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開學(3)
“安玲。”
走到教室門口,順著聲音,四人都整齊地往那個聲源看過去。向她們走來兩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白色的校服在陽光下跳躍著光,上揚的唇角似是勾魂似的吸引視線。郁凱專注的眼神里只有安玲,四周好似都頓成他們的背景般寧靜。
一下子,夏星、林夢雪和藍朵兒都互相挨著陶醉了。只有安玲,用著無比驕傲的表情揚起臉,回以郁凱一個好看的微笑。
“手續的都辦好了嗎?”郁凱還是帶著那殺人的微笑,把抄在口袋的手舉起,輕輕的撫順安玲額前的劉海,然后淡淡一笑,可謂顛倒眾生啊。
而他身旁的陳澤禮,則像一個男八婆一樣走到正在無比陶醉的三人后面,和她們一樣兩眼放光的看著那對奇怪的情侶。
陳澤禮說:“來吧,我們在線吃狗糧吧。”
安玲聞言回身腕了他一眼,轉而看向郁凱:“當然,中午食堂見。”說完安玲便轉身走進教室,留下郁凱那句‘中午見’,還有全場女生憤怒的眼神。
到了這里,就不得不說說說安玲和郁凱的傳奇故事。當初,安玲那套高標準的男朋友的標準簡直是只有她想得出來就無人想得出來了。
還記得那時安玲一本正經地端坐,雙手抱懷,在她們越來越驚訝的表情中繼續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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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理想型?很簡單啊,吸煙可以,但是必須夠有型,并且不能有很重的煙味在身上,像個煙槍一樣。一定要夠品味,但也不能只用高端的名牌來包著自己才叫品味,穿不出自己的風格也不行。一定是個有錢人,要有自己的事業和聰明的頭腦,當然,年紀和我一樣但是個富二代也可以考慮。樣子一定要長得好,我安玲的男人怎么可以長得那么大眾化,不夠惹人妒忌不行。一定要聽話,當然,也不能全都聽我,那么沒男子氣概。還有……”
“安玲,你直接去出家吧,不然我保證你嫁不出去。”藍朵兒一副厭惡的表情擺了擺手,直接打斷了她瘋狂的男朋友標準。
安玲不耐煩地對藍朵兒翻了個白眼,她說:“是你們讓我說的,不聽完是想怎樣!”
林夢雪也搖搖頭,說:“安玲,那也得要你說人話啊!”
“就是啊安玲,雖然吧,你的條件很好很好,但……”夏星頓了頓,接著說:“但你也沒必要這么夸張吧,不然像朵兒說的,你還是直接出家來得直接一些吧。”
而上帝似乎對安玲有意思似的,真的有那么一個符合她的標準的男人出現了。那個人就是郁凱,那個可以治療安玲的郁凱,對于她們三個來說像神一樣的郁凱。
一開始也不知道郁凱是怎么可以入安玲的法眼,既然可以讓安玲倒追他,所以他是神說得一點都沒錯。
那會,藍朵兒忙得要命,安玲總讓她買各種奇怪的東西,因為她最常做的就是半路攔下郁凱,然后把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給他之后就走掉。這樣次數多了,突然有一天,郁凱自己就找來了,沒有人知道安玲是怎么做到的。
只記得那次,她讓藍朵兒把她畫的一個,嗯,反正她們都看不懂的數讀題給郁凱,緊跟著下課后,郁凱就自己過來了。帶著那抹和剛剛一樣溫暖的微笑來了,但安玲的表情里沒有驚訝,只有一種不應該出現卻又明顯地表現出來的驕傲。
“真的是……呵……敗給你了。”
窗外細細的陽光打進來,在他白色的校服上漾起一層層耀眼的光芒,他抬手,手掌放在安玲的劉海上輕輕地揉了揉。逆光下,他狹長的眼睛顯得深邃迷人,睫毛在他的臉上投下兩團深深的陰影。
當時他就說了那句沒人聽得懂的話,放下本來被藍朵兒送走的那張紙便走了。
沒有人聽得懂他那句話是什么意思,正如沒有人明白為什么郁凱會找來一樣。
林夢雪在安玲想要把那張紙銷毀前搶了過來,她臉上的表情活像有人用水把她的琴譜淋濕那樣的震驚。夏星和藍朵兒都好奇地不得了湊過去,當她們的視線都放在那張紙上,三人都整齊地張大嘴巴看著一臉勝利笑容的安玲,整齊的對她豎起大拇指,她便驕傲地揚起臉,輕蔑地掃過整個教室包括室外來圍觀的女生。
那個數讀表里,郁凱的答案是用了和她不同顏色筆寫下的,連起來就是兩個粘在一起的一大一小的心形被箭射穿。
高,實在是高。
安玲像個波斯貓一樣,高雅的站起來,慢慢地走向拿著一張紙驚訝地愣在原地的林夢雪,用食指和拇指輕輕捏起那張紙,看了一眼便滿意地邪笑了一下。
“可以,果然沒讓我失望。”
藍朵兒一臉崇拜地大叫:“太牛了你安玲!”
