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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心里有地方空了下來

她的病房在二樓,整棟病房樓足有二十六層,纖細的手指按下電梯鍵,穆希沒有注意到周圍空無一人的環境。

但到了二十六樓時,穆希卻莫名的心慌起來。

水眸四下看了看,才發現已經夜深,到了凌晨時分,整棟大樓都已經陷入安眠。

踩著拖鞋,穆希脊背發涼,總覺得身后有什么無形的東西在追趕著她,但是她又不敢回頭,心底越發驚懼起來,一步快過一步,飛速的跑了起來。

“辛辛!”推開樓頂的木門,樓頂的風很大,穆希抱緊自己,“你在哪?”

沒有回答,只有呼呼的風聲,伴著夜色里獨有的沉寂。

樓太高,遠處建筑上的等照過來時,已經十分暗淡,穆希勉強接著微弱的光四下尋找著方辛辛,聲音慢慢開始發抖,“辛辛!你快出來啊!好嚇人啊!”

轉過一個小小的方形建筑,穆希瑟瑟的勾著脖子,往方才視線到不了的地方看去。

“辛辛,原來你在這里。”穆希看到方辛辛背對著自己站在樓邊,心下一松,趕緊走了過去,“我喊你,你怎么不答應啊,害的我提心吊膽……”

那個背影回過頭來……

驀地,穆希只覺魂飛魄散。

撞到了不知什么東西,連帶著自己在地上滾了幾圈,穆希不顧身上的擦傷,連滾帶爬的推開木門飛快的跑下了樓梯。

帶著血的手掌拍打著電梯按鍵,卻絲毫不見反應。

身后傳來細碎的聲響,放大在深夜里,穆希聽的心驚不已,仿佛洪水猛獸張著血盆大口正對著自己的腦門吐著猩紅的芯子。

走廊里的燈突然滅了,穆希撕心裂肺的喊著,抱著頭往樓梯口狂奔過去。

漆黑的夜里,加上驚慌失措的腳步,穆希一個重心不穩,從樓梯上一頭載了下去。

聽著跌跌撞撞的聲音傳來,陸麗雪知道發生了什么,摘下臉上的白色長舌面具,聲音冷毒,“活該!最好摔死。”

監控室里,柯辰東雙腿散漫的放在桌子上,好整以暇的看著穆希像只困獸般東。突西闖,卻只是無力掙扎。

“咱們說好的,你要好好接招喲。”

突然監視器的屏幕一暗,畫面消失了,柯辰東眉心一凜,“怎么回事?”

“聲音沒有問題,應該是斷電了。”監聽室的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回答,可不敢絲毫怠慢這位辰東集團的總裁。

柯辰東剛想開口讓人恢復通電,就聽到穆希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接著便是一陣沉悶的撞擊上響起。

心頭突突的跳了起來,柯辰東霍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修長的身影已經沖了出去。

“救命啊……”

穆希渾身散了架般,已經分不清是身上的痛深些,還是心里的恐懼更深。

只是覺得像是到了末日般,無所依憑,深深的無力孤獨感要將她淹沒。

“穆希!”急切的聲音響在頭頂,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在地上緩慢蠕動的穆希抄起抱在懷里,“傷到哪里了?”

永遠冷若冰山的聲音,依舊帶著煙草氣的清冽氣息,卻讓穆希瀕臨絕望的心看到了希望。

“唔……”

感到懷里小女人對自己的依賴,楚新離心里某個地方軟了軟,黑如翟石眸子在暗夜里閃耀如星。

細碎的啜泣聲打在楚新離心頭,仿佛被鞭笞一般讓他難受。

大手將穆希的頭更深的按到懷里,臉頰唇角,“不怕,不怕了,我在。”

光亮驟然襲來,穆希驚恐的睜開眼睛,正對上一雙冷澈的深眸。

啞聲輕喚,“楚新離!”

“怎么?不是我你希望是誰?”將燈光擰到最大,楚新離聽到穆希的疑問,動作頓住。

“你怎么會在這里?”穆希水眸小心翼翼的稍微轉了轉,看清這是自己的病房,更加的驚訝,“我怎么會在這里?”

