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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穆凝心中五味雜陳,酸甜苦辣,說不出是什么滋味,第一眼,便決定討厭她,沒有理由,沒有原因,她……就只是想要討厭她,而已!

陌櫻不知她心中那一番波瀾起伏,只知道乖巧點頭,輕聲細語道:“姐姐有什么事情要吩咐陌櫻嗎?”

穆凝的目光緊緊鎖在對方身上,平靜的聲音里聽不出說話的人到底是何種情緒,“聽說王爺昨晚去你房里過夜了?”

陌櫻聞言不安看了她一眼,卻見穆凝的視線故意瞥向他處,只好輕咬了咬下唇,點頭道:“是的,姐姐!”

“那,你可知罪?”淡淡的一揚唇,眸中無邊的寒意落下,混跡皇宮多年,在人性一方面,穆凝看的比所有人都要透徹,今天這般,說白了,無非就是有心為難,目的就是為了奠定自己在這個家的地位,讓下人們清楚,誰才是這個家真正的女主人,至從踏上花嫁的那一刻,她便發過誓,此生,再也沒有人可以左右她的人生……

“妹妹不知!”陌櫻柔柔的出聲應道,明明是反駁的話,聽上去卻一點氣勢也沒有,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還是刻意偽裝!

“不知?”

穆凝的聲音越發的冷冽起來,“新夫人第一天進門,你身為小妾的竟公然霸占著夫君不放,是故意要給我難堪么?”

陌櫻急忙出聲,試圖解釋道:“姐姐你誤會了,我沒有,是爺他……”

穆凝漠然打斷她道:“夠了,我跟你說這些不是要聽你解釋的,我只是希望你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后不要再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我才是這個王府的女主人!”

“是!”陌櫻委屈低著頭,小聲應著。

突然身后多了一股力道,將她整個人帶入懷中,陌櫻驚恐抬頭,見是月懿軒這才緩緩松了一口,輕聲換了句:“爺!”

接觸到陌櫻眼中那一篇氤氳的霧氣,月懿軒的臉立馬變得難看了起來,狠狠瞪向穆凝道:“我的人,還輪不到你教訓,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不要讓我更加討厭你!”

穆凝不在意的聳肩道:“放心吧,我這個人一向很本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只是想把話說在前面罷了,畢竟,初來乍到被人欺負是常有的事,我只是希望大家睜大眼看清楚,誰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說話的同時,她故意將眼神飄向月懿軒懷中的人,警告的意味很明顯!

陌櫻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惹到了爺新娶的夫人,雖然委屈,卻還是柔聲接腔道:“姐姐不用擔心,這府里的人都很好,沒有人會欺負姐姐的!”

穆凝撇開了臉,繼續看向窗外道:“那就最好不過了……”誰要不長眼的欺負她,她一定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月懿軒低頭對懷里的人道:“櫻兒你先回鳳雅軒,我還有話跟王妃說!”

“是!”陌櫻乖巧應聲,轉而對著陌櫻伏了伏身,走出門外!

月懿軒自顧自的在桌邊坐下,眸光凌厲的盯視著她道:“進門第一天就給本王的小妾難堪,你倒是挺懂得立威正身的嘛?”

穆凝準過身來,不在意的輕笑道:“我這也是迫不得已,王爺你也知道的,要想不被人欺負,那么就要先讓別人知道你不是好欺負的,誰讓這天下間的人都喜歡挑軟柿子捏呢!”

月懿軒臉色一寒,冷冷道:“你是在暗示本王欺負你了嗎?”

穆凝神情倨傲的回答道:“臣妾不敢!”

“不敢?”月懿軒冷笑一聲,聲音凜然而冷冽道:“本王怎么就沒看出來你有一點不敢的地方?”

穆凝淡淡挑眉,不在意的輕笑出聲道:“王爺若是硬要這么說,臣妾也沒有辦法!”

月懿軒冷冷瞪她道:“怎么,立威還立到本王頭上來了?”

“臣妾不敢!”一樣的態度,一樣的對白。

月懿軒的被她故作冷漠的態度給激怒了,表情難看道:“夠了穆凝,這里不是檠闌皇宮,你也不再是以前那個備受寵愛的公主了,在這里,只有我說的話才算數,容不得任何人放肆,包括你——”

穆凝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敢問王爺,我哪里放肆了?”

月懿軒的眸光越發犀利起來,帶著駭人的寒意道:“你知不知道,就憑你現在的態度,我就可以休了你!”

“那你休吧!”穆凝緩緩勾唇,臉上的那一抹笑,妖艷而邪魅。

“你不怕?”月懿軒半瞇起眼來,帶著絲絲疑惑問出聲道。

穆凝冷笑一聲道:“王爺真愛說笑,如果你都不怕丟臉了,我有什么好怕的!”成親第一天就休妻,想來應該會引起全國百姓的一番熱議吧?

月懿軒很快冷靜了下來,用警告的語氣道:“我知道你想離開,不過,我是不會休你的!你還是趁早死了那份心,安安分分當好你的懿王妃吧!不過我警告你,不要試圖在我眼皮底下玩花樣,否則我一定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穆凝不在意的聳肩道:“好啊,臣妾倒是很期待呢!”后悔嗎?答應和親,嫁進王府,就已經是她一生最后悔的事了,還會有比這更糟的嗎?