兩個學霸談戀愛,而且是兩個有錢有勢的學霸談戀愛,除了學生之間會震一震,估計教務處會震上幾震。
就這樣,他們一年又一年地走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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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時間的食堂里。
“噢也,我開動落。”吃東西的時候,永遠都只有藍朵兒最興奮。
“我看到安玲了,她正拿著一個大袋子,估計收貨不少。安玲,這邊!”夏星說著,朝不遠外往這方向走來的安玲揮了揮手。
“藍朵兒,你就這么點出息。”
安玲剛剛坐下,沒好氣地掃了一眼正興奮的藍朵兒,將手中的大紙袋放好。
她那個年輕有為的校長叔叔,每每什么日子都會變著樣送她禮物,安玲被他寵壞,沒少他的功勞。
“我知道。”藍朵兒直接將她的話過濾掉,并沒有氣得跳腳,想來也是習慣了安玲的為人。
安玲喝了一口湯,無奈地搖搖頭,她的表情里,盡是一副恨鐵不成鋼。
在安玲每日每夜的摧殘下,估計藍朵兒已經練就了一顆金剛心,不然怎么抵御安玲那鋼鐵牙?但是對于她這種平淡的反應,激動的可是另外三個,她們齊刷刷地看著藍朵兒,疑惑的眼神一瞬不瞬地將她掃描了一次又一次。
“哇,你們干嘛這樣盯著朵兒看啊?”
隨著郁凱的餐盤放下,她們還看到了和他一起來的陳澤禮,才了然的過來。三人將身子往椅子上一靠,抑揚頓挫的:“哦……”似是恍然大悟地明白過來。
陳澤禮什么都沒看出來,他們倒是自顧自的‘哦’一聲,他不知道啊:“你們哦什么啊?有八卦不帶我嗎?”
她們將詭異的視線移至說話的陳澤禮身上,看得他全身發麻。能讓藍朵兒變得嬌滴滴如林志玲般,除了陳澤禮還有誰。
“你們又想搞什么啊?”知她們莫若郁凱也,這句話講得一點都沒錯。
在她們怪異的眼神中,藍朵兒那張嬰兒肥的臉飛上兩朵不自然的紅暈,但她始終一語不發。
見她們不回答,郁凱用他疑問的雙眼將表情詭異的她們掃了一偏,看到了藍朵兒那閃爍不定的眼神也明白過來。
陳澤禮說:“欸,回神了你們,不吃飯啊?”
郁凱夾著菜,笑地很有深意,說:“嘖,真是春天來了,桃花開了,朵......”
“郁凱你吃你的飯!哪那么多話啊你。”藍朵兒坐直身子,氣憤地盯著郁凱,打斷他的即興作詩。
夏星斜了郁凱一眼,說:”郁凱你變壞了哦!”
“你們今天真的是莫名其妙。”陳澤禮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看在坐的人,接著說:“對了,我宣布一件事,交換生的事已經申請下來了,月底手續齊了就飛,各位別太想我啊。”
他說話時在吃著東西,模糊不清的說著。大家吃東西的動作都頓了頓,同時看向藍朵兒,她的臉,明顯的陰了下來。
“怎么這么突然?之前都沒聽你提起過這件事的啊。”林夢雪說著,又小心翼翼的看了藍朵兒一眼。
陳澤禮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我沒說過嗎?只是薄荷轉學的時候才想到的,而且我父母之前也有這個打算。我以為我跟你們提過呢。”
“薄荷出國了?”安玲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可惜她從此沒了對手。
“對啊,昨天才飛的,追未婚夫去了聽說。喂安玲,你什么意思啊,我都要走了,你關心的怎么是薄荷啊?”陳澤禮伸手在眾人木然的眼神中晃了晃,突然要離別還挺舍不得的。
“沒有啦,再說你也是的,不到快走都不通知我們一聲算怎樣?”夏星輕輕的拍了拍陳澤禮的肩膀,表示老大不滿意,說完又看了看裝沒事的人的藍朵兒。
“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他也很識趣的轉換了話題。
“對了,郁凱,你訂的花呢,不是送我?”