“那你應該在哪里?”楚新離的聲音危險起來,寒澈的雙眸盯著穆希,優雅的吐字,“難不成應該在柯辰東的懷里?”

穆希小臉皺著,纖手攥緊被角,將自己抱成一團,“你們都不是好人,這次又是你們聯手在嚇我對不對?”

女人的聲音軟軟糯糯的,聽在心頭讓人只想憐惜,但她話里的意思卻讓楚新離暴躁起來,“我就不該管你。”

男人起身,欣長的背影逆行在光里,穆希仿佛看到了唯一的光亮遠去,心中大急,伸手就去拉他。

“砰”的一聲,穆希從床直接跌落了下來,沉悶的響聲聽著心頭,又是一陣刺痛。

楚新離冷然俯視著躺在地上蜷縮著自己的女人,“你又要做什么?”

穆希拉住他的衣角,眼角的淚圓而飽滿,顆顆如珠,“別走,我怕。”

楚新離看著滿身傷痕,一臉臟污的女人,氣不打一處來,“我沒有義務管你。”

“那……”穆希擦了擦眼淚,咬著唇小聲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辛辛在哪里?”

這個小女人太能磨人了,她的眼淚就像子彈一樣,一顆顆穿人心肺,楚新離將她從地上抱起來,一把仍在床上,不管女人齜牙咧嘴的疼痛,冷冷說道,“別用這種可憐兮兮的樣子勾我,你知道,無論你怎樣,我都對你沒興趣。”

這個男人不愛她,她的一切作為在他眼里都成了刻意。

穆希將自己埋在被子里,咬著被角,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她是真的害怕啊,漆黑的樓頂,慘白的鬼臉,她是真的嚇到肝膽俱裂了啊。

可是,會有誰心疼她呢?心疼她的人早在很多年前就一個去世了,一個不知所蹤了。

一陣脆亮的皮鞋聲響起,走廊拐角處閃電般出現了一道修長的身影。

楚新離霍然抬眸,不出所料的看到了一臉著急的柯辰東。

柯辰東看到楚新離站在穆希的病房門口,先是一怔,隨即恍然,而后心里松了一口氣。

他幾乎將整棟樓的樓梯翻遍,也沒見到穆希的身影,原來是眼前的男人捷足先登,先他一步將人找到帶了回來。

還好,很好。

總比穆希一個人在黑暗里哭的肝腸寸斷要好。

那哭聲……簡直能將他的心揪的出血。

他從前怎么沒有感到過一個女人的眼淚就能有這么大的殺傷力!

自嘲的笑了笑,柯辰東已然恢復了一臉不屑,“最近有些心軟,欺負起女人來手有些抽筋。”

“柯總竟然連欺負女人這種事都習以為常,且不覺絲毫有失風度,還大言不慚的昭告天下,真是令人佩服。”楚新離斜挑著嘴角,笑意譏嘲。

“女人也是人,且絲毫不比男人差,所以沒必要差別對待嘍。”柯辰東隨意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抽出一根煙遞給楚新離,楚新離拒絕,他便自己抽了起來。

“小希希怎么樣?”柯辰東吐出一口白霧,聲音悠閑,“那女人本來就不聰明,這下不會被嚇的更加傻了吧!”

“我的女人要你來管!”楚新離擰開把手,從前來送藥的護士手里取過藥物,轉身走進了穆希的病房。

煙霧繚繞里,柯辰東邪魅的眸子閃著意味難明的光,緊緊盯著楚新離關上的房門。

將煙頭仍在地上,腳尖攆上,火星瞬間湮滅。

修長的手指按下一個號碼,“準備好,我來了。”

柯辰東一路飆車到了李依涵的住處,修長的身影風一般閃到了十五樓,門已經打開,而門口身無一物的女人正媚眼如絲的等待著他。

指尖永遠只能停留在她的光輝之外。

她冷眼看著他,絲毫不為所動。

楚新離扯了扯被角,“起來,上藥。”

沒有動靜,仿佛被子下的小女人正漠然與他對峙。

心里一惱,大手猛的將被子掀開,卻在看到一張淚痕斑駁的小臉時,頓時止住了動作,伸手將她撈在懷里,拿起濕熱的毛巾為她擦了把臉,冷冰冰的下令,“別哭了。”

