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的？

不是鳳飛飛不信，相反對于鳳芊芊的運道，前世她就已經有了相當了解，誤闖秘境結果得到了傳承，救了個老人就能得到一本秘籍，地攤上看中的東西回來或許還會發現其中隱藏的秘密。

所以說鳳芊芊若是硬說她是撿的，鳳飛飛還真的相信，但就算是撿的又如何，這一次便是與天爭，她也不會相讓。

鳳飛飛想著，招呼也不打一聲，提劍沖鳳芊芊而去，鳳芊芊也一直提防著鳳飛飛，轉身避開，天水劍出鞘，與其纏斗了起來。

鳳飛飛雖是風靈根，但所用的劍器檔次卻比鳳芊芊的低了一截，再加上鳳芊芊本身也是水靈根，并沒有差到哪里去，所以纏斗了一會兒，鳳飛飛便轉守為攻，鳳芊芊見此，攻擊更是猛烈，一招一式似乎都是帶著濃濃的殺意。

觀影鏡外，見此一幕，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阮傲晴更是不屑的哼了一聲，嘀咕了幾句，偏偏被掌門道華元君聽了去，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自家女兒，但考慮到她那語出驚人的性子，明智的選擇閉口不問。

“劍招過狠。”水月真君皺著眉頭，她是女子，入門前亦是一位大家閨秀，三綱五常，四書五經的浸泡下長大，對于鳳芊芊出手狠辣這一點實在是有些看不慣，雖說到了修真界見得事情比較多了，但同門之間下如此狠手，還是讓她有些不齒。

有同樣想法的還有蘇沐雨，上次她就發現鳳芊芊這套劍法本就是以柔克剛，結果到了鳳芊芊手中，卻十分剛猛，更何況天水劍本就是軟劍，鳳芊芊這一招一式之間卻殺氣過重，只攻不守，完全沒有發揮著劍法的全部威力。

相比之下，鳳飛飛雖然于武器上弱了鳳芊芊一頭，但時間一長，鳳飛飛便再次由守轉攻，分毫不給鳳芊芊喘息的機會，一招接著一招，招式干脆利落。

就在兩人來往打斗的時候，整個海底開始劇烈的顫抖，深沉的轟鳴從遠處的深淵響起，秘境中的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所有的海洋生物都龜縮一隅，仿佛等待著某樣東西的到來。

可等到這東西真的從深淵游出時，所有人的瞳孔都緊縮起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生物。

角似鹿、頭似牛、腹似蛇、鱗似魚、足似鳳，身負雙翼。

這分明是龍，而且不是一般的龍。

所謂‘虺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化龍，龍五百年為角龍，又千年為應龍。’，這條龍雙翼展開可遮天蔽日，分明是一條不知活了多久的應龍。

它于這水中暢游，如過無人之境，本就不亮的海底因為其龐大的身軀處于一片黑暗混沌中，只有流水伴隨低沉的腹音從身旁流過，這條應龍什么都沒做，卻已經讓不少人軟了膝蓋坐在了地上。

哪怕等它完全歸于深淵中后，許多人依舊無法回過神來，蘇沐雨自然也不例外，她心里可謂是復雜極了。

她雖知道龍，但卻從未真正見過，哪怕遇到有龍的血脈的妖獸，也無法讓她生起絲毫敬畏之心，所以哪怕系統發布的任務中需要龍筋，她雖然糾結苦惱很久，但并未放在心上過。

然而，見過這條應龍后，她才發現自己是有多天真，想要從這樣的生物身上抽走賴以生存的龍筋，她根本就是在自己找死，哪怕不是應龍，而是一條普通的龍，也足以一招之內將她摧毀。

直到耳畔兵器交纏聲傳來，蘇沐雨才勉強拉回自己的思緒，鳳飛飛不知何時從鳳芊芊身上將玉牌重新奪了回來，要不是鳳芊芊反應及時，用劍擋住她的下一波攻擊，或許此時鳳芊芊身上就要多一個窟窿了。

雖然不至于喪命，卻也能讓她安分一段時間，不再作妖。

或許是剛才的太過震撼，誰都沒有了繼續打斗的心思，鳳芊芊見幾招之內始終得不到玉牌，也不再執著，打著從長計議的主意，順勢后撤，鳳飛飛也不緊追不放，相反在等鳳芊芊遠去之后，轉頭望向珊瑚叢，視線正巧與躲在珊瑚叢中窺探的蘇沐雨對上。

“什么時候發現的？”蘇沐雨絲毫沒有尷尬，大大方方的走出來道。

“剛才……你心亂了。”鳳飛飛頓了頓，復又補上一句。

心亂了，所以才會被發現。蘇沐雨無奈的笑了一下，如何能夠不亂，估計這會兒鳳飛飛的心緒也不比自己好多少吧，至少這秘境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會安靜很多，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在顫顫抖抖的拾掇著自己玻璃般的心呢～

“這秘境你看出什么古怪了嗎？”鳳飛飛突然問道。

“你知道？”蘇沐雨看向鳳飛飛，將問題拋了回去。

鳳飛飛不語，她雖不知道，但根據前世的經歷，多多少少能猜到這秘境中隱藏著某樣東西，是破解這秘境天地變換的關鍵之物。

前世她經歷的景色雖與今世不同，但也都大同小異，可惜前世她一心顧著尋物，沒有關注秘境本身，結果被運道超好的鳳芊芊得了先機，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傳送出了秘境，自然是因為鳳芊芊已經破了這秘境之謎，因此鳳芊芊也被掌門挑選為了親傳弟子，從此身份是水漲船高。