即便是更糟,她也無所謂,心,早在披上嫁衣的那一刻冷凍結冰,如今,再也沒有什么事情能夠撼動她半分……

“你?”月懿軒何曾被人如此挑釁過,滿腔怒火,團團燃燒,卻又拿她莫可奈何,正準備拂袖而去,卻聽得穆凝在身后不溫不火的提醒出聲道:“王爺,是時候進宮見太后了吧?還是王爺認為,只要穆凝一個人進宮就可以了?”

月懿軒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拋下一句,“我去準備馬車!”便快速旋身,消失在沁心居門外。

看著他氣沖沖消失的背影,穆凝似有似無的輕扯了下嘴角,那一抹笑,淡淡的,卻切切實實的存在于臉上!

“公主,王爺他?”汐兒推門進來,跟月懿軒擦肩而過,感受到他全身散發出的怒氣,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擔心公主出什么事,急急的轉頭,剛好看見穆凝唇角殘留的那一絲哀怨笑意!

穆凝收起臉上的笑,平靜交待道:“好了,汐兒,收拾一下,準備進宮吧!”

“公主!”汐兒擔心的看了穆凝一眼,眸中竟是心疼與不忍,她跟公主實為主仆,卻情同姐妹,看到公主過的如此不開心,她心里也著實不好過!

穆凝輕笑了笑,就如以往在檠闌皇宮一般,打趣她道:“怎么了?你這丫頭,剛來第一天就偷懶,該不會是睡太久,睡傻了吧?”

汐兒知道,公主她只是在自己面前假裝堅強,想到她受的委屈,忍不住就紅了眼,喃喃喚道:“公主!”

穆凝轉身,故意不去看她眼中的難過,正聲訓道:“好了,你再繼續磨磨蹭蹭,耽誤了進宮的時間,太后怪罪下來,你擔待的起嗎?”

“是!”汐兒快速走至屏風前,拿起掛在上面的風衣幫穆凝披上,扶著她出了門。

王府大門外,月懿軒已經備好了馬車等她,見她出現,冷冷的轉過身去,直接上了車,也不理會身后的穆凝,穆凝忍不住輕笑了笑,這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小氣兼沒風度啊!

見她遲遲沒有動作,月懿軒不耐煩的出聲催促道:“還在磨蹭什么,難道你還想讓母后等你不成?”

穆凝也不答話,在汐兒的攙扶下上了馬車,馬車很大,她特地選了一個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恪守著沉默是金的原則,從上車開始,便一直垂著頭,兀自擺弄著自己的金線水袖!

月懿軒擰眉,緊盯著她道:“怎么,本王是老虎,會吃了你不成?”

“王爺何出此言?”穆凝抬起頭來,面色平靜的接腔道。

月懿軒語帶嘲諷道:“怎么,我說錯了不成,看你的樣子不是很怕我嗎?”

“怕你?我為什么要怕你?”穆凝忍不住問。

月懿軒冷冷道:“不怕我你坐那么遠做什么?”

穆凝輕笑道:“王爺不是討厭臣妾么?臣妾坐遠一點,不過是怕礙了王爺的眼,影響了王爺的心情罷了!”

月懿軒半瞇著眼,壓抑著心中的怒氣道:“我何曾說過討厭你了?”

穆凝不在意的輕笑道:“可王爺你也沒說過喜歡臣妾不是嗎?既然不喜歡,那臣妾就只好自行把它理解為討厭啦!這樣以后見到王爺就會知道要躲起來,免得讓王爺你不開心,你說是不是?”

“你這是故意在向本王挑釁么?”月懿軒狠狠瞪向她,眸中竟是憤怒的光芒!

穆凝緩緩道:“臣妾不敢!”聲音綿軟無力,聽上去就不像是那么一回事!

月懿軒也沒打算那么容易就放過她,神色冷冽道:“你還敢說你不敢?本王怎么就沒看出來你有一點不敢的地方,嗯?”

“那恐怕就是王爺你看錯了!”穆凝保持著原來的語調不變,聲音宛然,分不出是何種情緒!

“穆凝,你不要太過分了!”月懿軒咬牙,死死瞪著她,明明對她氣的要命,偏偏卻又奈何不了她!

穆凝勾唇,唇角綻開一抹嬌媚的花,隨即,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敢問王爺,臣妾有做什么讓王爺生氣的事情么?”

月懿軒語帶嘲諷,冷冷道:“看來檠闌皇上還真是教出了一個好女兒啊!”說罷,便轉了身不再看她!

而穆凝則樂得清靜,兀自掀了簾子看向窗外,馬車旁一邊孩子笑鬧著跑過,女孩驚叫一聲跌倒在地,后面男孩立馬上前扶起,不經意間,有什么觸動了她的心,記憶不知不覺倒退回十年前,想起那個午后,想起那個身影,唇角不覺染上一抹溫柔笑意!

嚴格說來,她是第二次來未宸國才是,因為十年前,她隨同父親出使鄰國,曾到過未宸一次!

也是四月的午后,她一個人在未宸皇宮的櫻花樹下玩耍,她記得那時櫻花樹下,還有另一個跟自己一般大小的男孩,他就那么孤孤單單的坐著,什么也不干,就只是發呆!

自己好心的想過去跟男孩打招呼,男孩子卻嫌她打擾了自己的親近,粗魯的把她推開,穆凝因為沒有站穩而跌倒在地,看著男孩從自己眼前拋開,莫名覺得委屈,便一個人坐在地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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