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新中國工業的發展歷程

新中國剛剛成立時，工業基礎薄弱、技術落后，生產水平極為低下，基本處于手工作坊狀態，“除了能造桌子椅子、茶碗茶壺，能把種出來的糧食磨成面粉外，一輛汽車、一架飛機、一輛坦克、一輛拖拉機都不能造”。1949年，全國使用機器的工業的產值只占工農業生產總值的17.4%，農業及其副業占68.8%，其余為個體手工業和工場手工業。大力推進社會主義工業化，“使自己有一個獨立的完整的工業體系”，成為國家建設發展首要的、也是最重要的任務。

（一）起步奠基（1949—1978年）

1956年，黨的八大正式提出，要“在三個五年計劃的時期內，基本上建成一個完整的工業體系”。所謂建立一個基本上完整的工業體系，就是要使“自己能夠生產足夠的主要的原材料；能夠獨立地制造機器，不僅能夠制造一般的機器，還能夠制造重型機器和精密機器，能夠制造新式的保衛自己的武器，像國防方面的原子彈、導彈、遠程飛機；還要有相應的化學工業、動力工業、運輸業、輕工業、農業等等”。為實現這一目標，我國采取了優先發展重工業的戰略。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只有依靠重工業，才能保證整個工業的發展，才能保證現代化農業和現代化交通運輸業的發展，才能保證現代化國防力量的發展，并且歸根結底，也只有依靠重工業，才能保證人民的物質生活和文化生活的不斷提高?！?img alt="《周恩來選集》下卷，第133頁，人民出版社，1984年。" class="qqreader-footnote" src="https://epubservercos.yuewen.com/A07DA5/3590321704196401/epubprivate/OEBPS/Images/note.png?sign=1754614432-z8zbZwo2E2eMbqgjZttnjNQQ9HGqBfdJ-0-67dd16a7890c2f56f5ddf281bec6f7ee">

1.156項重大工程。圍繞著工業體系建設的戰略目標，我國在前蘇聯的援助下啟動建設了156個重大工業項目。這些項目涵蓋了煤炭、電力、機械、有色金屬、鋼鐵、化工、石油、醫藥、輕工、航空、航天、船舶、兵器、電子等各個工業門類。其中，除了醫藥2項、輕工1項外，其余的均為重化工項目（如圖2-1所示）。從1950年第一個項目開始建設到1969年，實際實施的150項全部建成。這156項工程，連同我國配套興建的900多個工業項目，在中國大地上史無前例地形成了獨立自主的工業體系的雛形。自建成以后，這些項目企業不僅為全國工業發展輸送了源源不斷的能源、原材料和機械設備，而且培養了成千上萬的技術專家、管理干部和工人骨干，使中國工業的星星之火逐漸形成燎原之勢。

2.三線建設。20世紀60年代，國際形勢惡化。為應對可能帶來的戰爭威脅，中央做出了“三線建設”的重大戰略決策，把工業發展的重心從沿海地區轉向西部和西北地區。1965年，我國啟動了沿海工業企業向西部和西北地區的搬遷工作。搬遷完成后，我國又啟動了“小三線”建設，即各省特別是進行三線建設的各省，再建設本省自成體系的“三線”，從而使“大三線”與“小三線”兩個體系環環相扣，形成一個大系統。1970年，三線建設在全國全面鋪開。據統計，從1964年到1980年的17年間，中央共向三線建設投入資金2052億元，建成了1100多個大中型工業交通企業、國防科技工業企業、科研院所和大專院校，基本形成了交通、電力、煤炭、化工、石油、建材、鋼鐵等生產部門相互配套的體系，并且與地方中小企業連成了一個生產系統。這是我國工業布局的一次大調整。它改變了我國工業過于集中在沿海城市的狀況，使與世隔絕的西部和西北地區得以與外界聯系，開始步入工業化時代。那時建設的工業設施和基礎設施，也成為后來西部大開發的基礎。

