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博想了想說：“你答應不殺我，我就告訴你。”

“你還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風雪艷冷冷掃了齊博一眼。

齊博不禁打了個寒顫，咬了咬牙，下定決心，“我說，我說。”

“三年前，有一天，一個黑衣人來找我，讓我在那夜去屠了譽花宮毅州分舵，他提供給我所有關于那里的布局情況，并且告訴我，過了那夜，譽花宮就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我剛開始不信，譽花宮那時候正是發展迅猛的時候，都已經成為十大幫派之一了，又怎么可能說滅就滅，但是他說等到紅色煙花放起的時候，譽花宮大批人都會趕往煙花所放之處，那時只要我帶人準備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要屠一個毅州分舵簡直輕而易舉。

因為那時，我們幫和譽花宮正鬧矛盾，而譽花宮勢力太大，我根本不敢得罪，恰巧他的出現，讓我心動了。

后來，他又說，譽花宮的天玉花說不定就在這毅州分舵里，屠宮后，如果我找到就歸我了，然后我就答應了。

晚上，居然真的看到了紅色煙花，然后我就等大批人都出去后，帶人沖進了毅州分舵，屠殺了剩余的人。，然后埋伏好，等剩下的人回來，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不過，我搜查了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天玉花。之后，照和他說好的，一把火把一切都毀了，不留下一點痕跡。”

齊博慢慢把三年前的事說了出來，風雪艷面無表情的聽著，雪凝劍卻因為手中的顫抖發出輕輕低鳴，握緊的拳頭，滲出絲絲血跡，指甲早已陷進掌心。

風雪艷就這么一直站著，站了許久，方才繼續問到：“還有什么人參與此事？”

“我，我不知道，我只聽說，那個晚上，譽花宮所有分舵情況都和這里差不多，別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那黑衣人是誰？”

“我，我也不知道，他一身黑衣，頭戴黑巾，我只記得，他是個聲音低沉的男人，武功應該也很高，對譽花宮很熟悉。”齊博努力回憶著說到。

對譽花宮很熟悉？風雪艷冷哼一聲，眼里充滿了殺氣。

“我，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齊博恐懼地叫吼著，不停地朝角落躲去，時不時往主廳門口看去。

風雪艷靜靜向他走去，邊走邊說：“你是不是在想，為何這里這么大的動靜，外面到現在還沒有人進來救你？”

齊博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風雪艷又說：“你不記得，我來的時候，是兩個人嗎？”

齊博這才發現，他的精力全都放在風雪艷身上，連暗月什么時候不見的都沒有發現。

“不用等了，不會有人來救你的。”風雪艷冰冷的話語傳來。

齊博還未反應，便覺得脖頸一片冰涼，隨后一股溫熱流了出來，自己就再也沒有意識了。

看著滿地的尸體，風雪艷閉上眼，靜靜站在那里。

沒有多久，暗月從外面閃了進來，對風雪艷說：“外面都處理好了。”

風雪艷點了點頭，嘆息一聲，毫不留情的說：“暗月，把這里燒了，查清那五個分舵，鐵山派，我要它也徹底消失！”

“是！”

“不要忘了派人把鐵山派的財產收了。”

“……是。”

滅了鐵山派福臨城總舵之后，暗月被風雪艷留下繼續干活，而風雪艷自己，則回了宜州城，在昌立當鋪接了林欣之后，兩人回了之前定下的客棧，風雪艷沒有忘記，還有一個病人在那里等著她。當兩人回去的時候，豐無情正巧不在，風雪艷也不急，就這么安安穩穩住了下來。

自從鐵山派事件之后，風雪艷就變得有些沉默，獨自站在窗邊，她靜靜的看著街道上的行人，不知在想些什么。身后忽然傳來輕微的動靜，風雪艷沒有轉身，卻淡淡喚了一句：“無情。”

豐無情驚訝的聲音從后面傳出：“你怎么知道是我？”

風雪艷說：“你剛可以走路，所以發出的聲音和別人不一樣。”

“我已經盡量沒有發出聲音了。”

風雪艷淺淺一笑，以她現在的功力，再細微的聲音，也能發覺。

豐無情看著站在窗邊沒有一絲表情的風雪艷，略微皺眉問到：“你在想什么？”

風雪艷緩緩說：“無情，你覺得，殺人，殘忍嗎？”

豐無情想了想，回答說：“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以命搏命。兩人對決，要么殺人，要么被殺，殺人的是為了活著，被殺的是因為沒有能力活著，怎與殘忍有關？”

風雪艷一愣，轉過身看向豐無情，“那你聽說過黑風寨嗎？”

豐無情點了點頭，說：“三年前，江湖傳聞一時，聽說是那時的譽花宮宮主為了個小小幫眾，竟然一怒之下，以百勝千，一夜滅了黑風寨。”

“嗯，你覺得，她殘忍嗎？一夜之間，居然殺了上千人。”

