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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物寓言(3)

這個說白菜的人愛說笑話,而說鍋的人反應靈敏。當玩笑開到荒唐至極時,如果用正常道理糾正其錯誤就顯得已經沒有必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往往是最恰到好處的辦法。

冒險家

有個年輕人由于吃得太多了,被撐得很無聊,便決定外出冒險,當一個冒險家。當然,他去冒險不會白白浪費體力,他想趁這個機會賺一筆錢回來。在出發之前,他準備了一張護身符。

他與一個騎士結伴而行。在路上他們看到了一根柱子,上面張貼著一張布告:來探險的朋友們,如果您想一睹那些游俠騎士所沒看見過的事物,您只要淌過了這條河,并且一口氣把一尊石像扛到這座高聳入云的山頂上去,那你就成功了。

騎士沒有足夠的勇氣和信心,他說:“假如這河水又急又深,即使我們能夠游過去,但肩上還背著一座石像,好像并不怎么安全呢?這是多么令人發笑的荒唐行動啊!有能耐的人靠自己的本領背著石像還能走幾步山路,但要一口氣走到山頂上,這可不是肉眼凡胎的人所能做得到的,除非這尊石像只用一根木棍就能挑得起。”

“現在這個樣子去冒這個風險,萬一扛不動,還有何面子可言?這張布告只不過是戲弄那些探險的騎士而已,把我們當猴子耍。如果你不信我的話,你就去背這石像吧!我可不再奉陪了。”

膽小的、愛廢話連篇的騎士急急忙忙離開了冒險家,不怕艱難危險的冒險家橫心閉目躍進河水中。湍急的河水沒能攔阻住他,根據布告的提示,他一口氣走到了山頂,然后看到一個廣場和一座舊城。

忽然,石像發出了一聲大吼,舊城里的百姓都全身武裝緊急出動,這樣的場面會讓任何一個沒有見過這架勢的冒險家望風而逃,而這位冒險家不但沒有逃走,反而準備英勇廝殺。出人意料的是,這隊兵馬不但沒有為難他,反而宣布了冒險家是他們的君主,接替他們死去的國王。

他驚詫之余半推半就地說:“這樣是不是太草率,我無德無能,恐怕勝任不了啊!”

冒險家能當上舊城的國王,當然跟他的勇氣和膽量有關,但他面對國王寶座這一巨大的誘惑所表現出來的神情和舉止有很大部分存在假象,明眼人一望便知。

四種人

有四個企圖尋找新大陸的人,在逃脫了狂風巨浪的襲擊之后,幾乎是一無所有了,其中一個是商人、一個貴族、一個牧人和一個王子。他們淪落到客鄉,生活過得很悲慘,靠沿途乞討來維持生活,任何人見了都會心酸。雖然四人天南地北出生各不相同,但命運讓他們聚集在一起,使他們有了彼此了解的機會。

他們在一處泉水旁坐了下來,幾個可憐的落難人在這里共同商議著如何擺脫困境。王子講的是大人物們的不幸,而牧人則認為大家要擺脫那些已成為往事的回憶,每人都得盡力而為,為共同的需要出力。

“抱怨能解決什么問題?”牧人說,“我們只有努力奮斗,才能脫離苦海。”

這個牧人的確是這樣說的,其他人能夠同意這種說法嗎?不是說老天爺只給予達官貴人以聰明和智慧,而所有的牧人就如同他們的羊群一樣,孤陋寡聞,知識淺薄嗎?

牧人的主張立刻就得到了其他三位的贊同,商人懂得數學,他說:“我去教數學,教多少時間就算多少。”“我教政治吧!”王子接著說道。

貴族也連忙說:“至于我嘛!懂得徽章學,我創辦一所學校吧!”

就像在美洲附近一樣,人們對于這種無價值的徽章學仍存有一種愚蠢的虛榮心。

牧人說道:“朋友們,你們很有理想,很有前途,可是怎么說呢?一個月有30天,在這段時間里,你們是根本拿不到報酬的,怎么辦?難道我們就得空著肚子挨餓?你們給予了我一線美好的希望,但這卻太遙遠。而眼下我們餓著了,我們當中誰能供給我們明天的飯菜呢?或者誰能夠說出,今天的晚餐是否已經有了著落?而這才是我們的當務之急,這比什么都重要。而在這個方面,你們的學問根本派不上用場,而我則可以讓其變成現實。”

