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物是人非

穆遠一個箭步沖過去，把脈，探氣。檢查衣領。看著一身黃袍加身的男子:“皇上，宮女的衣領處，藏匿了少量的毒……如今已經斷氣。”

凌風一臉不耐的看向芙衣的尸體，什么都沒有問出來就自尋死路了，難不成她和別人早已經有交易？所以才會不畏懼死？

“來人，給朕將這臟東西拖下去，別弄臟了養心殿。她的下場，和年韻涵一樣！既然如此忠心主子，那就讓她一輩子陪著她的主子。”凌風對門外的侍衛說道。

“是！”兩個人高馬大的侍衛走進來，各自拖著芙衣一邊的手臂帶了下去。

凌息感覺到洛顏的身子一直都是僵硬的，心里不免有些擔心她，這個女人不會傻到給一個小宮女臨死的威脅給嚇壞了吧？以往不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嗎？還說保護他，現在倒是她自己需要保護。

凌息用臉蹭了蹭洛顏的頸脖，帶著跟糖一樣甜的聲音:“顏兒，你怎么了。”

眾人聽到凌息的話，紛紛將視線轉移到洛顏身上，凌風看著凌息將頭抵在洛顏的肩上，還要抱著她，心里的憤怒燃燒得更歡了，在黃袍內，他已經攥緊了拳頭，好像只要凌息在和洛顏親近點，他就能不顧一切的去分開兩人。

等等，自己這是怎么了，為什么只要一見到凌息與洛顏有所親近，自己心里就會覺得白般不舒服？像給毒蟲啃咬一樣，自己到底怎么了？凌風極力的讓自己心靜下來，開始理性的分析。

難道說……他對洛顏還存在情嗎？不，這不可能！他是如此的愛著笙兒，洛笙才是他最愛的女人，洛顏不過是他登上帝位的一塊墊腳石，將自己推得更高而已，只是自己的一顆棋子……對，只是一顆棋子，利用完棋子的價值，那就是廢子，沒有留下的必要，何來有情？

可是……當他看到她會為了保持一身傲骨至死也不向任何人服軟的時候，那樣倔強的她，著實令人心疼，即使她再怎么倔強，可是終歸是個女子罷了。他愛的人是洛笙沒錯，可陪伴他稱帝的人是洛顏，聽他許諾的人是洛顏，第一個關心他的人仍然是洛顏。當年他為以身試險落崖，也是為了洛顏，這樣不要命的付出，他對洛笙是沒有的……難道說，在他的潛意識里，心里更向著洛顏嗎？

凌風不敢想下去，不是因為事情是不會的回憶，而是不愿意承認。他不能對不起無辜而死的笙兒，他愛的人是洛笙，不是洛顏。

凌風在心里堅定的想著，殊不知有一天，他也認清楚自己的心，會后悔自己說過的這番話。當然了，這點就是后話了。

一旁的穆遠將凌家兩個人的神態動作都收入眼底，暗自下定決心。雖說他和洛顏是兄妹，可他們畢竟不是親兄妹，所以不必枉顧世事倫理，他們可以相愛。想到這里，穆遠的心才好受些。沒錯，只要他不是洛顏的親哥哥，他就有機會去愛她。若是她不喜歡宮廷生活，那他大可以放棄太醫令之位，與她到宮外游山玩水，過著閑云野鶴的日子。穆遠對洛顏的喜歡，也并無什么不妥之處。畢竟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穆遠看著當年還是是丫頭片子的小洛顏一點點的長大，越長也越標志，直到她現在已經及笄，也出落得傾城國色，才貌雙全，如此名貌齊全的女子，怎能令他不傾心？

凌息見洛顏沒有理睬他，心里真的慌了，同時也不忘示威:“顏兒，顏兒，你是不是傻了呀！”一邊說著，凌息還在她的耳垂咬了一口。

一陣酥麻的觸感襲擊洛顏的大腦，她立即回過神，見眾人都在用不同的目光看著自己，洛顏臉上立刻恢復了正色。

凌風一揮袖，背向所有人:“你們都下去吧，太醫令找到下毒之人，為我南譽挽救無數生靈，該賞。”

“皇上，這是臣身為太醫的職責，皇上言重了。”穆遠接過凌風的話說道:“幕后之人，是十王妃緝拿的，并不是臣，臣不敢邀功。尸毒一事雖然已經解開，但是還是需要防止死尸毒氣的蔓延……”

“……都下去吧，太醫令早些把尸毒剩下的瑣屑事做好，花朝節也快到了，屆時會有各國的使臣，這是展現我國強盛的好機會，把南譽的里里外外都辦好，別給朕丟臉。”聽到洛顏二字，凌風不自然的就轉移了話題，他背過身，也不過是不想看見洛顏和凌息親近罷了。

“是。”一行人齊聲回答，隨后便各自離開。

凌風看著洛顏扶持著凌息的背影，藏在袖子里的拳頭越發用力了，青筋暴起。

他在想，他愛的人到底是陪伴他稱帝奪權的洛顏，還是暗地情人洛笙。

凌風知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

洛顏和凌息也踏上回暫住的小居之地，一路上，洛顏也只是在一旁靜靜的不說話，甚至還像個毫無生氣的娃娃一般，凌息從未見過這樣的洛顏，在他的記憶里，就算她受盡屈辱折磨，她始終不卑不亢，然而今日的洛顏，仿若三魂丟了七魄。凌息看著洛顏，不知怎么心里頭就慌起來了。這個女人是不是想到什么事情想不通？不知不覺間，凌息的心里逐漸有洛顏的一份地位，總會在無意間去感覺她的情緒。

凌息扯著洛顏的衣服，愣是怎么樣也沒有反應，最后，他不滿的掐著洛顏的藕臂，她這才反應過來。

“顏兒，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老是不理我啊。”凌息一臉委屈的看著洛顏，那神情就像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一樣可憐。

洛顏知道凌息關心她，看著凌息輕笑一聲:“沒什么，妾身不過是覺得，時間真是個強大的東西，居然能講一個原本善良的人從頭到尾的改變成草菅人命。芙衣明明還是豆蔻年華的丫頭……這般花樣年華，不是更應該快快樂樂的嗎？可是芙衣……”說到這里，洛顏的語氣變得惆悵幾分:“到底是仇恨葬送了她。”

說這句話的時候，洛顏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要說給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