“呵呵，為何這么說？如果當時，勝利的是黑風寨，那么，以千對百，你或許不會覺得殘忍。可反過來，又怎可說其殘忍呢？聽說，那時譽花宮宮主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卻能有此智慧和膽識，著實讓我佩服。況且以百敵千，如若忽然心軟，恐怕就活不成了吧。”

風雪艷淡淡一笑，豐無情的觀點，總會讓她有所感悟，對于殺的那些人，她從來沒有后悔過，還是那句話，為了保護她的親人，絕不手軟。

可是無論是之前的雷幫、黑風寨還是現在的鐵山派，這種沾滿鮮血的感覺，讓她覺得很難受，就好像心被血黏住了一般，黏黏膩膩，怎么洗都不會洗干凈。風雪艷忽然想起那灰衣老者的話，“以血祭血，必然惡果蝕心，天懲魂滅”，她現在就是在用鐵山派的血祭那譽花宮的亡魂，那么，惡果蝕心，應該就是自己這樣吧，原來這就是自己的報應，可是一切都已經開始了，又怎么能停下來呢，天懲魂滅，也讓她獨自承受吧！

風雪艷輕輕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她轉向豐無情，笑著說：“無情，聽說過天山雪蓮嗎？”

“稀世珍藥。”豐無情回答。

“恩，不錯，你的腿現在雖然能走了，但是我所配的藥藥性不夠強烈，最多只能維持一個時辰，除非有天山雪蓮。”

“我只聽說皇宮內藏有一朵，要得到又談何容易啊？”

風雪艷笑了笑說：“皇宮的那朵，我可不想去動。”

“嗯？除了皇宮，難道別的地方還有？”豐無情驚訝的問。

“不錯，而且就在這宜州城。”

“宜州城？難道是富甲一方的錢府？”

風雪艷轉身坐下，笑著回答：“除了他，還能有誰？”

“那出錢買是不可能了，錢府最不缺的，就是錢。”豐無情皺眉苦澀一笑。

風雪艷忽然奸詐地笑著問他：“無情，你從來沒做過飛賊吧？”

“嗯？飛賊？”豐無情臉上寫滿了驚訝。

黑夜，總是行動的最好掩護。兩個人影，閃入宜州城錢府。

據暗門提供的情報，錢府內有間密室，專放些稀世奇珍。風雪艷對豐無情打了幾個手勢，朝書房飛去，一般的密室，都喜歡建在書房里，至少她是這么覺得的。

躲開巡邏守衛，兩人迅速進入書房，關上房門。風雪艷的功夫自然不用去提，不過讓她驚訝的是，豐無情這個可以說是剛學會走的家伙，用起輕功來居然都可以當飛賊了，其隱藏的能力更不用說，到底是何等環境，才能造就如此人物？風雪艷不禁感慨，多看了那個正在四處搜查的豐無情兩眼，看來自己這個知己還是個大人物啊。

那位正在埋頭亂找的大人物自然是不會知曉這些了，他正努力翻著各種抽屜，擺架，企圖找到密室。

風雪艷看著他亂找，搖了搖頭，仔細觀察了起來。在她看來，此等書房格局，密室定有機關，機關無非就是花瓶、字畫這種東西，可能是前世電視看多了，她的第一想法就是這個。

走到靠近墻邊的一個花盆前面，從她機關大師的眼光來看，它的位置，一般都是設機關的方位。

風雪艷用手輕輕推了推花盆，試探了下，發現根本推不動，隨即一轉，“咔……”開了！她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沒有懸念，看來電視里演的，有些還是很具真實性的，這也太沒有技術含量了。風雪艷心里忍不住腹誹，錢家家大業大，居然用這么粗陋的機關，要不改日把自己制造的機關拿過來給他們瞧瞧，說不定還能給暗門多添點活動經費呢。

不過還沒等她想好，豐無情已經過來，拿著火折子，率先走了下去，風雪艷也沒時間多想，連忙跟了下去。

兩人小心翼翼向密室走去，沿著臺階向下走了一段，回到了平地，看著前面那條長長的通道，還有那隱藏起來的機關布置痕跡，風雪艷無奈地說：“密室里面定有機關，機關里面，必有毒箭。”

豐無情看著通道，把風雪艷推到了身后，說：“我走前面，你跟在我身后，當心點。”

風雪艷淡淡一笑，曾經，有個人，也這么保護著她。可是現在，她已經不需要別人的保護了。不過她沒阻止他，而是聽了他的話，跟在了他身后，同時，眼神時刻關注著左右兩邊看似光潔的墻面。

兩人十分謹慎地向前移動，走了幾步，風雪艷不再向前，而是緊緊盯著地上，眼看著豐無情就要踩下去了，她趕忙阻止，“等等！”

豐無情知道風雪艷定是發現了什么，輕輕收回準備踏下的腳，朝她看去。

風雪艷仔細研究了下，如果這里設立機關觸發點，那箭定是從前面或者兩旁射出，墻面光潔無痕，那就是說，定從前面射出。通道太暗，看不清機關延至哪里，看來，只能觸發機關，然后盡量躲避了。

打定主意后，風雪艷神秘地笑著對豐無情說：“我有感覺，前面會放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