國王說著,看著手里的豎弦琴。

“我從人馬部落逃出來時,出了一身妖艷的女裝,就只有這把琴。逃進山谷,我以為逃出生天了,沒想到又落進這些小地怪的手里。小地怪以為我是個女人,于是把我獻給國王換取賞金。那個老國王,看起來慈眉善目和藹安詳,骨子里卻是個荒淫殘暴的老混蛋。那個老東西半夜爬上我的床,發(fā)現(xiàn)我原本是個男兒身。卻也,也沒能......”

安德國王瞪著一雙空洞無物的眼睛看著遠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落進安德國王的王宮里,孤苦無助。每天做著在人馬奴隸營完全一樣的事情。白天唱歌跳舞,取悅那些王公大臣。晚上側(cè)轉(zhuǎn)呻吟,取悅那個老國王。”

安德國王的目光落回到木櫝身上。

“我不止一次想到過死,想一死了之。可是每一次我都會想,如果我死了,我所遭受的不公,遭受的屈辱,又有誰來替我伸張?所以我要活下來。不為別的,只為有一天將我所遭受的這一切,十倍百倍地償還回去。”

安德國王說到這里,空洞的眼神中閃出仇恨,卻一閃即逝。

“慢慢的,我發(fā)現(xiàn)小地怪很容易被我的歌聲吸引,更容易被我的情緒感染。那些歡快、洋溢著火一般激情的歌聲,能讓他們情不自禁地跟著我手舞足蹈。接著我又發(fā)現(xiàn),如果我提高嗓音,發(fā)出嘶嘯聲,就會讓他們暈厥,甚至能殺死他們。”

安德國王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這就是造物之神送給我的禮物。我喜歡唱歌擅長歌唱,因為唱歌蒙受恥辱遭受苦難。也因為唱歌,擁有了制人于無形的利器。于是,那個老國王就毫無懸念地死在了我的懷里。而我,也順理成章地做上了新國王。”

安德國王浮現(xiàn)在臉上的笑意并沒有維持太久,就再一次流露出落寞。安德國王看了看手里的豎弦琴,扔到了地上。

“你想象不到我見到你時有多興奮。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世界,在這些成精老鼠一般的小怪物中間,看到來自地面世界的,我的同類。我是有多興奮!”

安德國王緊盯著木櫝。

“我多希望你能留下來,留在我身邊,與我為伴。我會把王位讓給你,把這座地下王國讓給你,讓你執(zhí)掌這個地下世界的權(quán)柄,讓你擁有所有的財富與榮耀。只要你能留下來,留下來陪在我身邊。我不想再給那些成精的老鼠當國王了,不想再為他們的心計去周旋、不想再為他們利益去計算、不想每天對著他們故作歡笑、不想在看到他們那張丑陋的臉!”

木櫝默默地看著安德國王。

“你是個勇士你知道嗎?”

安德國王看著木櫝,眼神中流露出敬仰和愛慕。

“你不要以為那些小怪物,個子不高力氣不大,就很容易欺負。那些小怪物,心狠手辣比起人馬一點都不遜色。那個白朗先生手底下的第一勇士,曾經(jīng)當著我的面,徒手殺死了一個高大的人馬。他就圍著那個人馬轉(zhuǎn)呀轉(zhuǎn),最終人馬疲憊了,沒有力氣對付他了,他就一下子撲到人馬的背上,咬開了人馬的脖子。而你,打敗了他,那個曾經(jīng)打敗過人馬的第一勇士。你讓白朗先生再也不敢在我的王宮里放肆。”

安德國王就那么久久地看著木櫝,眼神柔軟充滿溫情。直到,安德國王的眼神重新冰冷起來。

“沒想到,你竟然拒絕留下來,拒絕留下來陪我,拒絕留下來陪我共同執(zhí)掌這個地下王國。你要去尋找什么同伴,繼續(xù)該死的冒險。你就是為了這些奇奇怪怪的理由,拒絕了我!”

憤怒,浮現(xiàn)在安德國王的臉上。

“你問我,是不是下令把你們?nèi)舆M無底深淵。當然,如果我不下令,誰敢這么做?那些成精的老鼠,丑陋的怪物,有誰敢冒犯我?有誰敢忤逆我?在安德王國,忤逆我,就得死。從無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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