3.20世紀70年代的兩次大規模技術引進。20世紀70年代初，國際環境緩和。為“切切實實解決國民經濟的關鍵問題”，1973年我國決定從美國、聯邦德國、法國、荷蘭、意大利、日本等西方發達國家引進成套技術設備。這是新中國成立以來自156個重大項目后的第二次大規模技術引進，內容涉及化纖、化肥、石化、鋼鐵、電力等行業共26個項目，用匯約43億美元（即通稱的“四三方案”）。到1979年，26個項目合同履行完畢，其中20個建成投產。為趕超世界先進水平，1978年我國又從歐、美、日等國家引進了22項成套設備（用資78億美元，被稱為“78億計劃”）。這兩次大規模的技術引進，不僅有效改善了人民群眾的吃穿用問題，而且促進了相關產業發展，縮短了與世界先進水平的差距。這一過程中，我國還建立和發展了與西方發達國家的經貿合作關系，積累了開放發展的經驗。這兩次技術引進對后來的對外開放和參與經濟全球化合作與競爭，起到了承前啟后、率先開拓的作用。

4.企業管理的實踐探索。在此期間，我國還在社會主義企業管理方面進行了積極探索。1960年3月，毛澤東在中共中央批轉《鞍山市委關于工業戰線上的技術革新和技術革命運動開展情況的報告》的批示中，以前蘇聯經濟為鑒戒，對我國社會主義企業的管理工作做了科學總結，強調要實行民主管理，實行干部參加勞動，工人參加管理，改革不合理的規章制度，工人群眾、領導干部和技術員三結合，即“兩參一改三結合”的制度。1961年制定的“工業七十條”，正式確認了這一管理制度，并建立了黨委領導下的職工代表大會制度，使之成為擴大企業民主，吸引廣大職工參加管理、監督行政，克服官僚主義的良好形式。當時，毛澤東把“兩參一改三結合”的制度稱之為“鞍鋼憲法”。這一制度與權威主義的“一長制”管理形成鮮明對比，后來受到了歐美和日本管理學家的高度評價。美國麻省理工學院教授羅伯特·托馬斯（Robert Thomas）明確指出，“毛主義”是“全面質量管理”和“團隊合作”理論的精髓，即充分發揚“經濟民主”——兩參一改三結合——恰是增進企業效率的關鍵之一。而日本的“豐田生產方式”則與“鞍鋼憲法”有異曲同工之處，都強調工人、技術人員和管理者的“團隊合作”。盡管也有人對此持有異議，但無論如何，這項企業管理制度對中國國有企業的管理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篳路藍縷，艱苦卓絕，經過近三十年的努力，我國在一窮二白的基礎上基本建立起了獨立的、相對完整的工業體系，造出了自己的第一輛汽車、第一批晶體管、第一臺大型機床、第一架噴氣飛機，還完成了導彈、原子彈、氫彈和衛星的制造發射，在世界上第一次人工合成了牛胰島素結晶等，實現了從落后的農業國家向現代工業國家的基本轉變，為我國工業后來的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

（二）改革開放（1978—2001年）

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做出了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實行改革開放的戰略決策。改革從根本上改變了我國工業發展的動力機制，宏觀上先是由計劃經濟轉向有計劃的商品經濟（80年代），進而轉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90年代），微觀上是國企改革帶來的效率提高和民營經濟的蓬勃崛起。開放不僅引進了國外的資本、技術和管理方法，而且為我們借鑒和吸收世界各國發展的知識和經驗打開了大門，從根本上改變了我國工業發展與世隔絕、封閉自守的狀況。伴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我國工業發展迎來了一個快速發展的新時期。

