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提審

翌日，洛顏早早地起來，一把拉起還在睡夢中的凌息，火速給他洗把臉，束墨發。

“顏兒，人家還想睡呀！”一路上，凌息不滿的小聲嘟嚷著。這女人也真是的，昨夜他跟了她半夜，原來她就是跑去蕩秋千了，后來又和凌溯見了面，和凌溯見面倒也沒有什么事，反正凌溯和他就是合作伙伴……倒是有一點凌息現在比較擔心的，感覺睡眠嚴重不足！

“王爺你是豬啊，昨夜你很早就睡下了，好端端的怎么會困呢。”洛顏說道，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是不是昨夜沒有穿夠衣服著涼犯困了？”洛顏想起昨夜凌息還穿得那么少，把外套給了她之后就只剩下一件單薄的衣服了。要不是當時凌息極力堅持要她披上，她也不會要的。

“沒事沒事，顏兒我就想好好睡會。”凌息說著，聲音里也帶上了幾分疲憊感。

見此，洛顏也不再不說什么，就讓凌息挨著她的肩膀睡。她看著不過多時就已經熟睡的凌息，玉手輕輕撫上那張冰冷的銀白色的面具。指腹里全是面具的溫度冷冰冰的。

其實，洛顏很是好奇，解開面具的凌息會是什么樣子的。轉眼間，她嫁進給他也已經數月有余了，在這幾個月相處的日子里，她一直都想看看凌息面具之下的模樣。對于她來說，既然已經結為夫妻了，那么兩人之間就不應該有隔閡和隱瞞。隱瞞就會有流言蜚語的產生，會毀了來之不易的幸福。就算他的模樣是在一場大火之中毀容，她也希望能看到凌息最真實的樣子。就算面對一張有瑕疵的臉，她也不情愿整天都面對一副冷冰冰沒有任何感情的面具。即使如此，她也尊重凌息，若是他不情愿，她也不會去逼迫他。

馬車一路顛簸，洛顏和凌息也去到平日里議政的養心殿。在他們到達的時候，穆遠和太醫院里的一行人就已經在殿外等候了。

“皇上已經在殿內了，各位快快進去吧。”王喜從養心殿里走出來，向眾人弓弓身子道。

走進養心殿內，雕梁畫棟，一切皆是金碧輝煌，旁邊的四根大柱子上鑲金雕龍，大殿內還散發出淡淡的檀木香。

整個養心殿的里里外外無不顯現出南譽國的國力強盛。南譽國的最高統治者就坐在龍椅上，手里拿著一卷書卷，一副懶散的模樣，卻也透露出天子的威嚴，嗜血的氣息，讓站在周遭的人都不寒而栗。

“臣等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凌風放下手里的書卷，緩緩抬起眼眸，冷冷道:“起來。”隨后又看向穆遠:“太醫來見朕，可是尸毒一事已有消息？”

“是。”穆遠接下凌風的話說道。

“那就給朕一一道來。”說完，凌風又埋頭看書卷。

“下尸毒之人已經讓禁衛軍抓拿牢房囚禁。可是……無論牢獄里的酷刑如何施加，那人始終不肯說出下毒的原因。她說，她只告訴皇上。”穆遠的聲音帶著些許疲憊，或許他昨夜為了這件事一夜沒睡吧。

凌風再次從書卷里抬起頭，挑起嘴角，不屑一顧的說道:“既然只有見到朕才說，那便押上來。朕倒要看看，她是憑什么熬過牢獄里的酷刑。”

不過多時，那小宮女就被兩個牢獄里的侍衛拖了上來。沒錯，是用拖的，那小宮女滿身都是鞭子鞭打的痕跡，一道道血跡又多又深，她在可見牢獄里吃了不少苦，就連指甲骨的關節，也是有深淺大小不一的血跡，全身上下，可謂血跡斑斑。

凌息還想看個清楚，怎知這時候洛顏將他一把轉過她的面前，小聲說道:“王爺要是害怕就不要看了，晚上會做噩夢的。”

某男心里偷笑一聲，這個女人將自己還真是互得夠緊，不過……有上門的獵物干嘛不要，于是凌息就順勢抱住洛顏，將頭抵在她肩上，兩人相視一笑，儼然一副新婚燕爾的甜蜜。

凌風佯裝看著那個小宮女，視線卻不受控制的往洛顏那個方向瞟幾眼，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自己在暗處里已經握緊了拳頭。

不知道為什么，他的眼光總是有意無意的看到洛顏身上，難道是自己在三年的時間與她朝夕相處是養成的習慣？

凌風在心里最終還是說了一句:即使是習慣，她是洛顏，而不是他的洛笙。

他愛的人是洛笙。凌風心里不停的告訴自己，不厭其煩說了一遍又一遍。

因為他是個如此自負的人，而他的愛又是那么極致。他認為，他認定了的人，就一定會一輩子只愛一個人，無論是他還是洛笙都一定要彼此相愛，可是他忽略了愛得太深會看不起自己真正的內心。

直到有人輕咳一聲，凌風才反應過來。定了定神，繼而看向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小宮女，恢復應有的帝王之威:“抬起頭，給朕看看。”

那小宮女仍不為所動，凌風見自己的話竟然給一個小宮女無視，心里立即起了一股怒氣，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看到了她的手指關節和手腕處全是凝固的鮮血。一件單薄的襲衣已經血跡斑斑，就連手指骨都夾碎了，手筋也挑斷了，居然還在撐著，有趣，當真是有趣。

凌風饒有趣味的看著那小宮女:“朕說的話你沒聽見么。”

聞言，那小宮女終于抬起頭來，看著凌風問道:“皇上可曾記得奴婢。”

凌風瞇瞪著眼睛看著那個小宮女，眼里迸射出危險而凌厲的光:“朕，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是年韻涵的貼身宮女。”

“沒想到，皇上貴人多事，居然還會記得芙衣。”跪在地上的小宮女繼續用著沙啞的聲音說道，看著凌風的眼里帶著幾分怨恨。

芙衣的眼神，讓凌風想起洛顏對他的怨恨，先帝離世時對自己的怨恨，還有當成漫兒對他的怨恨……漫兒本來就是他精挑細選去凌溯身邊當臥底的人，只可惜，漫兒竟然背著他和凌溯相愛了，竟然會選擇背叛他！對于凌風來說，他的身邊只有兩種人:要么乖乖聽話，要么就是死人。

他是個如此容易驕傲自負的人，是絕對忍受不了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