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也隨著這聲尖叫,再次放在了秦朗的身上。
只見他旁若無人地盤膝坐在那里,周身泛起紫紅色的光芒,臉色鄭重無比,不久后已瀅出汗水。
非但是眾人震驚,就是秦朗本人,也有些始料未及,之所以選擇現在突破,其實他的內心中也是迫不得已的。
上一次突破,是在‘牛鬼蛇神’那神秘的山洞中,雖然有金翎劍的凈化,但對那新吸收進真氣中的火屬性,依然未能完全吸收,那些渾厚的火屬性的真氣,在隨著秦朗沖破第五道靈脈后,殘留在了他的體內。
這一次與秦飛的戰斗中,無意間的真氣震動,使得他體內的火屬性真氣全部被激發了出來,而又不好當眾露出金翎劍,秦朗這才咬牙選擇沖擊第六道靈脈。
半個多月前,他在眾人面前所表現出來的,也只是靈武境四層境界,半個月之后,竟然有機會去突破靈武境六層境界,這樣的天賦,在青陽鎮大概只有他的父親秦傲戰,可以相提并論了吧!
非但如此,靈武境五層境界的修為,就能戰勝靈武境六層境界的秦青兒,若是他突破到靈武境六層境界后,那將會是什么樣的修為,在場眾人心中不由充滿了期待。
眾人的各種想法,秦朗根本來不及猜測,如今的他心中正五內俱焚,憂心忡忡,火屬性真氣的狂暴他心中最是清楚,稍有不甚,靈脈就會受損。
眾人的目光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而不斷變換。
噗!
隨著一陣劇烈地晃動之后,秦朗面色通紅,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繼而再次坐著未動,面色蒼白,豆大的汗水簌簌而下。
“快看,那股真氣到了他的胸口,忽然停滯不前了!”
秦傲天目光碩碩,失聲驚道。
眾人定睛看去,果然,只見秦朗先前的那股渾厚的真氣,來到了他的胸口處,好幾次蠢蠢欲動,卻又停滯不前了。
“不好!”
秦家老祖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
“秦朗的真氣太過狂暴,若是這樣沖擊靈脈的話,靈脈一定會受到不小的創傷!”
此話一出,眾人也醒悟了過來,秦傲天先急道:
“父親,怎樣才可以幫助到他?”
秦家老祖搖搖頭,嘆道:
“晚了,就現在而言,不要說是幫助了,現在就是想要制止他,幾乎都是不可能的了......沖擊靈脈最忌分心,若是中途停頓的話,必將受到反噬!”
說到這里,他的目光掃過秦家的眾小輩,聲音有些低沉:
“看到了嗎?今天你們都在羨慕他,羨慕他能達到如此成就,可你們也要明白一個道理,一個人成就有多高,所面對的困境、危險就有多深,這世上,沒有什么是可以不勞而獲的!”
聽到秦家老祖這番語重心長的話,再看到場中兀自忍受著巨大痛苦的少年,秦家小輩中的許多人心中,隱隱由衷地升起了一股敬意。
而就在眾人唏噓不已時,場中的局勢再次發生了變化。
先前還是緊閉著雙眼,下一刻,秦朗突然雙目睜開,緩慢地移動著左手,艱難地伸進了懷中。
顫巍巍的左手每一次移動和顫抖,都像是一張重錘敲打在了眾人的心頭。
終于,在懷中一陣摸索之后,他的左手終于再次出現了,眾人仔細看去,他手中握著的,赫然是一個銀白色的東西。
“那是什么?”
盯著秦朗手中似乎像一株靈藥的東西,眾人心中充滿好奇,而蕭遠山父子和趙無極父子同時面色一變,忍不住齊刷刷往前一步。
再看去時,只見場中的少年,猛地把那株草藥樣的東西塞進了口中,接著再次閉上了雙眼。
而后,只見他周身的紅光再次大漲,隨著后者大吼一聲,停滯在他胸前的紫紅色真氣倏然一陣劇烈震動,隨后,猛然朝著胸上方涌去!
砰!
一聲低沉地響聲之后,地面上的少年深深地吸了口氣,雙目再次睜開,眼神中神光涌動,渾身更是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氣勢。
而就在這時,一直端坐在臺前的蕭遠山和他身后的蕭潛,突然快步走上了臺前,目光中俱帶著一絲殺意。
秦傲天面色一變,飛身躍到臺前,冷冷道:
”這擂臺是我秦家小輩比試的,不知蕭家主幾位前來,所為何事?“
蕭遠山的目光同樣冰冷無比,不顧面前的秦傲天,轉身看向了臺下的秦家老祖,
”秦老祖,我知道今日是你秦家小輩比試的日子,有些事本來不打算張揚,不過,眼看著打傷我鼎兒的兇手正在眼前,無論如何我咽不下這口氣,還請你給我一個交代!“
說完,他的目光轉向了秦朗。
“小子,就算我蕭家與你秦家不和,爭奪無盡洪荒管理權之日,你盡可全力而戰,為何卻伙同一名妖獸,將我鼎兒傷的至今未醒,小小年紀如此心狠手辣,這青陽鎮,豈能任由你無法無天?”
