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言呆滯了片刻才緩過神來,他抬頭看著天邊那火紅的夕陽,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惆悵,好似自己剛剛經歷了千年歲月。
他默默地在夕陽的余暉下看著自己的手掌,手掌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依舊如常。他盡力去回想這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是他的腦海里一片空白。他好像忘記了什么,這種感覺很不好,就好像自己明明記得什么事要做,可是就是無法想起那件是到底是什么。
七言覺得自己的身體很沉重,自己的思維很滯后。一陣陣的頭疼感傳來,七言下意識地爬下了黑檀傀儡。他抬頭再一次看了一眼,這破敗的傀儡。
心中不由有些同情,雖然他知道眼前這大木疙瘩沒有靈魂,只是因為有著精妙的機關術才可以這樣向一個生物一樣活動著。
他緩緩地伸手在黑檀傀儡身上拍了拍,當作是無聲地告別。
七言晃晃悠悠地走在那山間的小路上,他沒有去管那兩筐帶給九公的補給,他沒有心力去想,也不想理會這些。他現(xiàn)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盡快回到自己的小屋,躺在床榻之上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上一覺。
一夜無話,天色隨著一聲嘹亮的雞鳴漸漸地亮了。
茅屋之內,七言已經起來了,他和往常一點打水做飯,之后在湖邊練功。好像全然不記得昨天在山里發(fā)生的那一幕幕。
突然,七言停了下來,默默地走到了湖邊,看著水中的倒影,看著水里的自己。他的眉頭緊鎖著,好像有什么事困擾著他。
只見他緩緩地脫去了上半身的衣物,露出那瘦弱的身板。他就那么無聲地看著水里自己倒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但凡此時有第二個人在場,他一定會驚呼出聲,因為在七言心臟的位置上,有一幅好似黑色蛛網的圖。那抹黑白色被七言沒有血色的皮膚襯得格外的顯眼。
七言默默看著那黑色的紋路,很是不解。與其說那是蛛網的圖案,七言倒是更覺得那是一副交織著的根系匯聚而成的圖案。
摸著那有些突起的根系,七言突然想起了昨日從那詭異綠光里頭伸出來的根系與枝葉。他知道這必定與出現(xiàn)在自己身上的圖案有聯(lián)系。因為昨日自己在黑檀傀儡身上恢復知覺之后,他還發(fā)現(xiàn)一件事,那就是之前纏繞在傀儡身上的枝葉與根系都以了無蹤跡。
七言隱隱有一種感覺,那團詭異的綠光此刻很有可能就在自己的身體里。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他不希望自己的身體里頭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可是這種感覺卻又很是熟悉,好像自己的身體很是習慣有東西共存的感覺。
要想知道到底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什么,就必須先弄清楚在黑檀傀儡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決定先去一趟玄武閣,打聽一下近期有什么大事,從中或許可找出一些線索。
但讓七言意想不到的是,此刻的整個宗府,都處在極度的混亂之中。九長老身受重傷,宗府的護宗大陣也被強行破去了,幽冥絕水帶領著幾位長老與新近組成的鐵甲衛(wèi)連夜出了宗府,只留下無法出關的大長老,和留下來主事的三長老。
當七言來到玄武閣之時,這里已經炸開了鍋,議事大廳內人來人往,其他地方也都擠滿了平日里很難見到的一些族人。好像不時還有外出的族人趕回宗府。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么多年來七言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混亂的一幕,這么多年來作為墨城歷史悠久的幽冥宗府,一向都是不動如山的。
“有什么新的消息嗎?”外堂有個族人高聲詢問。
“絕水宗主已經和幾大長老追進了昆卡荒漠。”不知是誰回答。
昆卡荒漠是從墨城前往江流城的必經之路。昆卡荒漠也是大陸上出了名的兇險之地,其中妖獸橫行,還有神魔出沒,唯一幾個相對太平的地方也都有強人把守。那是一個讓大陸各方勢力頭疼的這么一個地方。
七言現(xiàn)在也是一頭霧水,到底發(fā)生什么事,需要未上任的絕水宗主帶領著宗府的大部分精英戰(zhàn)力前往昆卡荒漠?是什么人或什么事可以在后山將九公弄成重傷,要知道在后山可是潛伏著那些九公引以為傲的傀儡們呢。
他想找一個人問問情況,可是大家都匆匆忙忙地在這里來來回回穿梭著。突然,七言在人群中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身水藍色勁裝和那額頭發(fā)帶上的紅寶石很是顯眼,那是涼山。
七言在人群中穿梭著,不久便來到了涼山的身旁。
“你也來啦!”涼山也是早就看見了他,這會倒是先開口說道。
“嗯,我也來了,府中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七言問。
涼山有些驚異地道:“怎么!你居然還不知道呢,昨晚鬧出那么大的動靜連住在南邊的我都聽見了,你怎么會不知道?”
七言敷衍道:“我睡得比較熟,你別費話了快和我說說到底怎么了?”
涼山對于七言的回答不置可否,他心里暗想這家伙肯定是昨晚跑哪玩去了。
涼山回答道:“據說,昨天夜里有一股勢力操控著洪荒異獸從后山攻入了宗府,當時發(fā)現(xiàn)最找的好像是九長老。說來你這個師傅也真是了得,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在好一段時間內拖延住了敵人。”
七言插嘴道:“他不是我?guī)煾?!?
對于七言的打斷,涼山并不以為意繼續(xù)說道:“之后,宗主大人和幾大長老都趕到了,后來宗府的精英護衛(wèi)和一些修士也趕到了。后來,據說就是一場惡戰(zhàn),好多族人身死,好幾位長老也下落不明。”
“那股勢力很強,強到居然有三人可以和絕水大人匹敵,要知道我們的絕水大人可是當今唯一公認的魔炎武士,可是將我幽冥家血脈發(fā)揮到極致之人?!?
七言有些啞然,緩緩地道:“那股勢力的目的是什么?”
涼山顯得很謹慎,他四下張望了一會,確保沒有人注意。才趴在七言的耳邊說道:“我聽說,他們奪走了我們幽冥家的至寶,黑炎龍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