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山的夜風(fēng)哭喪似的嚎個(gè)沒完沒了,我坐在涼亭里望著遠(yuǎn)方黑灰的山黛發(fā)呆。
從鬼界空手而歸的兩日里,我去了虞峭山那座茅棚,去了白魚成群銀蓮封印的黑潭底,去了阿羅寨雪白花紅的梅林,還去了蜀中王都那片生了苔蘚的瓦頂。
就好似憑空消失一樣,哪里都尋不到永無的蹤跡。
我不知道他去了何處,更不知曉他離開的原因。
天界的仙僚說,他或許聽信了刈鸞的唆擺,去了魔界做那至高無上的神魔。
我不信。
梟兒還在清荷殿嬌憨的睡著,青女卻告訴我,永無失蹤前根本未曾出現(xiàn)在清荷殿,哪怕一瞬。
難道他連梟兒也不要了?這事兒著實(shí)蹊蹺。
我暗忖,倘若永無以神識(shí)之態(tài)破鼎而出,那么,他無論如何是要來尋葉璟肉身的。
于是,我便同夜羽回了鰲山,靜候他的出現(xiàn)。
正在心煩意亂之時(shí),幾絲溫?zé)岬木莆秲簬е坭阶拥南憧M繞鼻端。
“此處寒涼,喝點(diǎn)酒暖暖。”
我心中一動(dòng),回頭便見一襲青衣的葉璟端著杯盞將我望著。
天寒地凍,他衣衫單薄,烏發(fā)未束,黑綢似得鋪在肩上,手里端著的酒冒著熱氣,卻是面白如紙,更襯得鼻頭微紅。
我趕緊起身接過酒,仰脖喝下,遂抬手摸了摸他冰涼的面頰,有些心疼,嗔怪道:“大病初愈的人怎么不好好休息,跑到這里豁風(fēng),這不是存心讓人心疼嗎!”
情意綿綿的關(guān)心顯然讓他十分受用,他眸中目光愈發(fā)溫柔,嘴角也掛了笑意:“無妨。”
我展臂挽住他的手臂,臉貼在他肩頭蹭了蹭:“真的好冷,咱們回屋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