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百里挑一,三下兩下就把這可惡的小侯爺給揍得打哆嗦。狗奴才看在眼里,也不敢上,這里是天心院,侯爺畢竟是來學習修行的,并沒有帶隨從在身邊。狗奴才趕緊把小侯爺扶上馬車,怔怔地說道:“侯爺,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還是快走吧,回頭再收拾他。”
侯爺沒有說話,嘴角有血絲,長這么大,怕是頭一次受這等侮辱。他怒目金星,被狗奴才抱著癱軟的身體。本以為自己靈修實力在同齡人中是頂尖高手,現在想來,都是那些平日里依附自己的狗雜種給讓著三分。
這時,馬車里突然鉆出個年輕美艷的姑娘,衣衫不整,缺了半截袖子,還沒走出馬車便大聲吼道:“這誰啊,掃興,侯爺的道也敢擋……”
可是,當她看見受傷的小侯爺與四周上百雙眼睛,趕緊把半只玉手伸進了馬車。又對著百里挑一吼道:“大膽!你竟敢毆打皇親國戚!不想活了!?”美艷女子,本想雙手叉腰,增點兒氣勢,無奈其中一只纖纖玉手,剛才過于猛烈,沒了袖子。于是抬頭挺胸,只叉了一只手,似乎馬車里的溫柔勁兒一下子爆發成了街頭悍婦的強勁內力。
“小紅,你快進去,別出來給我丟臉。今天的事,已經夠丟人的了。”侯爺小聲說道。
嗡~~~~
正當美艷少女準備再次罵街之時,百里挑一的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嗖嗖嗖就穿過她的眼睛,寒光一閃,幾絲清黑的秀發緩緩墜落。未待寶劍回轉,那美艷少女便直接縮回了馬車。
“好你個百里挑一,你等著,本侯爺,定要你好看。到時候,就算你跪下來求饒,我也不會放過你!”小侯爺被徹底激怒了,只不過發音似乎有點問題。
看百里挑一那眼神,似乎不當個屁放。
所有人都為百里挑一捏了一把汗。
這痛快是痛快了,可是接下來怎么收場呢?就算他爹是中南七俊之首百里卿,可是這后臺,與頂元皇帝比起來,也不夠硬啊。
可這是誰,他可是百里挑一,才不會管那么多,先痛快了再說,至于下不下得了臺,是以后的事。
“爺爺今天就在這里等著,看你的千軍萬馬能把我這么樣。不好意思,這天心院的老大,是當今皇上。你要有本事,就派支軍隊來試試!”
百里挑一不屑一顧。的確,這話到說到了小侯爺的胸口上,沒有皇上點頭,是不可能有任何勢力動得了三大靈修院的,這可是頂元皇帝爭霸中土世界的資本。
“我就不信,你就一輩子不出這天心院,你等著瞧吧,你不是很有能耐嗎?爹不是很有勢力嗎?看我怎么弄死你。哼!”
百里挑一緊皺額頭,雖然嘴巴上硬,可是他心里明白,這次已經是闖下了彌天大禍,弄不好,老家都要遭殃。
“等等!”
人群中傳來一個鏗鏘的聲音。
是七天。
人群開始躁動起來,才來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難道又要出來一個不怕死的?
七天走到百里挑一面前,湊到他耳邊輕輕地說:“百里兄弟,放心,這件事交給我。”百里挑一眼前一亮,又頓生疑惑,這家伙,搞什么,自己跳進火坑就算了,也沒想著要搭上一個。瘋了嗎?別人躲都來不及,而你卻要主動送死?
“侯爺,請您看看馬車上的那把劍,劍柄上有什么?”
“那能有什么,既然你要摻和進來陪他一起死,那我做準備一把刀便是。”小侯爺壓根兒就沒有看劍柄的意思。
不過狗奴才卻聽了進去,他趕緊爬上馬車,細細一看。
“侯爺,有兩個字。”
“寫的什么?”
“戒,律,院。”
“什么?戒律院!?”侯爺趕緊回頭,臉色大變,看著狗奴才說道:“你看清楚了?”
“是啊,侯爺,沒錯,就是戒律院。”
百里挑一糊涂了,這個叫七天的,搞什么鬼。戒律院,有什么關系嗎?