最后更是與司天辰互生愛慕，雖然一直到她死，也未聽說這兩人是否結為道侶，但司天辰對她這位小師妹可謂是關照有加，十分特別，想來雙修大典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怎奈自己前世死得早，沒碰上。

想著想著，鳳飛飛的思緒就飄遠了，直到蘇沐雨喊了很多遍，才叫回她的思緒。

“這秘境絕不會有龍，就更別說已然大成的應龍了。”蘇沐雨分析道：“秘境變換毫無規律可尋，似乎雜亂無章，但最關鍵的卻是不會變，那就是需要一個契機。”

“契機？你是說秘境中有人無意間觸發了什么，所以才引來天地變換？”鳳飛飛思索了一下問道。

“我們已經歷過三種世界，森林、沙漠、海洋，如今可以確定的是，這片海洋一定不是真實的，應龍是它最大的破綻。”蘇沐雨解釋道：“既然不是真實存在的，那么應該就是類似幻境之類的東西，但是我們的所見所聞，五感所察覺到的東西卻像是真的。”

“這天底下能達到這種以假亂真的陣法靈訣，不多但也不少。”蘇沐雨想了想說道：“這其中能夠造出這樣的幻境的……”

“不是陣法，也不是靈訣。”鳳飛飛腦中靈光一現，直接打斷了蘇沐雨的思路。

“哎？不是？為什么？”蘇沐雨愣住了，鳳飛飛解釋道：“這么大的一個秘境，光是維持一個幻境所需要的靈力便已經很龐大了，別說是靈訣了，便是陣法也很少有辦到的，若是一時半會兒還行，但按照外面的時間計算，需要維持整整三個時辰，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所以陣法和靈訣的猜測都是不對的，但若是這秘境本身自帶的，就另當別論了。”見蘇沐雨有些驚訝，鳳飛飛說道：“可聽聞過‘海市蜃樓’？”

“你的意思是……這是蜃？！”蘇沐雨一聽到這個成語，立刻想起了關于蜃的傳說。

這里和她的前世不同，前世海市蜃樓是科學現象，但這個世界里，確確實實有著一種名為蜃的生物存在的，他們一出生便是結丹期，體內有妖丹，活著的時候外形似龍，卻非龍，暢游海洋，吐出的霧氣若浮出水面后還未散開，便會形成海市蜃樓的現象，所展示的皆是蜃的記憶中的一個片段。

當壽命終結時，他們會尋一只足以容納下身軀的海王貝，將自己蜷縮成一團，靜靜地等待死亡的降臨，待到時間化去他們的身軀骸骨，留下的妖丹被海王貝同化，形成一顆藍白色的珠子——蜃珠。

而蜃珠的作用，一個便是由煉器師輔以其他材料煉成一顆記憶珠，可記錄使用者所見的景象。

另一個，也是它最為原始的作用，便是用它生前的記憶，幻化出一片幻境，無需過多的靈力支持，也不會產生過多的不協調感。因為這些都是真實存在過，是它親眼所見。

“蜃珠的形成至少也要萬年以上，這顆蜃珠連應龍都見過，想必應當不會少于五萬年。”蘇沐雨算了算年限，深吸了一口氣，終于忍不住吐槽道：“九劍派的天材地寶都是不要錢的嘛。”

噗！

觀影鏡外，阮傲晴剛入口的茶水瞬間噴出，康南很自然的掏出一方絹帕為她擦拭，司天辰心中則是無奈多點，而道華元君舉杯的手也同時頓了頓，眼角微微有些抽搐，也不知道是因為蘇沐雨的話，還是因為自家女兒頗為丟臉的舉動。

“呵，祁玉，你們百草園可真是撿到寶了。”百里曄調侃道，“難怪你一反常態，對這次的考核這般積極。”

“那名叫鳳飛飛的弟子也不差。”北澤神君瞥了一眼觀影鏡道：“能夠猜到是蜃珠在作亂，倒也算是聰慧，再加上那一手劍法，比起她的那位妹妹，算得上出色。”

“呵呵，難得北澤你這么夸獎弟子，你青竹峰的弟子知道嗎？”百里曄笑了笑道，“要我說，這一批里，能看的上的也就這兩人而已，不如你我一人一個，平分了？”

“百里峰主這話就不對了，這鳳飛飛是北澤師弟先看中的不說，便是那蘇沐雨也是百草園先看中的，你這話出口前可有問過百草園的意見？”水月真君難得調侃了兩三句，掩唇輕笑道。

“水月這話倒也沒錯，祁玉，你和單長老怎么看？”道華元君道。

“單長老曾與她提過收徒一事，不過被回絕了。”祁玉簡潔的回道。

“她看不上？”北澤挑了挑眉，問的自然是看不上的是修為還是煉藥師？

“非也，只是她主意多，似乎有自己的打算。”祁玉開解道。

在場的誰不是人精，自然知道祁玉這話不過是給這蘇雨開脫，只不過實在是因為能聽到祁玉這般維護一個人實在是太難得了，所以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當做是默認了。

倒是北澤神君隱晦的看了一眼祁玉，最終還是打算靜觀其變，畢竟他這位好友，并不喜歡旁人插手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