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周文化的分期、年代和都邑

第一節 西周考古的主要工作

我國西周時期的考古工作始于20世紀的30年代。當時的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考古組曾在河南浚縣辛村發掘了80多座衛國墓葬，而北平研究院史學研究會則在陜西長安調查了豐鎬遺址，在寶雞發掘了斗雞臺溝東區的西周墓葬。1943年，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考古組又根據文獻中有關周代都城的資料，調查了陜西長安、岐山、邠縣等地的遺址。這些就是西周考古工作資料的原始積累。

進入20世紀50年代以后，中國考古學得到前所未有的發展，西周考古學也有了日新月異的進步。半個世紀以來，西周的考古工作主要圍繞著都城遺址和大型墓地而展開（圖2-1）。這些工作主要有以下五項內容。

一是豐鎬遺址的調查和發掘。豐鎬二京相傳在陜西長安灃河兩岸，在沿灃河兩岸多次調查的基礎上，確定了豐鎬遺址的范圍。在灃西，發掘了張家坡的居住址和墓地，發掘和勘察了馬王村和客省莊的大型夯土建筑基址，發現了多處西周銅器窖藏。在灃東，發掘了洛水村的居住址、花樓子的宮殿建筑基址、普渡村和花園村的墓地等。

二是周原遺址的調查和發掘。周原遺址相傳是古公亶父遷岐以來的都邑，遺址在今陜西岐山、扶風兩縣的北部，經多年的調查和勘察，遺址面積約有15平方公里。1977年，在岐山的鳳雛和扶風的召陳，分別發現有大型的夯土建筑基址，并在鳳雛的建筑基址中發現西周的甲骨刻辭。1999年，又在扶風的云塘、齊鎮發現大型夯土建筑基址。在岐山、扶風兩地發掘的西周時期的墓葬，也有很多重要的發現[5]。特別需要指出的是，自清季以降，周原地區曾多次發現銅器窖藏，近半個世紀來，又在扶風齊家、莊白和岐山董家等地發現重要的銅器群窖藏，為西周考古研究提供了極為重要的資料。

（[5] A.陜西周原考古隊：《扶風云塘西周墓》，《文物》1980年第4期。

B.陜西周原考古隊：《陜西扶風齊家十九號西周墓》，《文物》1979年第11期。

C.羅西章、吳鎮烽、雒忠如：《陜西扶風出土西周伯諸器》，《文物》1976年第6期。

D.羅西章、吳鎮烽、尚志儒：《陜西扶風縣召李村一號周墓清理簡報》，《文物》1976年第6期。）

1.浚縣辛村 2.長安豐鎬 3.寶雞斗雞臺 4.岐山、扶風周原 5.洛陽北窯 6.房山琉璃河 7.凌源海島營子 8.曲沃曲村 9.曲阜魯國故城 10.黃縣舊城 11.三門峽上村嶺 12.鹿邑太清宮 13.平頂山北滍村 14.寶雞茹家莊 15.靈臺白草坡 16.涇陽高家堡 17.蘄春毛家咀 18.丹徒煙墩山 19.屯溪奕棋 20.句容浮山 21.黃陂魯臺山 22.望城高砂脊

三是洛邑成周的調查和發掘。這項工作是從20世紀50年代初期在河南洛陽澗河沿岸尋找西周時期的“王城”開始的，結果在澗河之東發現了東周時期的城址。在洛陽的東郊和老城內也發現有商周之際的墓葬和西周的車馬坑。以后，又在瀍河一帶發掘了很大的西周墓地、西周居住址和鑄銅遺址。這些發現為進一步探尋“成周”積累了資料。

四是諸侯國城址、墓地的勘察和發掘。從20世紀70年代以來，在北京房山琉璃河發現西周時期燕國的城址，發掘了燕國墓地，以后又在黃土坡村發掘了M1193大墓，從出土的銅器銘文中獲知西周初年封燕的情形，可以確認是燕侯墓地。此外，在北京昌平發掘了西周時期的木槨墓，在遼寧凌源和喀左等地發現了燕侯銅器和燕國貴族的窖藏銅器，可知西周時期燕國政治勢力所達的范圍。

山西曲沃曲村西周居住址、墓葬的發掘及北趙晉侯墓地的發現和全面揭露是西周考古最重要的發現之一。晉侯墓地經過六次發掘，揭露出自西周前期以來9組19座晉侯及夫人的墓葬，根據其出土遺物可以推斷各墓組的排序，并為西周時期諸侯墓的喪葬制度提供最有力的資料。

齊、魯兩國是西周初年封建屏周在東方的最重要的封國。在山東曲阜，勘察了魯國故城并發掘了西周時期的墓葬。在臨淄，也進行了全面的勘察，發現了一些西周時期的青銅器（王獻唐：《黃縣器》，山東人民出版社，1960年。）。

虢國墓地是1957年為配合黃河三門峽水庫建設時發掘的，當年在河南陜縣上村嶺發掘了包括虢太子墓在內的200多座墓葬。20世紀90年代以后，又發掘了虢季墓、虢仲墓和虢國的上陽城。虢國墓地和都城主要是西周晚期到春秋早期的遺存。

在河南鹿邑發現的長子口墓是一座雙墓道的大墓，隨葬有商末周初風格的青銅禮樂器，或以為應與商丘發現的宋城相聯系，認為應是周初封微子于宋的遺存，從而為進一步探索西周時期的宋國，提供了重要的線索。此外，在河南平頂山市發現了西周時期應國的墓地。

西周時期方國貴族墓地也有重要的發現。在陜西寶雞市茹家莊和竹園溝發掘的國墓地（盧連成、胡智生：《寶雞國墓地》，文物出版社，1988年。）在墓葬形制和隨葬器物上都反映出若干不同于中原地區的文化特征。甘肅靈臺發現的潶伯墓、伯墓，以及陜西涇陽發現的戈國墓，都顯示各自的特色。

五是南方地區西周文化遺存的發現。南方地區西周文化的發現擴大了西周文化分布的區域，也為全面認識西周文化的面貌提供了極其重要的資料。在居住址方面，有湖北蘄春發現的木結構房屋遺存，也發現有銅器窖藏。在墓葬方面，有江蘇丹徒煙墩山墓葬，安徽屯溪西周墓，以及各地發現的土墩墓。

以上各地的發現大大豐富了西周考古學文化的內涵，使我們得以對西周文化的分期、斷代，都城和聚落遺址以及墓葬制度和葬俗等各方面做出基本的概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