七天臉角藏著一抹微笑,自信滿滿地看著百里挑一,又回頭冷冷地看著侯爺,說道:
“沒錯,這把劍,是戒律院的劍。百里挑一過來打住你,也是受戒律院房轍先生的指示。他這番教訓,也是戒律院的意思。”
侯爺整理好衣服,站了起來,半信半疑地說道:“你,從哪兒冒出來的渾小子,怎么沒見過你?你少在那里唬我,別以為偷把戒律院的劍,就可以冒充戒律院長老。我是皇上的侄子,它,它戒律院,不敢拿我怎么樣。”
“那你倒是把這句話告到皇上那里去呀!!!”七天指著小侯爺,義正言辭地說道。的確,就算是他有千萬個膽子,也不敢在頂元皇帝面前說這種話,且不說就算他是皇帝的親侄子,也不是那么好見皇帝的。
“你敢嗎?你敢嗎?”七天又是一陣嚴切的追問。
看見小侯爺泄了氣,百里挑一瞬間輕松了許多,他也似乎明白了七天的用意,于是交叉著雙手,靠著七天,得意地說道:“對啊,就是戒律院派我來的。你去告狀啊,去啊?你敢嗎?”百里挑一也學著七天的樣子。
“放屁,就算是戒律院,怎么可能派百里挑一,我不信,少在那里唬我。”
“如此荒唐****之事,難道還要戒律院長老親自前來?!”
沒有半點兒遲疑,七天這一句,直接把小侯爺給震住了。
頓了一兒,看小侯爺徹底泄了氣兒,又繼續加重了火候。
“是,大名法律和天心院的規矩里,的確沒有那一條不許你這么干。你貴為皇親國戚,承蒙皇上恩典,自當以身作則,宣揚皇帝圣德,可你不但不思進取,不思報國,反而處處魚肉同門,欺壓弱小,竟然,竟然還敢在天心院這等神圣的地方干如此茍且之事。難道,這就是你報答皇恩的方式嗎?還大言不慚,要到皇上那里告狀。戒律院派百里挑一前來處理此事,就是要給你留足了面子,如果你不領情,那就只好請戒律院長老親自前來,再親自到你府上去一趟,讓你父親南陵王,親自為你討回公道……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吧。”
說完,七天背對著小侯爺,朝著百里挑一暗暗一笑。
聽了這么大一通圣賢書似的道理,小侯爺豈能不懂其中的厲害關系。這種事,是不能到處宣揚的,若是是自家丑事,老爹也許還可以原諒甚至替自己出口惡氣。但倘若被傳成了皇家的丑事,皇帝一怒之下,恐怕連自己侯爺的位置都不保。本來父親就掌握著部分皇族兵權,掌兵之人,不管什么地位,向來是如履薄冰,這要讓皇上抓住了什么把柄,就算是自己父親,也會被抖出幾顆呀來。而這群人,為了天心院的名譽,個個會守口如瓶的,倘若自己啞巴吃黃連,忍他一忍,這件事就可以這么過了。來日還可以找個機會,弄死這兩個家伙,反正在天心院的日子如此長久,不愁抓不到把柄。
想到了這一層,小侯爺慢慢起身,走上了馬車,又使勁兒拔下刻著戒律院三字的劍,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一個眼神,示意狗奴才趕緊走人,別再丟人現眼。
“你們兩個給我等著,把脖子給洗干凈了。哼!”
馬車快速地逃離了。
“太好了,這崽子,終于被結結實實地修理了一頓。真是大快人心吶。”
“好什么好?這才剛剛開始呢,沒看見剛才他那報復的模樣嗎?”
“別說了別說了,這事兒,咱們跑得越遠越好。”
……
眾人議論不止,紛紛散去。
百里挑一對著七天眨了下眼睛,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沒想到,你還有兩下子。謝謝你替我解圍。”
“沒什么,舉手之勞。你不是好打抱不平嗎?上次小五的事,還要多謝你,我這也是,跟你學的。”
兩人相視一笑。
“既然你咱們互有幫助,那從今往后,咱們就是朋友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走,我今天高興,咱們到酒樓去喝一杯,我請客!”
“這……”
“這什么這,磨嘰什么,是朋友,就跟我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