安玲提起這個又讓死氣沉沉的她們又兩眼放光,頓時充滿雞血的看著郁凱,那可是憑著身份證資料才能買到的永生花,她們還想看看順便合張影上網曬曬呢。
“呃,禮物是這個。”有種男朋友永遠都只是別人的男朋友,連開學都有新禮物,但是收禮物的人在看到郁凱手中亮閃閃的銀行卡時,卻并沒想像中那么開心。
“銀行卡?”這顯然不是安玲所接受的。
“對啊,昨天去拿了花回家,打算今天帶回來的,可是被太陽看到了,她哭著鬧著一定要。”郁凱有點無奈地笑了笑,頓了頓接著說:“可是今早又趕不到去重新訂啊,所以……”
“所以這就把這個給我了?”安玲晃了晃手中的銀行卡,眾人的視線就跟隨著那張卡晃了晃,多想她直接一甩然后撲過去撿啊。
郁凱聳聳肩,表示著自己的無奈,這么趕的時間,他實在想不到送什么能讓安珍開心。
“可……你喜歡買什么就給自己買什么不是很好嘛……”
“唔……”安玲從位置上站起來,椅子與地面摩擦出一聲奇怪的聲音,她垂眸看著他,說:“我會找個機會帶你妹妹去專門店讀一下資料,上面寫的是我安玲的名字。”
說完,她捉起自己包包跟那個大紙袋,將銀行卡往里面一丟就走了,除了郁凱之外的其他人,臉上寫滿了遺憾啊。
郁太妍是郁凱的親妹妹,一名外表可愛其實很難搞的漂亮蘿莉,別認為安玲那么小女生氣去跟一個孩子吃醋,那是因為郁太妍從來都沒讓安玲好過過,所以導致了彼此的勢同水火。
“看她那脾氣,真不明白你們是怎么忍的!”
郁凱沒好氣地看她們三個一眼,然后起身追了出去。
“唉……”
“唉……”
“唉……”
夏星、林夢雪和藍朵兒幽怨的低嘆同時響起,弄得旁邊吃東西的陳澤禮一臉莫明其妙。
其實她們當中最能忍受安玲的還不是他郁凱自己,她們動不動就忍不住對安玲大小聲,各種發脾氣,雖然到了動粗的部分從來都不贏。但是他郁凱對安玲的好脾氣,她們就差在寢室搞個神臺每天一人一柱香來當他神一樣拜了。
“安玲,就郁凱受得了她,換了她當我女朋友,我非跳樓不可。”陳澤禮看看他們離開的方向,無奈的嘖嘖感嘆。
“就是!”
開學的第一天,在陳澤禮宣布著離別的消息中和神雕俠侶的小吵鬧中度過了。
藍朵兒說,她要在那些無聊的少女暗戀的感情中走出來,她再也無所謂了,對于他。
嗯,不錯的想法。有的時候,放棄會比繼續來更得容易。
這一天,也總算過去了,高三卻再也不是那種每天準時上下課,打打鬧鬧,四個人吵吵架那種無所謂的時光了。
這一年里,除了安玲和林夢雪以外,她們兩個都要很努力很努力地來達到她的要求,當然,這是為了自己。特別是藍朵兒,她的成績是最不好的,每次都是勉強踩線,靠著人民幣不斷升學的人也是很辛苦的。
每天每天,一回到教室,面前那堆得高高的書后面,一低頭一抬頭,半天就過去了,這種枯燥且折磨人的日子一日復一日地重復著。
藍朵兒每天想哭的嘴臉,林夢雪依舊每天冰冷或面帶微笑的臉,安玲完全不在氣氛的臉和夏星游魂一樣的臉。
一個星期,半個月過去了,她們都不曾吵鬧,及少交談,每天都是和自己的思想做斗爭,只希望時間能快點過去,好讓這一段有意義卻又如慢性自殺的歲月如輕煙般,搖曳身姿轉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