被角沒了,穆希去咬自己的手背,卻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疼的直抽氣。

“活該。”

“我……我自己來吧。”穆希尷尬不已,小臉緋紅。

“又不是沒見過,害羞什么!”楚新離被穆希按住,“放心,我對你沒有興趣。”

穆希纖睫顫了一下,頓住的小手只好拿開。

女子白皙的肌膚讓人感嘆,冰肌雪膚不過如此。

穆希笑了笑,她曾經也是那萬千癡傻成員中的一個啊。

“笑什么?”楚新離不喜歡她那樣的笑容,冰冰涼涼的沒有一絲熱度,不符合她一貫笑顏如花的小臉,“以后不許那樣笑。”

穆希氣結,“楚大總裁,您管的太寬了吧,人家怎么笑你也要管。”

床。上的小女人一蓬亂糟糟的頭發,劉海下的眸子晶光閃閃,微微嘟起的嘴巴像飽滿的櫻桃,青紫斑駁的肌膚似剛經過一場人間至歡?

楚新離輕咳一聲,打斷自己再次飄忽的思緒,一把將穆希翻了過去,手起手落不一會就將一瓶藥膏涂滿了她的全身。

“方辛辛被柯辰東弄走了,但是你也不用擔心,他只是想嚇嚇你們。”

“那辛辛會在哪里?柯辰東呢,他在哪,我去找他。”穆希推開被子下床,卻忽然發現自己的衣服還沒有穿上,慌忙縮了回去。

大手拉過被子,將小女人的纖細身子遮住,楚新離壓下心頭的一抹失落,轉過頭去,留給穆希一個輪廓精致的側臉,“他現在正摟著女人睡覺呢,你若是去打攪了他的好事,恐怕方辛辛以后永遠都回不來了。”

“可是……”

“可是什么?”深邃的眸光驟然加深,“他摟著別的女人你吃醋了?”

穆希瞪著他,被他的邏輯弄得暈頭轉向,半晌,才咽了一口吐沫,理解了楚新離的意思,“開什么玩笑,柯辰東有沒有女人,和我有什么關系。”

“睡覺。”楚新離將被子拉高,一下蒙住穆希的頭,也遮住她寶石般閃光的眼睛。

穆希不明所以,心中腹誹楚新離就是個神經病,所作所為一點章法都沒有,卻完全不知,頭頂上方的男人,正眼眸深深的盯著她,唇角的冰霜融化了不少。

被子遮掩下,穆希的心漸漸安靜下來,其實她知道,讓她安定的不是溫暖的被窩,而是身側那個高大的男人。

他為何在用她的性命開玩笑之后,又來照顧她?

穆希不想多想,不想讓自己堅硬的心變軟,但無奈他的一丁點溫柔卻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將她的防線打破,讓她的一切防備武裝頓時土崩瓦解。

“你……不走嗎?”

沉默,半晌,冰冷的聲音傳來,“睡覺。”

穆希勾了勾唇角,心底的冰原上長出一抹極輕極淡的綠意,“新離,你在哪里,我害怕?”

“別怕,我馬上過來。”急切的聲音隔著被子傳來,穆希也能清晰的感覺出男人的擔心,而她尚未探出頭來說句話,高大欣長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在了門口。

她甚至能看到楚新離走進不遠的病房,溫柔的攔著懷里的女人,眉宇之間的柔情能將高山之巔的凍雪融化掉……

心頭的那抹綠尚未來得及伸展枝椏,便枯萎殆盡。

“希希,你怎么睡這里?”方辛辛捂著腫起的后腦勺,震驚的看著裹著被子瑟縮在墻角的穆希。

“辛辛!”穆希急忙拽住方辛辛的手,一臉慌張,“你昨晚去哪里了?有沒有怎么樣?”

