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七天、知心竹、祝真三人同在房轍杜晦兩位老人座下學(xué)習(xí),但是這幾天并未見到祝真。與知心竹和七天不一樣,祝真有自由的權(quán)利,而且有教中的事務(wù)。比如,像修行這等事,祝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火靈一階,比如像中土歷史,這些完全是她不用參與的。
但他沒有考慮這些,除了是個(gè)好看的女孩兒而并沒有多看兩眼之外,就是有些偏冷傲孤寂的個(gè)性。
有一個(gè)人倒是變了,是心竹。記得自己在第一家客棧閣樓看見她的時(shí)候,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難過,可那種難過直接讓他斷定,這是個(gè)憂郁的女孩兒。而現(xiàn)在卻是完全相反,一副機(jī)靈活潑的模樣。
想來自己與這個(gè)女孩兒還挺有緣分的,剛一到天心院,她便也拜入兩位老人門下,不是嗎?
今天,房轍老人與杜晦老人要教兩人如何成為真正的靈修。如何凝氣,集中意志,如何吸收藏靈花的靈氣。
他很奇怪,是真的感到特別奇怪。心竹說過,她是藏靈零闋的天賦。而自己,是沒有藏靈天賦。
這兩者之間,有什么區(qū)別呢?
那就算是把這個(gè)問題先放下,像他們兩人這樣能修又不能修的,又該如何去修行?
放轍老人坐在堂上,閉目養(yǎng)神,兩根眉毛飄來飄去的,像兩座同步的秋千,很好看。心竹沒有坐在位置上,而是湊到了老人面前,兩只眼睛也跟著晃來晃去。又忍不住,給輕輕吹了一下,還調(diào)皮地?fù)芘暮?。這幾天,心竹已經(jīng)徹底摸透了兩位老人,誰是什么性子,誰喜好什么,她都清清楚楚。
放轍老人沒理她。
突然,老人一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大聲罵道:“杜晦老兒,你給我出來!今天定要你認(rèn)輸!”
杜晦老人果然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
斜著兩只眼睛看著還在夢境中的放轍,嘴角一絲冷笑。
而心竹離得太近,還是被嚇到了??吹蕉呕蘩先?,趕緊給叫了聲“師傅”。
二老是不準(zhǔn)三人叫所謂的什么先生老師的。一輩子沒有收過徒弟的老人,很在乎這種師徒情誼。何況,還是兩個(gè)“沒天賦”,一個(gè)圣女。至于這什么師兄師姐師弟師妹什么的,這種狗屁不通的東西,老人才不管,這不是,要跟上天心院的節(jié)奏嗎,這里不是天心派。
兩位老人一相遇就沒有好臉色看,就算是對方睡著了,也沒有。
“咳咳……七天,跟我到隔壁來,今天為師教你修行之法,從今天起,你便要成為真正的靈修?!?
“那我不跟心竹一塊兒修煉嗎?”
“心竹一會兒有放轍教呢,你天賦最差,當(dāng)然不能和她一塊兒修煉。”
這也是理由嗎?
七天看了看心竹,和杜晦老人走了。
等到兩人走后,房轍老人睜開了眼睛。
“心竹,你也聽到了,你,就跟著我修煉,先給我打坐一個(gè)時(shí)辰。”
“不要,師傅,我要與七天一塊兒修煉?!毙闹窠械氖缕咛?,而不是七天哥哥。
可是,這話到了房轍老人那里就變味兒了,他突然緊皺額頭,咬了咬牙,以為心竹不愿與自己修煉,而是要賞杜晦老兒的臉。
“放屁!”
放轍老人瞪著心竹,接著說道:
“你的天賦最差,當(dāng)然不能和他一塊兒修煉?!?
“可是杜晦師傅也是像這樣給七天說的?!毙闹裼行┮苫?。
“那是他昨晚酒喝多了,還沒睡醒?!?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今天早上沒睡醒的,好像是你吧?”
“放屁!”
這個(gè)放屁說得特別大聲,心竹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板兒。
“閉目養(yǎng)神和睡覺,能是一回事嗎?”