臺下,那些不了解事情真相的人,俱都把目光再次轉向秦朗。
這件事,蕭家之前一直是封鎖消息的,并沒有幾人知曉,如今聽說眼前的這少年,竟然把蕭家年輕一輩第二人的蕭鼎弄的人事不省,看向他的目光中更是充滿了古怪。
秦家老祖沉吟著,心中卻暗罵蕭遠山狡詐,青陽鎮三家鼎立,如今當著趙家的面,他不能表現的太過強勢,避免蕭、趙兩家因為惶恐,而最終演變成同仇敵愾的結局。
正自左右為難之際,無意間突然掃到了秦朗那微笑的臉龐,心中一動,當下臉色一板,沉聲道:
”秦朗,對于蕭家主的質疑,你有何辯解?“
他故意說成質疑,無形中給了秦朗回旋的余地。
果然,在聽完他的話之后,秦朗微笑一聲,轉身朝著蕭遠山一揖,
“蕭家主,您也是蕭家的一家之主,怎地說話如此是非不分?當時,是你兒子蕭鼎咄咄逼人,要殺盡我和趙家的趙倩兒小姐和趙雄少爺,我們是迫不而已才選擇還手的!”
“若真如你所說,那是我和趙倩兒小姐他們就死有余辜,而你的兒子,技不如人,受傷都不行了?天底下哪有這般道理?”
蕭遠山陰沉著臉龐,咬牙道: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子!不管你怎么巧言善辯,傷了鼎兒總歸是事實,今日你們秦家不做出個交代,恐怕他日,青陽鎮別的家族之人,就會任你們宰割了!”
“果然是老奸巨猾,明明是我們兩家的私事,卻偏要拉上所有人!”
秦朗暗忖道,隨即把目光轉向了趙家之人,卻見趙無極目光閃爍,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心中頓時明白了。
一直以來,趙家夾在秦、蕭兩家之間,左右逢源,兩邊都不肯得罪,輕易間是絕對不肯表態的。
“這兩個老家伙都夠狡詐的,趙無極,你想置身事外,我偏偏不讓你得逞!”
對于趙無極的做法,秦朗打從心底不屑,一個家族若是沒有點脊骨,其子弟又怎能走得更遠?
當下,他并未回答蕭遠山的話,而是不住地冷笑,許久后才緩緩說道:
“蕭家主,你只是說我和妖獸把蕭鼎打傷,為何不索性把事情的原委說出?我們是怎樣起的沖突?還有,無盡洪荒的規矩難道你忘了嗎,要不要我去請城主府的人來主持公道?”
提起城主府,一旁的趙無極突然面色一變,上前一步,面朝著蕭遠山,語氣甚急,
“蕭家主,今日是秦家家族大比之日,一切以秦老祖最大,至于其他事,我們幾家還是私下解決吧!”
說著,他朝蕭遠山使了個眼色。
蕭遠山似乎也想起了什么,面色青一陣白一陣,最終狠狠地瞪了秦朗一眼,甩手走向了臺前的人道中。
秦朗心中一陣冷笑,
“你們果真沒有把‘龍舌草‘的事告訴秦家,你們私入無盡洪荒,卻沒有交那一成的傭金,如此置城主府的威嚴于不顧的事,當然是不敢聲張了......”
“不過,你們沒想到的是,你們得到的那’龍舌草‘,無論是質量還是數量,又怎能和我相比呢!”
見到蕭遠山果真退后一步,秦朗并未把這件事公布出來,假他人之手來解決自己的敵人,不到不得已之時,他不會選擇的。
冷冷地看了看秦朗,蕭潛跟隨著蕭遠山的腳步,走到了秦朗的面前,突然笑道:
“還有一個月,就是爭奪無盡洪荒管理權的時候了,到時候,希望還能看到你......”
說完,他全身的氣勢驀然大漲,絲毫不比那秦飛弱!
“秦嘯下面,該你了嗎?”
冷然一笑,秦朗對他的挑釁理都未理。
隨著蕭家的退場,不久后趙無極父子三人也起身告辭,其他勢力紛紛告退,秦家的家族大比,終于在一場針鋒相對,而又各懷鬼胎的言詞交鋒后,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