說著,牧人就走進了森林,靠著砍柴賣得的錢,換來了當天和第二天的飲食,解決了大家可能長期挨餓的狀況,四個人在以后也都發揮了各自的長處。

一個人有理想固然好,但光有理想而不去為實現理想而奮斗,那理想最終會成為空想。

佃農、狗和狐貍

狐貍和狼都不是好東西,它們惡事干盡,為人所深惡痛絕。狐貍整日在窺探著佃農們的雞群,盡管它很狡猾,但一時半刻還無法傷害到那些家禽。它又饞而且又怕冒險,這個老奸巨猾的家伙真是讓人傷透了腦筋。“唉!這是怎么回事?”它說道,“人和這些家禽竟然公然嘲弄我,也沒人來管管!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辦法來對付他們,而那些該死的家伙卻悠閑地在家里待著,并且把一切都賣了,什么公雞、母雞也都變成了錢,更可惡的是,他們還為自己留了一些享口福呢!而我這偷雞老手,現在哪怕僅捉住只老公雞,也樂得屁顛屁顛的。只能怨上天讓我干了這狐貍的差事,我要向奧林匹斯山和斯提克斯河神起個誓,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復仇的火焰在它的心中燃燒,在一個罌粟花開的夜晚,趁佃農一家以及雞、狗都在昏昏大睡之際,恰巧佃農忘記關雞窩,狐貍這個竊賊就在外徘徊觀望許久后,終于潛入了這個窺伺多時的地方。它瘋狂地咬扯雞,把整個雞場弄得一片狼藉。

天亮了,暴行呈現在人們的眼前,死禽遍地,鮮血淋淋,慘不忍睹。這真像憤怒的阿波羅神與兇殘的阿特利德的交戰,使希臘軍隊染上了瘟疫,造成大量的死亡一樣,而這僅僅是在一夜之間所發生的事。狐貍把受了致命傷害的家禽能帶走的都帶走了,剩下來的尸體橫七豎八遍地都是。

佃農很傷心,但一時也沒有辦法捉到陰險狠毒的狐貍為雞報仇,只是一個勁地沖著那只看家狗嚷嚷著,但這也是于事無補的老做法。

“啊!該死的畜生,你為什么不被淹死呢?狐貍進宅時你又怎么不報警?你應該設法阻止這場血淋淋的大屠殺呀!你應該是早就有準備的。”

“你是一家之主,這事與你是密切相關的,連你都不留心照看雞窩是否關好,只顧著自己睡覺,你又怎么能夠要求我這條與這事不相干、根本談不上有利害關系的狗,來耽誤我的睡眠時間呢?”

這條狗講的可真是一針見血,這樣的道理要是出自一個佃農之口那可就是高論了。可它就只是一條普普通通的狗,所以誰也沒有把這話當真,這倒霉蛋反倒是挨了一頓鞭子。

自己去做,事后任何借口都是自己內心的背叛。

自傲的姑娘

有一位長得十分美麗,但卻特別自傲的姑娘,想找一個年輕英俊、溫文爾雅、待人熱情、開朗大方的丈夫。當然,姑娘還希望她的丈夫有錢有勢,聰明機智,更加希望她的丈夫是個十全十美的人。

命運女神為她仔細挑選,許多有錢人不斷上門提親,姑娘總感覺他們不太理想。

“怎么?我就嫁給這樣的人嗎?哎呀!瞧瞧吧!他們那模樣,一個比一個差!”這個沒有幽默感,那個是個蒜頭鼻,總之他們不是這里有毛病,就是那里有問題,最終都不合格,因為這姑娘太挑剔了。

打發走這些條件好的求婚人后,那些平庸之輩又三天兩頭絡繹不絕地上門來求婚。姑娘鄙夷地嘲笑他們:“啊呀!這些人長得比豬還丑呢!他們還有沒有自尊呀!看到他們,我的食欲都受影響。他們還認為我嫁不出去了呢!感謝上帝,雖然我獨身一人,但我從不感到憂傷。”

一年又一年過去了,慢慢地,再也沒有求婚者登門拜訪了。結果,伴隨她的是憂傷與不安,愛情、嬉戲、笑臉都遠離她而去,就連她的容貌也難再討人喜歡,姑娘盡管涂脂抹粉,悉心打扮,但煞費苦心也難獲愛情,她擺脫不了時間對她容貌的折磨,衰老而變丑的容貌難以復原。

她的矜持這時也變成低姿態,沒事總是對著鏡子自言自語:“趕快找一個丈夫吧!”

真說不出是哪種欲望使她產生出這樣庸俗不堪的要求,這種高傲過分的姑娘真令人費解。她最后的選擇更是令人出乎意料,她嫁給了一個粗鄙的丈夫,但這還令她陶醉,欣喜若狂。

主人的愿望

傳說在印度恒河附近出現過一個精靈,這個精靈住在一個富人的花園里,它幫富人管理著花園。它干活特別賣力,一聲不吭,熱愛主人全家,還特別喜歡那個花園。

精靈的朋友風神經常幫助它,而它本身工作也非常出色,使主人非常滿意,盡管它有著和同伴一樣多變的性格。但由于妒忌,其他精靈對它妄加誹謗,使得精靈們的保護神出于某種考慮,很快將它調往別處,讓它到挪威最北部去照料一所終年被白雪覆蓋的房屋,使它一下子從印度人變成了挪威人。

