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聲音寒涼:“葉微涼，光盤在我手里，你想把她銷毀，想也不要想。如果下次我在發現，合同直接作廢，還有，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要踏進我的書房。”

葉微涼臉色變了變，卻乖乖的道歉:“我承認，不經過你的允許踏進你的書房是我的不對。”

葉微涼決定先服軟，現在子書墨她惹不起，況且這件事本來就是她理虧在先。

現在趕緊遁比較好。

葉微涼勾起一個笑容，后退了一步:“呵呵，那沒什么事……我先走了。”

說罷，她自顧自的扭頭，慌忙往前走了一步，卻在這時，從葉微涼腳下傳來一道“咔嚓”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無聲的房間里，那樣的清脆，又那樣的刺耳。

葉微涼的腳一僵，硬生生地停頓在那里。

她好像踩上了那個相框。

葉微涼趕緊后退一步，用手機照明，看見了被她雪上加霜的相框。

葉微涼瀑布汗:“……”

子書墨自然聽見了聲音，他猛地低頭，眼底的幽深瞬間又深了幾許，仿佛染上了一層隱忍的薄怒。

相框的框邊是木制的，被葉微涼一角踩下去，不僅印上了灰黑的腳印，兩邊出現了裂痕，而中間，差不多已經被踩成了兩段，只有一絲還連著，地上還有零碎的木屑，而里面的照片也清晰地印著半個灰黑的腳印，徹底的臟了，也徹底的，壞了。

“呵呵……子書墨……我不是故意的……”葉微涼心虛的抬頭，看向他，夜色太黑，她看不清他的臉色，只覺得氣壓仿佛有些低。

室內一片沉默，子書墨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那個已經碎裂的相框。

葉微涼在以為子書墨要一直這么沉默的盯下去的時候，子書墨卻開口了，聲音平淡，平淡到聽不出來情緒，卻又意味不明:“打掃一下，扔了吧。”

仿佛相框和照片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廢紙而已。

然后看也不看葉微涼一眼，繞過她，直徑出了書房。

“子書墨！”葉微涼看著他的背影，試探地喊出聲。

子書墨沒有理她，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葉微涼嘆了一口氣，開了書房的燈，蹲在碎了一地的相框面前。

看著這個已經四分五裂的相框，葉微涼伸手，一塊一塊的撿起玻璃碎片。

這個相框，是有一次，她和子書墨上街的時候，看到路邊有一個洗照片的，她是女孩子，多少有些愛美之心，平時也喜歡自拍，于是她心血來潮，便拉著子書墨走過去。

洗照片的人很多，她和子書墨翻了好多手機上的照片，選了很多照片，而翻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她考慮也不考慮地就準備翻過去，子書墨卻眼睛一亮，非要洗這張照片，但是當時那么多人，要是洗這張照片，別人肯定會看見她主動吻上子書墨的照片，她臉皮薄，很要面子，就和子書墨抗議，說什么也不洗，死也不洗，無論子書墨怎么哄她她也不洗。

“子書墨，我說過了，我不要洗這張。”

“微微，這張照片必須洗。”

“聽我的還是聽你的！”

“聽你的。”

“那就不能洗。”

“微微，你在考慮一下，這張照片不洗我會晚上會失眠。”

“那你是要睡覺還是要女朋友你自己選一個吧。”

想當年，只有她威脅子書墨的份，現在風水輪流轉，她不被子書墨威脅就算不錯了。

“……微微，我不失眠了。”

“這還差不多。”

當時子書墨妥協了，沒有在洗這張照片，卻沒想到幾天之后，子書墨神秘兮兮的說要送給她一個禮物。

她還以為子書墨送給他什么呢，很是期待的把禮物的包裝拆開，卻沒想到是一個相框，而相框里的照片，就是那張她那天死也不洗的照片。

子書墨看著她吃驚錯愕的表情，當時就笑了，笑的百花盛開，笑的春風化雨:“小微微，這就是證據，等多年以后，就讓兒子看看他媽媽當年是怎么死纏著我不放倒追我的。”

這個相框一共有兩個，一個在子書墨手里，一個在她手里。

沒分手的時候，她把子書墨送給她的照片放在了行李箱里，后來分手后，她有一次翻行李箱找東西，看見了那個相框，她看了看，就隨意地放在了另一個箱子里。

在后來，她就再也沒看見過那個相框。

而這個相框，應該是子書墨手里拿的那一個。

她以為他早就扔了，但沒想到，他還保留著。

“……嘶……”一道涼意劃過手指的痛感，讓葉微涼猛然回神。

葉微涼看了看手指頭，手指被碎片玻璃劃出一道大概三厘米的傷，鮮血流了出來，浸上了玻璃碎片，幾滴鮮血順勢滴在了地上，染紅了地板。

葉微涼趕快起身，抽了幾張放在書桌上的抽紙，按在傷口上。

鮮血很快染紅了紙張，傷口劃破的有些深，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葉微涼走出書房，在客廳找了一下，沒有找到醫藥箱，便走到門口，開了門，準備回家處理一下傷口。

“葉微涼，你把客廳弄的亂七八糟不打算收拾一下就準備走？”子書墨不知何時站在了臥室門口，懶懶地靠在墻壁上。

葉微涼頓住，眉心跳了跳，準備解釋，子書墨卻似乎發現她手上的傷，搶先一步開了口:“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子書墨看著她染紅了紙張，鮮血還止不住往外流的的手指，眉心淡蹙，淡到幾乎觀察不出來。

葉微涼不在意道:“撿玻璃的時候不小心劃到了。”

子書墨眸光流轉，看著她像看一個白癡:“為什么不用掃把掃？葉微涼，你還是這么笨。”

“……”葉微涼頓時感覺沒臉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用手撿玻璃。

被子書墨又嘲笑了一次。

“你過來。”子書墨轉移了視線，起身徑直走進了另一個房間。

葉微涼有些疑惑，不過還是跟著他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