方辛辛捏了捏塞的難受的鼻子,甕聲甕氣的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回來時,覺得腦袋一疼,就暈了過去,等到醒來時,我還在走廊里,動都沒動。就是鼻子有點堵,看來昨晚我是見了鬼了,在走廊里睡了一整晚。”

穆希又想起樓頂那個鬼臉,脖子縮了縮,頂著對熊貓眼,緊緊抓住方辛辛,“你感冒了,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吧。”

護士過來替放方辛辛開了藥方,又為她后腦勺的紅腫上了藥。

穆希缺覺,方辛辛又感冒,兩個女人對抱著補了一天的覺。

再醒來時,已是華燈初上。

睡眼惺忪的兩個小女人,都是滿眼委屈,大大的眸子里寫著‘我很餓’。

穆希看了一眼手機,哀嘆一聲,“都快七點了。”

方辛辛坐起來,下床穿鞋,“你等著,我去買點吃的。”

穆希剛想說她去,讓方辛辛在這里休息,就接到了歐陽正的電話。

“穆希……我……你在哪里,我想見見你。”歐陽正自從上次得知穆希的生活并不好之后,心里一直備受煎熬,這么長時間既不敢打擾穆希,卻又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她。

“呃……”穆希看著方辛辛,眉眼笑開,“我在醫院,不過我和我的朋友餓了,你能給我們買點好吃的過來嗎。”

“恩,好,馬上到。”

穆希想提醒歐陽正買些什么,無奈電話那端的男人已經掛斷了電話。

歐陽正腦子里驚喜的炸開了花,踩上摩托車就呼嘯而來。

拎著兩袋子滿滿的吃食走進病房時,穆希和方辛辛看著陽光健碩,高大威武的男人胳膊給壓彎,先是四目相對,愣住,緊接著便爆笑起來。

這是要來喂豬嗎?誰能吃得了這么多。

但是,兩人也確實餓了,笑過之后,胃口大開,一盒盒東西打開,香味四溢,頓時勾起了肚子里的輪番咕嚕聲。

歐陽正看著穆希挑來挑去,吃的很開心,臉上的笑意越發溫暖起來。

待兩位吃飽喝足的小饞貓倒在沙發上捂著肚子時,他才將剝好的橙子遞上。

“剩下這么多吃的怎么辦?”方辛辛摸著渾圓的肚子,打了個嗝。

“要不,給周圍病房的人送去。”

穆希斜倚著方辛辛,將一瓣橙子放到嘴里,嗚嚕嗚嚕的給歐陽正說著。

歐陽正伸手拿了幾塊紙巾遞給穆希,看了看手表,“這個點了,恐怕病房里的病人都已經吃完飯了吧。”

“那就當夜宵吧。”方辛辛自己扯過來一塊紙巾擦了嘴。

“好。”穆希點頭,起身看了看窗外人來人往的花園,“我昨天夜里聽到這個花園里響聲不斷,當時還以為是鬧……現在想想應該是趁著晚上清凈整理花園呢,不如將沒有動過的飯盒送給這些工人吧。”

“姐姐,姐姐,我的氣球飛到樹上了。”

穆希水眸望去,看到一個小男孩,瘦瘦小小的,臉色十分蒼白,正仰起頭看著掛到樹上的喜羊羊氣球。

“小堂,別跑這么快,小心摔著。”說話的正是方辛辛用咖啡燙傷過的姜玉梅。

“是你。”方辛辛想起姜玉梅上次和王宇輝在一起,臉色頓時像見了宿敵一般,拉了下來。

穆希見姜玉梅臉色尷尬,又看到她在那孩子不小心跌倒在地上時大驚失色,心里的防備少了些。

畢竟疼愛孩子的女人有幾個是真的壞心腸呢。

“辛辛,王宇輝是王宇輝,她是她,你不要見人就炸毛好不好。”穆希拉住方辛辛。

“誰是王宇輝?”歐陽正聽出來這個男人貌似被穆希和方辛辛十分排斥,不由得好奇。

“天底下最惡心人的王八蛋。”方辛辛眼睛瞪得滴溜溜圓,滿滿的都是怒氣。

穆希不想讓方辛辛再說下去,忙岔開話題,“咱們把那個喜羊羊的氣球給那個小朋友拿下來吧。”

“怎么拿?”方辛辛頓時皺起了眉,神經大條的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被轉移了注意力。

穆希伸手夠了夠,頓時氣餒,求助的看向歐陽正,“歐陽老師,你高,要不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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