1. 體制變革。鑒于貧窮落后的歷史現實和前蘇聯的影響，新中國成立后選擇了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工業發展模式。在這一模式下，企業的一切生產資料都歸國家所有，一切生產經營活動都由國家（政府部門）的計劃指令決定；國家按照詳細的計劃分配資金、物資，把稀缺的資源集中到工業特別是重工業部門。這種模式有利于國家動員人力、財力和物力資源，集中用于國民經濟的關鍵領域，對我國工業體系的建設發揮了重要作用。但這種模式也存在嚴重缺陷，最主要的體現在政企職責不分，國家對企業統得過多過死，企業缺乏應有的自主權，“嚴重壓抑了企業和廣大職工群眾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使本來應該生機盎然的社會主義經濟在很大程度上失去了活力”。為改變這一狀況，十二屆三中全會指出，商品經濟是社會經濟發展不可逾越的階段，我國的社會主義經濟是公有制基礎上的有計劃商品經濟。十三大進一步確認了這一體制。相應地，我國實行了生產資料價格的“雙軌制”，即對計劃內物資按調撥價供應，計劃外物資按市場價格從市場上購買。無疑，相對于之前完全指令性的計劃經濟，這是一個巨大進步，但由于種種原因在實施過程中也引發了一系列經濟社會問題。為從根本上改變束縛生產力發展的經濟體制，1992年初，鄧小平發表了著名的南方講話，明確指出，“計劃多一點還是市場多一點，不是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本質區別。計劃經濟不等于社會主義，資本主義也有計劃；市場經濟不等于資本主義，社會主義也有市場。計劃和市場都是經濟手段?！?img alt="《鄧小平文選》，第373頁，人民出版社，1993年。" class="qqreader-footnote" src="https://epubservercos.yuewen.com/A07DA5/3590321704196401/epubprivate/OEBPS/Images/note.png?sign=1754614432-z8zbZwo2E2eMbqgjZttnjNQQ9HGqBfdJ-0-67dd16a7890c2f56f5ddf281bec6f7ee">這一精辟論斷，從根本上解除了把計劃經濟和市場經濟看作屬于社會基本制度范疇的思想束縛。同年10月，黨的十四大做出了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決定；翌年11月，十四屆三中全會明確提出，到20世紀末要初步建立起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經過14年的探索實踐，我國改革進入了全面推進階段，資源配置的基本方式也從計劃轉向了市場。

隨著改革的不斷深入，我國工業管理體制發生了深刻變化。變化主要表現在兩方面：一是在政府和企業的關系上，企業不再是行政機構的附屬物，逐漸成為自主經營、競爭發展的市場主體；二是在政府的管理方式上，對微觀經濟活動的干預不斷減少，逐步轉向以間接管理和宏觀調控為主。在這個過程中，工業管理部門有些被合并、裁減，有些成為行業協會，還有一部分轉變為了經濟實體（詳見本書第六章）。

2. 國有企業改革。作為經濟體制改革的中心環節，國有企業改革是從放權讓利開始的。1979年7月，國務院先后頒布了《關于擴大國營工業企業經營自主權的若干規定》、《關于國營企業實行利潤留成的規定》等五個相關文件，拉開了國企改革的序幕。1984年，十二屆三中全會進一步提出，要使企業真正成為相對獨立的經濟實體，成為自主經營、自負盈虧、具有自我改造和自我發展能力的社會主義商品生產者和經營者，成為具有一定權利和義務的法人。此后至1986年，國有企業先后進行了利改稅、撥改貸、企業承包制和股份制等改革。從1987年開始，國有企業改革圍繞著重建企業經營機制，全面推行各種形式的經營責任制，包括大中型企業的承包制、小企業的租賃制和股份制的試點?！皵U大企業自主權”改革使國有企業逐步擺脫了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體制，開始參與和適應市場競爭并分享發展的收益，極大地提高了企業和職工的積極性，取得了明顯成效。但由于“沒有改變國有企業的基本制度”，而且“把所有權與經營權的分離演化為所有權在國家和企業內部人之間的分割”，國有企業很快又陷入了發展困境。1992年后，國有工業企業虧損面直線上升。1995年，國有企業虧損面已達三分之一，1998年上升到了47.4%，將近一半。針對這種情況，十四屆三中全會提出，要通過建立產權清晰、權責明確、政企分開和管理科學的現代企業制度，使國有企業成為自主經營、自負盈虧、自我發展、自我約束的法人實體和競爭主體。由此，國企改革從放權讓利轉向企業制度創新，企業法人治理結構開始逐步建立。在進行現代企業制度試點建設的同時，國家按照分類指導、抓大放小的原則對國有企業實施了戰略性改組。在關系國民經濟命脈的重要行業和關鍵領域，以資本為紐帶，通過市場形成具有較強競爭力的跨地區、跨行業、跨所有制和跨國經營的大企業集團。對國有小型企業采取改組、聯合、兼并、租賃、承包經營和股份合作制、出售等形式，轉換發展機制，提高發展活力。到2000年年底，大多數國有大中型企業初步建立了現代企業制度，國家重點監測的14個行業有12個實現了整體扭虧為盈或繼續增盈，1997年虧損的6599戶國有大中型企業70%以上擺脫虧損困境；國有企業改革和三年脫困目標基本實現，一批大型骨干企業和企業集團涌現出來，國有企業重新煥發生機與活力。