“那我打坐的時(shí)候也閉幕眼神。我要和七天一起修行。”
“放屁!”
“師傅,你怎么老是放屁???”
“放……”房轍老人看著知心竹,眼睛都歪了。
“你若是敢過去,我就從房轍老兒那里把七天給抓過來?!?
“那我也要過去,有本事,你和杜晦爺爺打一架啊,你都老掉牙了,還打得過他嗎?杜晦爺爺想揍你,不過就幾招的事。”說罷,心竹故意給老人作了個(gè)鬼臉,大搖大擺地要往隔壁走。
這句話是他最不愛聽的,房轍老人就像被人煽了兩耳光一樣,眼睛都不知道哪兒去了,都這把年紀(jì)了,居然要受一個(gè)不懂事的小女孩兒的氣,可一時(shí)又沒想到說辭應(yīng)對。
就在心竹要走出房門的一瞬間。
“站?。 ?
心竹被老人一掌給吸了回去,背對著他。
“這才幾天啊,你就對這個(gè)七天如此上心?莫不是對那渾小子有意思?那好吧,既然這樣,你就去吧,老夫就算是成人之美吧。我老了,也沒什么可教你的,還是閉目養(yǎng)神為好?!闭f完,房轍老人故作一副隨意的樣子。
心竹愣住了,猶豫了半天。
“我改主意了,我打坐?!?
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過,看那神情,似乎并沒有被老人猜中。
沒有回頭看老人一眼,直接就打坐去了。
“哼,你的天賦最差,還敢跑到杜晦那里去?你這種天賦,普天之下,就我一個(gè)人能教?!?
心竹沒有理會,閉目養(yǎng)神。
而事實(shí)上,老人不過是想讓她先息氣養(yǎng)神,好傳授法門要領(lǐng)。
……
而另一邊,杜晦老人與七天都在打坐,老人輕握七天的脈搏,起初緊皺額頭,然后慢慢舒展,卻又是緊皺額頭,那表情,跟看一本情節(jié)跌宕起伏的小說似的。
這脈搏時(shí)而陡峭,超出常人一倍之多,時(shí)而太過平緩,又只有常人的一半,甚至,有時(shí)候連脈搏都沒有。棘手,很棘手。七天并不知道,兩位老人為了能夠教他修行,已經(jīng)爭論了好幾天。既然是傳說中的天賦,必然有傳說中的方法,只是這方法,是他們不知道的。而對于七天的身世來歷,也許老人比他自己知道得更多,但還是不甚了解。眼前,那些尚且可以不管,最重要的,便是讓他踏上靈修之路。
“師傅,我都坐了大半天了,咱們還不開始修煉嗎?”
“你懂什么,你的天賦最差,普天之下,除了我,沒人能教你。就連隔壁的房轍,也不能?!?
“這修煉的第一要領(lǐng),便是集中意念。沒有念力,就不能吸收靈力和控制靈力……”
……
房轍老人輕握心竹的脈搏。
一百三十一,一百三十五……一百五十,長嘆一口氣,緊皺的額頭一下子就舒張開了。
果然是這樣,果然是她。
這脈搏是常人的兩倍之多,放在她的身上,才是正常的脈搏。這幾天已經(jīng)和杜晦老人商量好了,以后修行之事,自己教心竹,他教七天。把兩人分隔開來,實(shí)為修行方式不同。對于心竹的身世來歷,現(xiàn)在還不是告訴她的時(shí)候,眼前最重要的是,讓她變得強(qiáng)大起來。
“師傅,你都摸了半天了,摸出什么名堂出來沒?咱們還不開始修煉嗎?”
“你懂什么,你的天賦最差。要是把你扔給杜晦老兒,你這一輩子就廢了。”
“有那么嚴(yán)重嗎?你是不是打不過他,故意數(shù)落他?”
“放屁!你給我老老實(shí)實(shí)地打坐?!?
放轍老人起身,心中好像想著什么,立馬向著隔壁走去。
出門之前,又回頭看了心竹一眼。
“他的武功最差,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