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是啊，又是那該死的‘不是時候’！明明我被牽扯得這么深，卻老是告訴我，還不是時候，還不能告訴我，是不是真的要等到凌夜復活的時候，你才告訴我一切？到時候我還存在嗎？我不會被凌夜吞噬嗎？”

我揚起一個苦笑。“你總是逃避我的追問，難道沒想過嗎？一念之差，就會害了所有人……我的一念之差，就能害了所有人……如果再像今天一樣，如果我阻止不了凌夜，那我就會殺了那些不該被殺的人們啊……”

“我會悔恨一生的啊……”我握緊自己手上的傷口，如果當時我沒有清醒過來，莫凌風就會死……而殺了他的，雖然不是我，卻也是經由我的手。

如果是這樣，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他的手輕顫著想要撫摸我的頭，卻又緩緩收回去，“好吧……我告訴你。”

他開始為我講訴千年前發生的事情。

千年之前，妖魔盤踞人類的地盤，肆意殺害人類，人類花了許多精力，付出許多代價才學會如何自保。當時還沒有驅魔師家族，也沒有驅魔師這個名字。

祈氏也還不是驅魔師中的佼佼者。

那個時候，祈氏中有個少年，聰慧過人，他的名字，叫做祈軒。而那人人畏懼的妖靈王，在某次廝殺中，受傷被打回原形，是祈軒救了它，從此它成為了祈軒的守護者，并起誓要保護祈嵐一生。

不久，祈軒因病去世，悲慟心碎的妖靈王試圖復活他，可是被阻止了，一怒之下打動了妖魔大軍攻擊人界，點燃了人魔兩界的戰亂。

而那時，五大家族得到了一本《破劫》，將妖靈王從自己的身體中分離出來，封印在一具用驅魔術創造出來的軀體中，也就是我。

我是封印它的容器。所以，我本身相當于一個強大的陣法封印，因此，我可以在其他結界陣法中來去自如。

而五個驅魔師也受了十分嚴重的傷，他們過不了多久也接連去世，《破劫》不翼而飛，有些驅魔術流傳下來，有些卻完全消失。

幾乎沒有人知道當時發生了什么事，沒人知道如何封印妖靈王，妖靈王的封印在哪里，妖靈王是否會復活。

接著，五大家族就被封為各國祭司。漸漸地也產生分支，同時出現了怨恨妖魔的除魔師。

而塵封千年的妖靈王，居然借著結界松動而與祈嵐定下契約。

祈嵐是千年前，祈軒的轉世。

妖靈王想要復活，就需要集結天地靈力的祭品，而那些祭品，是它自己決定的，我們無從得知。湊夠那些祭品，再取得它的身體，就可以打破封印，回到它自己的身體里去。

它的身體被五大驅魔師藏在一個十分隱蔽的地方，我們也不知道具體是在何方。但是一旦被它找回自己的身體，湊夠祭品，一場蒼生浩劫又將降臨。

祈逸清給我簡潔地解釋了許久，可是我卻知道，這其中的事實，有真有假，不僅如此，他還隱瞞了一些事。

什么人可以把妖靈王打回原形，我腦中只有一個人選——鳳鳴，可他并沒有提到任何關于鳳鳴的事。

為什么他要隱瞞鳳鳴的事？祈軒怎么會忽然死去，真的是病死的嗎？如果是病死，為什么要阻止凌夜復活祈軒？為什么凌夜要一怒之下發動戰亂？

我感覺事情并沒有他說的那么簡單。不僅僅是因為他隱瞞了什么，還因為，祈軒，祈氏一族用他的名字作為學院的名字——祈軒學院。

為什么不以五大家族之一的那個祈氏驅魔師的名字作為學院的名字，而要用一個病死的人的名字？

這不合理。

我真的是，用驅魔術創造出來的軀體嗎？只為了，封印妖靈王的靈魂？

那么，在我醒來的時候，我應該是不具有自己的意識，我應該會被凌夜吞噬掉，怎么會擁有自己的思想？

他果然隱瞞了什么……

我思忖著，算了，再問也問不出其他有價值的事了，我現在該思考的應該是，該如何阻止凌夜的復活。

我的心里忽然一個激靈，難道……只要把祭品毀了，就可以不讓它復活嗎……

我的瞳孔瞬間放大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那些以大局為重的人，絕對會對言幕紫等祭品不利……怪不得祈逸清一直都沒有透露祭品一事……

“難道把祭品……毀了，就可以阻止它的復活了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用的，它會尋找下一個合適的祭品。”他淡淡搖了搖頭，“而且，那種犧牲……太慘烈了……對他們不公平。”

“那，毀了妖靈王的身體呢？”我再次提出方案。

“也不行，根本不知道妖靈王的身體被藏在了什么地方，而且，就算找到了，也不是那么輕易就能破壞的，反而可能刺激封印。”他再次搖了搖頭。

“而且，就算毀了它的身體，它也可以侵占你的意識，奪走你的身體。”

“如果，毀了它的身體，再毀了我的身體呢？”

他沉默地看向我，眼神不起一絲波瀾，“那它，還可以再尋找合適的身體。”

“就沒有能夠阻止它的方法嗎！”我急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么，還有計可施嗎？“當初干嘛不直接殺了它？而要封印它？”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情緒，而后立馬隱去，幽幽地瞥向別處，“因為它很強，無法完全殺死它。”

別開玩笑了！我就不信，可以把它打回原形，就不能殺了它嗎？對了……把它打回原形的應該是鳳鳴，而鳳鳴寫了《鳳鳴破劫》之后去哪里了，不會是死了吧？所以才殺不了凌夜？

不對，那本書到底是什么時候寫的？鳳鳴是什么時候消失的？它現在在何方？它最后有見到凌夜嗎？

我總覺得祈逸清隱瞞的事情很重要啊！可是他卻什么都不肯告訴我！

怎么辦？如何套出他的真話？灌酒？我竟在腦中幻想著把他灌醉了然后噼里啪啦地把一切都告訴我……不，不太可能，這家伙會喝酒嗎？看上去一個翩翩貴公子的樣子，應該不會喝醉……或者酒量很好？又或者根本不沾酒？

我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他略微尷尬地咳了咳，“看什么？”

“不，沒什么。我們現在要去哪里？”我看向窗外，并不是我所熟悉的景色。

“暫時不能讓你回去。”他說，“我要把你先送到水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