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船一前一后,往水潭深處劃去……
瞿教授和幺叔留在岸上,巖洞里很黑,我們頭上都帶著頭燈,借著這點光亮,我打量四周,這個水潭我下來過一回,但角度不同看起來的樣子也不同,我用頭燈往前方掃,影影綽綽的能看見石棺就在前面,嘩嘩的劃水聲回蕩在巖洞里,顯得很單調。
我一直注意的觀察著水下,我的任務就是驅趕鯰魚群,但我始終沒有看見有魚群出現,應該是被施工的動靜嚇的不敢出來了,這樣更好,我還省事了。
我們很順利的劃到了石棺邊,蘇眉用對講機跟瞿教授聯絡了一番,然后就開始工作了。
他們三個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我倒顯的無所事事了,看來幺叔的好心完全沒意義。
蘇眉上到了石棺上面,我看見她拿著一臺相機一陣狂拍,大李和小方忙著假設探燈,鋪設纜線,我沒好意思干看,就去打下手。
大李人不錯,一直嘻嘻哈哈的跟我說話。
趁著空,我小聲的問大李:“李哥,你們到底是啥單位的?”之前大李說過他們是省博物館的,這個我一點都不信,他們明顯跟瞿老是一起的。
“我們啊,你猜。”大李嘿嘿一笑。
“我才不猜,反正你們肯定是公家的人。”我咧了咧嘴。
“心里有數就行,說明白了沒意思。”大李舉著纜線一邊拉一邊朝我笑。
我一邊幫著拉線,一邊又問:“那瞿教授是什么來頭?”
“這個啊,你再猜。”大李口風還挺緊。
我就郁悶了。
“李哥,瞿教授干嘛一直找我們啊,你們又什么都不肯說,你看蘇眉的樣子,我心里不舒服。”我很直接的說出了想法。
“蘇眉就那脾氣,你別介意,她人不錯的。”大李笑著說了句,跟著想了想,壓低聲音說道:“你和你叔能找到這口石棺,你敢說你們心里沒數?”大李嘿嘿一笑:“瞿教授這個人吧,對你們民間的這些方外人士一向看得起,他吃過這方面的虧,這一點跟蘇眉不一樣的。”
跟著大李又笑:“你們不是也藏著掖著嗎,這種事你知我知,把事辦成了就完了。”
大李說的也沒錯,我想了想又問:“那你們到底來做什么,總要透漏一點吧,不然我和幺叔就想幫忙也幫不上啊。”
“這個你別問我,我級別低,說不了。”大李嘻嘻哈哈的把話岔了過去。
“大李,燈架好了。”這時候從石棺上探出一顆腦袋,說了句。
我和大李坐在船上鋪纜線,說話的是小方,他人在石棺上面,小方是個悶葫蘆,一路上都不怎么說話,跟大李的性格截然相反。
“蘇眉呢?”大李問。
“進棺材里了。”小方回了一句,就把腦袋縮了回去。
“得,粗活干完了,我們等蘇眉出來。”大李掏出一盒煙,給我撒了一顆,然后我們就坐在船上邊抽煙邊等。
抽完一支煙,蘇眉從石棺里爬了出來,我們的任務就是架設燈具,完事了就往回返。
蘇眉用對講機跟瞿教授匯報,然后我們又劃著船往回走,蘇眉堅持一個人,我和大李跟在后面,小方沒有在船上,他主動留下來做善后的工作,反正馬上就會再來,蘇眉和大李也就同意了。
一切都那么簡單,也很順利,我甚至覺得有些無聊,大李倒是嘻嘻哈哈的顯得很開心。
劃了一段,離石棺有點距離了,忽然我聽見水里有了動靜。
我探出頭往水下看,我頭上也有燈,燈光射進水里,我看見了一道黑色的影子飛快的從我們船底游過。
這影子很大,長度差不多跟我們的船一樣了,我有點恍惚,我不確定是不是鯰魚,也太大了一點!
“看什么呢?當心水里有女鬼把你抓下去。”大李跟我開了句玩笑。
大李的話音剛落,忽然我就聽見“嘩啦”一聲巨大的水響,跟著就有驚叫聲響起。
是蘇眉,蘇眉的船就在我們前面不到五米,我看著蘇眉的船被什么頂了起來,跟著就側翻了,是鯰魚群!
鯰魚群忽然出現了,一大群鯰魚密密麻麻的從水里鉆了出來,瞬間我們周圍就都是鯰魚了,我一下子明白過來,剛才水底巨大的影子就是魚群。
蘇眉掉進了水里!
“趕緊去救人!”一邊說我一邊伸手從口袋里掏出小瓶子,我一把拔開瓶塞就往水里倒。
我見過幺叔用這個瓶子,幾乎是瓶子里的粉末一入水,鯰魚群就會逃散,沒想到這一回發生了變故,我把一整瓶粉末都倒進了水里,鯰魚群根本沒反應,鯰魚群像是瘋了一樣,擁擠著朝我們的船撞擊,整條船都被魚群給圍住了。
我們的船也很危險,隨時都會被魚群掀翻的!
