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奇怪的宮女

說完，穆遠站了起來，整個身子搖搖晃晃的，還趄趔了幾步。

洛顏眼疾手快的輔助穆遠:“穆遠哥哥，你身子不大好，還是留在太醫院里吧不要去了。”

穆遠臉色略微蒼白一笑:“無礙，我不就是個御醫嗎？我自己身子的底子，我清楚。”

“醫者不自醫，穆遠哥哥，你就好好休息吧。”未等穆遠回話洛顏走到凌息面前:“王爺，妾身又要事要出去，你今日就和穆遠哥哥待在太醫院，不要亂跑了，知道沒有？不然我回來找不到你了。”

“為什么呀……顏兒……”凌息用著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洛顏。

“王爺不必問那么多，只管在這里好好等我就是了。”洛顏又交代了一句。

“不！顏兒，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凌息心里一橫，將嘴巴撅得老高的，走到洛顏身旁，拉著她的手不放，儼然一副孩子氣鬧小性子一樣。

“我要向皇上問安，你忘了嗎，昨天我們遲到去問安，皇上都不高興了，身為臣子自然要去問候一下，他現在氣頭上，要是你跟著去，說錯了話，可是要挨板子的。不僅如此，弄不好，皇上還會怪罪到王府，那這下子可就遭了。”洛顏故意講聲音壓低了些許，換上一副嚴肅的模樣，斂著臉色說道。

凌息一聽要挨板子，忙松開洛顏的手，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那我不去了，不去了。”

心里卻在腹誹，什么怪罪，什么挨板子真以為他是真傻嗎？他的王妃，吼人的本事可是一套一套的。

穆遠看著洛顏離去的背影，他記得，尚在好幾年前，洛顏還是個依賴感特別強的人，小時候有事沒事都喜歡粘著他，依賴他。

現在，以前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已經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無論是氣質舉止言談，還是容貌，都美若天仙。也蠱惑了他的心，畢竟吧……自己并不是她的親哥哥……那就代表他還是有機會的不是嗎？那么，在傻王和他之間，顏兒會選擇他嗎？想去洛顏離開之際對凌息說過的每一句話，都那么的關懷備至，穆遠不由得擔心。

時光飛速流逝，轉眼之間，夜色降臨，將整個南譽國籠罩上一層暗黑色系，有點云里霧里的感覺。與往日不同的是，以往的夜空總是充滿了星星和幽靜的月亮，可是今日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沒有，甚至還有點起風，涼嗖嗖的，有點詭異的感覺，似乎等會會有什么風起云涌。

風，拂起洛顏衣衫的流蘇，將永巷的花花草草吹得沙沙作響，卷起地上還未來得及清掃的花瓣，吹到上空，一副無比凌亂的模樣，顯得很是嚇人。

“叮叮叮……”伴隨著風聲，洛顏清晰的聽到了鈴聲。在寂靜的夜里，清脆的鈴聲仿若是閻王招魂的命令，洛顏突然想到一句話: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那么清脆的聲音，在夜里真是格外的嚇人。

洛顏心生警惕，環顧四周。只見有個人的影子漸漸從迷糊變得清晰起來。看那身形，似乎是個女子。

“奴婢拜見十王妃。”來者緩緩開口，微微福身行禮。其聲音竟像極了老樹枯枝敗葉一般的殘敗，沙啞得很，就連九旬的老人也不過如此。借助女子手上微弱的繭燈，洛顏依稀瞅見了女子的妝容。滿頭長發也不盤扎起來，就懶懶散散的垂落在背后，不知道是她眼花還是夜里太黑的緣故，她竟看到女子滿頭盡是白發。

這令洛顏想起來那日在冷宮里欺壓她的嬤嬤。

可是，當女子抬起頭的時候，女子的那張臉，直直的映入洛顏的視線里。那是分明就是一張十三四歲的臉，那么年輕。可是，她怎么會有一把沙啞的嗓子和一頭白發？是年少華發么？

洛顏心里想著，終歸是沒有多說什么，對于她來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或許，那個人之所以變成這樣，也是有鮮為人知的故事吧……這令洛顏想到了她后背的痂……每個人都有不愿意說出口的事情，既然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何必為難人？

“你在這里做什么？”洛顏看著眼前年少華發的宮女，挑眉問道。眼下宮里的尸毒正肆橫，宮里的人皆是人人自危，更不要談會有人在夜里出現，眼前這個宮女不僅容貌怪異，也令洛顏萬分懷疑。

那小宮女扯著低聲喑啞的嗓子:“回王妃的話，奴婢是今夜輪值守夜。”

縱使她的聲音喑啞低沉，但語速中說出來的話卻是從容不迫，不急不慌。

“那你守夜的時候可曾見到過行跡鬼祟的人？”洛顏看著眼前的小宮女問道。

“回王妃的話，沒有。”那個小宮女的聲音低低的，不知道是故意壓低的還是因為喑啞的原因，總之，洛顏聽到的時候心里也起了一股惡寒。

“那你守夜的時候，記得替本妃注意可有什么可疑的人。若是有，速來落花閣稟報本妃的兩位貼身宮女。”

“是。”小宮女恭恭敬敬的低下頭回答。

洛顏轉身之際瞥見小宮女手上的一串鈴鐺，回過身:“你手上帶著鈴鐺？”

“是。”依舊是一個字，語氣里沒有任何感情。

“鈴鐺本就響亮，無論是白天還是夜里都不好戴。白天吵，夜里更吵。你還是收起來吧。以免日后伺候哪位主子，過于吵鬧而惹到主子的不快。”洛顏交代完一句只后，便離開了。

剛剛和洛顏傾談過的小宮女看著洛顏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容，眼底深處在黑夜中露出一抹怨恨的冷光，像極了嗜血的冷光。伴著靜得嚇人的黑夜，那笑容為這夜色增添了幾分驚悚。

她手心一張，繭燈應聲而落，還有些燭火燒到了繭紙上，開始燒了一起來。小宮女看著那幽靜的月光冷冷一笑，跟上了洛顏的身后。

頓時，冷風狂呼，吹起了落在地上的殘花枯葉。凄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