動身前,精靈對主人說:“我不知道犯了什么錯誤,神硬逼著我離開你們。現在我與你們相處時間很短暫了,長則一月,短則一個星期,請你們在這段時間許三個愿望,我將滿足你們的要求。記住,只能是三個,不能再多。”這夫婦倆提出的第一個愿望便是發財,于是大堆大堆的金子裝滿了箱子、錢柜;第二個愿望是豐收,于是倉庫里都是麥子,地窖里裝滿了酒,到處都被塞得滿滿的。

那么,怎樣來管理這些財產,要設立多少本賬本,這是最令這對夫婦頭痛的事情。另外,要是小偷來光顧,王公貴族來借錢,國王來征收賦稅,又該如何是好呢?這對可憐的夫婦因暴富而大傷腦筋。

“趕快幫助我們擺脫因暴富帶來的麻煩吧!”兩人不約而同地提出了第三個愿望,“做窮人是多么的自在!貧困實在比擁有財富省事,還是離開財富吧!平庸女神,你是慈善之母、淡泊的伙伴,請您回到我們身邊吧!”

話音未落,平庸女神已來到二位身旁,夫婦請她住下。在第三個愿望實現后,夫婦倆重新過上了清貧寧靜的生活。

有些人內心深處總是充滿了希望,但只是進行虛無縹緲的幻想。精靈因這對夫婦倆的覺醒而感到十分欣慰,人們應該好好利用精靈的寬宏大量和它準備動身前用來滿足人們提出希望的機會,請求精靈賜予智慧。擁有了智慧,比擁有財富更重要,更現實。

忘恩負義的商人

有一個出海經商的商人經過多年的打拼,終于創下不小的家業,日子過得還不錯。他曾屢次戰勝風險,各種各樣惡劣的氣候和地形都沒能對他的貨物造成任何損失,對于他,命運女神尤其垂青。他的所有同行都曾被主管生死的阿特洛波絲女神和海神乃普敦折磨過,只有他的船平安無事。代理人和經銷商對他忠誠守信,人們奢侈的享受和購買的欲望使他財源廣進,他順利地販賣所經營的砂糖、瓷器、肉桂和煙草等,總而言之,財富像雨點般地落下,不多時他已經是腰纏萬貫的大富翁了。

在他的周圍,人們談論的全是值錢的威尼斯杜卡金幣,他駕車遛狗,就是齋戒的日子里也有如婚禮般的排場。一個朋友目睹了豪華盛宴之后,羨慕地說:“您的家常便飯竟有這樣的氣派!”

“這還不是都靠我自己的努力奮斗,靠我的聰明、我花的心血汗水,靠我抓住機遇投資準確而得來的!”

這位商人越來越覺得賺錢很容易,因此,他把賺得的錢拿出來又去出海經商,可這一次卻極不順利,誤了大事。商人租了一艘破舊的船,他認為租好船和租壞船沒什么區別,因為上天很照顧他。但這次碰到了個風浪就翻了船,另外,代理人的欺騙與商人花天酒地、揮金如土的生活方式,使他不久就淪為一個窮光蛋。他的一個朋友看到他一無所有的狀況,問他:“這是怎么了?”

“我的運氣越來越壞了”商人說。

“您別放在心上,”朋友安慰他,“如果命運不愿看到你幸福,至少它會讓你變得謹慎小心。”

牧羊人和羊群

“這是怎么回事啊!上帝,你睜開眼睛看看吧!我總是常常丟掉這溫馴的牲畜,狼總要叼走它!成千只的羊,以后我每天都要重數一遍。可我現在老忘不了我那剛丟的可憐的羅賓,這只羊隨我浪跡天涯,四處漂泊。你不知道呀!它能聽得懂我吹的風笛,我離它百步之遙,它也能感覺到我的來到。羅賓,我心愛的羊兒呀!”

在回顧了羅賓苦難的一生后,這個叫季約的牧羊人終于結束了他啰唆的祭文。

牧羊人面對數千只的羊群,從頭羊到小羊羔發表了一通演講后,為它們出謀劃策,又為它們打氣鼓勁,說是憑著鋼鐵意志足以抵御群狼的威脅。群羊于是用自己的名譽來保證,它們將像大山一樣決不發生動搖。

它們表示:“我們要殺掉那些從我們這兒叼走羅賓的惡狼。”羊群紛紛呼應,季約大加贊同,并相信了它們的誓言。

夜幕來臨之后,羊群又發生了騷亂,有只羊說發現了一只狼,結果整個羊群大亂起來,羊都跑了,而實際上狼并沒有來,僅僅是天黑草木皆兵罷了。

向不能教化的士兵訓話,雖然他們都表示要奮勇殺敵,戰死沙場,可只要稍有敵情,這些人馬上作鳥獸散,逃之夭夭。有這樣一些士兵,這場戰爭不用打,就已經立竿見影分出勝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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