3.民營經濟興起。改革開放前，我國經濟是國有制一統天下，所有非公有制的成分都會被當作“資本主義尾巴”割掉。為發展社會主義商品經濟，黨的十二大報告明確指出，我國生產力發展水平比較低，又很不平衡，在很長時期內需要多種經濟形式同時并存，集體經濟和個體經濟是公有制經濟的必要的、有益的補充，黨和政府應當給以支持和指導，決不允許任何方面對它們排擠和打擊。這一論斷打破了將非公有制經濟與社會主義相對立的意識形態禁錮，很快釋放出巨大的發展動力。一個“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最大的收獲，就是鄉鎮企業發展起來了”。鄉鎮企業的發展，主要是工業。它對縮小城鄉差別、推進城鎮化進程、促進工業發展都起到了重要作用。截至1987年，鄉鎮企業個數已發展到1750萬個，比1978年增加10倍還多；其所創造的工業產值占到了全國工業總產值的1/4。1992年，黨的十四大按照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目標要求，進一步做出了“多種經濟成分長期共同發展”的戰略部署，我國民營經濟迎來了第二次快速發展時期。一方面，大量的私營企業注冊成立，僅1994年一年就新增私營企業9.5萬家；另一方面，一大批新型的民營企業積極參與國有企業改革，通過兼并、收購、投資控股等方式，有效拓展了民營經濟的數量規模。截至2001年，全國私營企業已經超過200萬戶，為1992年的10倍；工業增加值中私營企業所占的比重超過三分之一，較1992年提高了20個百分點。民營經濟成為了我國工業發展的一支重要推動力量。

4. 對外開放。1978年之前，我國工業發展基本上處于隔絕、孤立狀態。建國初期是由于反對社會主義中國勢力的封鎖，20世紀60年代之后則是“我們自己孤立自己”——“‘四人幫’搞得什么都是‘崇洋媚外’、‘賣國主義’，把我們同世界隔絕了”?；谏鐣髁x建設歷史正反兩方面的經驗教訓和世界和平發展的大趨勢，十一屆三中全會做出了對外開放的戰略決策，即“大膽吸收和借鑒人類社會創造的一切文明成果”，包括資本主義制度下所發展的科學和技術，各種有益的知識和經驗，以及一切反映現代社會化生產規律的經營方式、管理方法。按照這一思想，我國于1979年頒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外合資經營企業法》，允許外國公司、企業和其他經濟組織在我國境內舉辦合資企業，并給予了稅收減、免、退的優惠待遇。1986年，國務院又頒布了《關于鼓勵外商投資的規定》，對投資設立產品出口企業和先進技術企業的外商，給予更為優惠的待遇。與此同時，我國于1980年設立了深圳、珠海、汕頭、廈門4個經濟特區，1984年進一步開放了上海、天津、廣州、大連、青島等14個沿海城市，1985年將珠江三角洲、長江三角洲、閩南廈漳泉三角地區的51個市縣開辟為沿海經濟開放區，隨后又擴展到遼東半島、山東半島及其他沿海地區的一些市縣，1988年建立海南經濟特區，1990年開放上海浦東新區。1992年后，我國對外開放的地域開始向縱深推進，重慶、武漢、九江等6個沿江港口城市，滿洲里等13個陸地邊境城市和所有內地省會城市，以及一大批符合條件的內陸市縣相繼開放，如圖2-2所示。到20世紀90年代末，我國全方位、多層次、寬領域的對外開放格局基本形成。對外開放的不斷推進極大地解決了我國工業發展所需的資金、技術、裝備和管理經驗不足問題，為我國工業的持續快速發展提供了強有力的保障支持。