“快游過來!”我扔掉瓶子抓起船槳拼命的劃。
蘇眉就在水里,她被魚群圍住了,我很清楚這些鯰魚的厲害,我怕蘇眉出危險。
“這該死的魚!”大李和我一起劃船,邊劃邊罵。
魚太多了,我們幾乎從魚群背上竄過去的,好在蘇眉距離我們很近,蘇眉身子扒在傾覆的充氣船上,嘴里一直叫著:“我的相機,我的相機!”
“都啥時候了,還顧著什么相機,趕緊過來。”我沖她大叫。
大李操著船槳砸魚,水里的魚密密麻麻的,一砸一個準。
我們終于靠近了蘇眉,跟著我就伸出胳膊:“趕緊過來!”
蘇眉抓著我的手爬到了船上。
“哪來的魚群?我的相機掉水里了。”蘇眉抹了一把臉,說道。
“趕緊撤吧,不然我們的船也要翻了。”我接了一句。
我看了一下,我們的位置距離出口還比較遠,最好的法子就是劃回石棺那邊去,那邊距離近的多。
”我們回石棺那邊。”我說道。
“我同意。”大李跟著道。
我和大李剛準備揮槳,忽然鯰魚群就消失了!
無聲無息的,水面又恢復了平靜,就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除了不遠處飄著蘇眉那艘傾覆的船。
“咦!魚群走了。”大李驚訝道。
我低頭看了一眼水下,忽然一股不詳的感覺涌上來。
“抓穩了!”我大喊一句。
跟著“轟”的一聲,從船底傳來劇烈的撞擊,我們的船整個跳了起來,我死死的抓住扶手,整個人平躺在船底,我極力穩住船的重心。
還找這一下我們的船沒翻。
“這些魚都瘋了嗎!”大李驚叫起來。
這個時候一道亮光打了過來。
“趕緊劃過來!”小方的聲音響起來。
小方站在石棺上朝我們招手,他身邊豎著一盞探照燈,小方終于接通了探燈。
我和大李開始拼命劃槳,這些鯰魚明顯不對勁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我們沒劃幾下,跟著蘇眉尖叫了起來:“魚在咬船了!”
我心猛的一沉,我們的船是充氣的,萬一被咬破了,那就完蛋了。
“你別傻楞著了,趕緊砸魚啊!”我朝蘇眉罵了句。
蘇眉急忙抓起船上的備用槳朝兩邊砸。
“嗤……”我聽到了出氣聲,完了,船被咬破了,明顯的船沉了一下,跟著就劃不動了。
“不行了,看來我們要游過去了。”我扔掉槳,喊道。
“這些魚會咬人嗎?”大李臉色有點發白。
“應該不會吧,趁這船還能吸引魚群的注意,我們趕緊走。”我說著就要跳水。
“噗通!”一聲,大李性子急,我還沒下水,他倒先蹦下去了。
“走啊!”我拉了一把蘇眉,然后我們先后跳進了水里。
一入水我就開始游,猛的身后傳來慘叫聲:“魚咬人!”是大李的聲音。
蘇眉就在我身邊,她嚇的往后看。
”趕緊游,別看了。”我推了她一把,然后我朝著大李游,我想去救他。
剛劃了兩下水,我就感覺腿上一疼,我也被魚咬了!
我用力的打水,把魚從身邊趕開,這些鯰魚好像被什么刺激一樣,居然主動攻擊人了!
“啊!有魚咬我。”蘇眉忽然也尖叫起來。
我嘆了口氣,我自信我能擺脫魚群游到石棺那邊去,但我不能保證蘇眉也能,我只能選擇一個,我選擇了蘇眉,畢竟她是個女人。
我抓起蘇眉,身后大李一直在慘叫,蘇眉也在尖叫,魚群攻擊的越來越猛了,我腿上被咬了好幾下,蘇眉已經哭出來了,我聞到了血腥味。
我護著蘇眉朝石棺游,好在距離不算遠,小方朝我們打燈,終于我護著蘇眉游到了石棺,蘇眉緊緊的抱住我,渾身抖的厲害。
“小方!”我喊了一聲。
小方拋下來一根纜線。
“抓住繩子,我去救大李。”我拍打蘇眉的臉,讓她冷靜。
蘇眉抓著繩子往石棺上爬,我反身去救大李,大李一直在朝我們這邊掙扎,我回去的時候他整個人差不多快要昏迷了,大李身體周圍的水都被血染紅了,我抓住飄過來的一根船槳,一通亂砸,趁著機會我抓住了大李。
我們最后掙扎到石棺邊的時候,我腿上也是鮮血淋淋了,好在要害部位沒有被咬到。
大李傷的很重,已經昏迷了,小方幫著我把大李弄到了石棺上,我查看大李的傷勢,大李的肚子被魚咬破了,我看見了一截白花花的腸子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