改革開放的戰略抉擇為我國工業發展注入了強大的動力和活力。1978—2001年的24年間，我國工業總產值年均增長14.5%，比1952—1978年均增速高出2.6個百分點。工業的持續快速發展，不僅使我國經濟由短缺轉為富余，而且扭轉了我國進出口貿易長期處于逆差、外匯緊缺的狀況，為進一步的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

（三）融入全球（2001年至今）

2001年12月11日，在歷經15年的漫長談判后，我國正式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這是我國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進程中的一個重要里程碑，也是我國工業全球化發展的一個重大轉折點。由此，我國工業“引進來”、“走出去”，開始在更大范圍、更廣領域和更高層次上參與全球經濟技術合作和競爭。

1.全面履行入世承諾。按照WTO的規則和入世承諾，我國逐步擴大市場準入，大幅降低關稅水平，大力營造更加開放的市場環境。從2001—2010年，我國關稅總水平由15.3%降至9.6%，工業品平均稅率由14.7%降至8.7%。此外，還取消了424個稅號產品的進口配額、進口許可證和特定招標，以及800多個稅務商品的管理。借鑒WTO倡導的統一實施、透明度和公平貿易等基本原則，我國清理和修訂了2300多份法律法規和數十萬份政府文件，不僅建立起了符合WTO規則的涉外經貿體制和產業政策體系，而且逐步發展成為制定“國際游戲規則”的參與者和推動者。與此同時，我國全面享受了世貿組織成員的各項基本權利，獲得了穩定、透明、可預見、非歧視的多邊貿易機制保障。開放水平的不斷提高大幅度提升了我國工業參與全球分工、合作發展的程度和水平。入世以來，越來越多的跨國公司將中國作為其全球投資戰略的重要區域。據統計，2002—2011的十年間，我國實際利用外資總額累計達7980.2億美元，比1979—2001二十三年的累計總和還多2279億美元。2011年，我國貨物進出口總額達到36421億美元，比2001年增長了6.1倍多，躍居世界第二位。其中，出口總額18986億美元，增長了6.1倍；進口總額17435億美元，增長了6.2倍；連續3年成為世界貨物貿易第一出口大國和第二進口大國。從進出口商品的結構來看，2011年，工業制成品出口占出口總額的比重達到94.7%，自2006年后一直保持在94.5%以上。其中，機電產品和高新技術產品出口占出口總額的比重分別由2002年的48.2%和20.8%提高到57.2%和28.9%。進口方面，先進技術、設備、關鍵零部件進口持續增長，大宗資源能源產品進口規模不斷擴大。2011年，機電產品、高新技術產品進口分別達到7533億美元和4630億美元，分別占進口總額的43.2%和26.6%，比2002年分別提高了3.8倍和4.6倍；非食用原料與礦物燃料、潤滑油及有關原料兩大類商品進口占進口總額的比重由2002年的14.2%提高到2011年的32.2%。十年間，中國真正成了世界工廠，中國制造的產品行銷全球，中國工業舉世矚目。

2. 大力拓展發展空間。入世以來，我國不斷拓展與發達國家、發展中國家的經貿關系，加快實施自由貿易區戰略，不斷深化多邊經貿合作。目前，我國已經與全球231個國家和地區建立了貿易關系，累計建立了160多個雙邊經貿合作機制，簽訂了150多個雙邊投資協定，與美、歐、日、英、俄等國均建立了經濟高層對話。同時，務實地推動區域、次區域經濟合作和自貿區建設，與五大洲的28個國家和地區建立了15個自貿區，簽署了10個自貿協定，實現了多邊、區域、雙邊齊頭并進、互動發展。在推動多哈回合談判和貿易自由化的進程中發揮了建設性作用，與APEC、“10+1”、“10+3”、中非合作論壇等區域經濟合作機制的合作日益深化。我國還堅持“與鄰為善、以鄰為伴”方針，與周邊國家和地區建立和發展了多種形式的邊境經濟貿易合作。經貿關系的拓展不僅擴大了我國工業的發展空間，而且增強了發展的全球意識和規則意識，為我國充分利用國內外“兩個市場”、“兩種資源”提供了有力保障。

3. 積極“走出去”。隨著開放程度的拓展逐步加深，我國企業“走出去”的步伐不斷加快。越來越多的中國企業走向全球市場參與國際競爭，投資領域不斷拓寬，對外投資國別覆蓋面不斷擴大。2002年，我國非金融類直接投資不足10億美元，之后連續十年保持增長勢頭，2011年已達772.2億美元，年均增速超過20%。十年累計對外直接投資存量近4000億美元，覆蓋了全球177個國家和地區的1.8萬家企業。據聯合國貿發會議《2012年世界投資報告》顯示，2011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占全球當年流量的4.4%，居全球第六，超過日本、英國等傳統對外投資大國。目前，中石油、中石化等企業對外投資范圍遍布主要新興國家和部分發達國家，以華為、中興為代表的中國電信設備制造商已經步入國際一線陣營。商務部發布的最新數據顯示，2013年上半年我國境內投資者共對全球144個國家和地區的2912家企業進行了直接投資，累計實現非金融類直接投資456億美元，其中對北美、歐洲、大洋洲、拉美、非洲的投資增幅均超過50%，對美國的投資更是增長了290%。中國的對外投資已經成為世界經濟復蘇的重要支撐力量。

4. 所有制改革向更深層次推進。入世不僅加快了我國工業與全球發展的融合步伐，而且促進了改革的不斷深入。2003年3月，中央和地方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分別成立，統一了管人、管事和管資產的權力。隨著產權多元化和公司治理結構建設的不斷推進，國有企業管理體制和經營機制發生了深刻變化，國有經濟的整體素質和競爭力顯著增強。2012年，入選中國制造業500強的企業中，雖然國有企業的數量只有216家，但其資產總額、營業收入總額、利潤總額、納稅總額分別占到總數的74.7%、67.7%、61.8%、83.8%。國有企業活力和效率的提升，為我國工業的持續、快速、健康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與此同時，國家對非公有制經濟的支持和保護力度進一步加大。2005年2月，國務院發布了《關于鼓勵支持和引導個體私營等非公有制經濟發展的若干意見》，掃除了人們對非公有制經濟去向問題的擔憂，并在一定程度上給予了非公有制經濟更大的發展空間。2007年3月，《物權法》的頒布實施，標志著國家對私有財產的法律保護掀開了歷史性的一頁。黨的十七大進一步提出的“平等保護物權，各種所有制經濟平等競爭、相互促進”，則為非公有制經濟發展提供了歷史性的機遇。2011年，全國私營企業工業總產值達到25.2萬億元，比2002年增長了18.5倍，占規模以上工業的29.9%，比2002年提高了18.2個百分點；規模以上港澳臺及外商投資工業企業實現工業總產值21.8萬億元，比2002年增長了5.7倍，占規模以上工業的25.9%。

全球化賦予了中國工業強大的動力。從2003年起，我國工業總量每年都要邁上一個萬億元臺階。2001—2010年的十年中，我國工業增加值年均增長11.4%，對國民經濟增長的年均貢獻率超過45%。在遭受國際金融危機沖擊最嚴重的2009年，規模以上工業依然保持了11%的增速，為全球經濟的穩定與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