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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炫耀武力(2)

加快增援

正當史密斯特遣部隊向北運動之際,第24步兵師師長威廉·迪安少將在大田設(shè)立了司令部,為他的部隊到達做準備。再過幾個星期便是51周歲的迪安,在陸軍將領(lǐng)中算是一個不尋常人物,他在接受了預備役軍官訓練團的訓練之后得以委任,扶搖直上成了星級將軍。他身高6英尺,身材魁梧,體重超過200磅。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中,他在歐洲指揮過步兵部隊,并以紀律嚴整而著稱。1947年至1948年兩年,他曾經(jīng)管理在南朝鮮的美國軍政事務,然后到日本接任指揮第24師。他對朝鮮的了解有限——只會講幾句朝鮮語,與政府以外的人幾乎沒有什么交往——他不太喜歡這個地方(1950年7月,他返回朝鮮的第一個夜晚,睡在釜山的一座倉庫里。他尖刻地說:“房子里的臭蟲比過去和將來我看見的任何建筑物里都多得多。”)

戰(zhàn)時狀態(tài)的韓國軍隊給他的第一印象就使他十分擔心。戰(zhàn)爭開始才不到兩個星期,韓國軍隊已經(jīng)有了第三位總參謀長。韓國陸軍司令部“由于內(nèi)部爭吵不休而四分五裂,每個人都斥責對方是‘共黨分子’,每個人顯然都愿意讓我來決定一切,尤其是替他們拿主意”。每一次,迪安希望韓國人能夠奮起抗擊,指揮官們總是搬出“一大堆敗退的借口”:他們?nèi)狈椝?;抵擋不住北朝鮮的坦克;翼側(cè)受到包抄。但絕大多數(shù)韓國士兵“顯然是沒有做出任何努力去抵抗和戰(zhàn)斗”。盡管韓國軍隊一再聲稱它的部隊“在東部山區(qū)苦戰(zhàn)”,并且偶爾亮出一輛繳獲的裝甲車輛,但是迪安甚至猜想不出那里會是一幅什么情景。迪安不會受騙。他打過仗,了解那些標志性的指數(shù)。他發(fā)現(xiàn),雖然韓國部隊大談戰(zhàn)斗,但他們似乎拿不出任何俘虜進行審訊。這是不可思議的,即使在最激烈的戰(zhàn)斗中,總可以抓到一些俘虜。迪安只能斷定韓國人在撒謊。

7月4日晚些時候,迪安幸運地迎來了第一批數(shù)量可觀的美國先遣部隊,第34團的1 981名士兵供他調(diào)遣。他命令這支部隊運動到史密斯特遣部隊的后面占領(lǐng)陣地,封鎖安城的一條道路以及平澤的主要公路。迪安想充分利用這里的地理條件。在平澤,牙山灣的一個支灣向內(nèi)地伸展,幾乎與公路相接,提供了一個屏障,可以阻止任何敵人從西面繞過該城向南逃竄的任何企圖。安城以東,群山綿延到城邊,形成一條類似的屏障。如果北朝鮮人突破這兩座至關(guān)重要的城市,就可以隨心所欲地控制南下的公路網(wǎng)。史密斯特遣部隊已經(jīng)嚴陣以待,希望能夠在此挫敗北朝鮮人的進攻。

迪安仔細地向第34團團長杰伊·洛夫萊斯上校說明了作戰(zhàn)意圖。如果北朝鮮人真的繞過了這些阻擊陣地,那么遲滯行動會變得異常困難。該團的首要任務是迫使北朝鮮人放慢推進速度,為麥克阿瑟爭取時間以增派更多的部隊到朝鮮。迪安估計到困難所在:即將進入陣地的第34團第1營沒有配備坦克、大炮以及反坦克武器;該營訓練較差;洶涌而來的北朝鮮部隊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但是營長哈羅德·艾爾斯中校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的意大利戰(zhàn)役中曾經(jīng)作戰(zhàn)勇敢,戰(zhàn)術(shù)靈活,因此迪安認為他能夠勝任。

艾爾斯二話沒說,召集他的軍士們說:“好吧,上車,出發(fā)?!?

美國人的首戰(zhàn)

星期二,也就是史密斯特遣部隊開進的第四天,疲憊不堪的部隊在烏山下了火車,又坐上征集來的各式各樣呼哧亂喘的朝鮮卡車。第24師第52野炮營的先遣隊共108名士兵,攜帶6門105毫米榴彈炮、73部車輛,乘坐海軍的小型艦艇匆匆地趕到朝鮮,然后坐卡車和火車北進,這真是雪中送炭。史密斯中校認為,現(xiàn)在總算得到他所需要的力量了。喬治·巴思準將跟炮兵部隊一起到來。盡管他的軍階高一些,但是依然由史密斯中校統(tǒng)一指揮。

史密斯中校讓士兵們坐上卡車,準備趁著黃昏向北開進,但是開車的朝鮮人退縮不前。“你們這些傻瓜,”其中一個司機通過翻譯對史密斯說,“那邊在打仗,我們應該往那邊走?!彼噶酥改戏健J访芩箞猿智巴?,司機們便遺棄卡車,在黑暗中逃之夭夭。一名軍士大聲喊道:“好吧,我們找?guī)讉€會開車的志愿者。”這樣,特遣部隊便坐著由美國大兵駕駛的卡車繼續(xù)開進。

越往前走,韓國部隊造成的麻煩越多。在好幾座橋邊,史密斯都發(fā)現(xiàn)韓國士兵正忙著放置炸藥。他們對他說,他們“打算以釜底抽薪的方式切斷公路,來阻擋共產(chǎn)黨的坦克”。史密斯和巴思據(jù)理力爭說,炸毀橋梁也會使他們的特遣部隊陷于困境。他倆說,把炸藥留在原地,如果美國人萬不得已后撤時,他們保證炸毀這些橋梁。

爭論時間一長,巴思就不耐煩了。當一伙韓國士兵還是堅持立即炸橋時,巴思抄起炸藥箱扔進河里,韓國士兵這才住口罷手。

7月5日星期三凌晨3時,史密斯特遣部隊終于到達了目的地。從他們離開日本伍德兵營出發(fā)那一刻算起,幾乎用了整整5天時間。盡管士兵們精疲力竭,還是立刻構(gòu)筑火炮陣地,他們愁眉苦臉地干著。此時此刻,甚至新近入伍的士兵們也知道,幾天以后沿著這條道路由北開來的進攻部隊是以坦克為先導。打過仗的老兵們有高招:打坦克的履帶,使它不能動彈;反之,碰碰運氣,將炮彈射進瞄準孔。大家心照不宣的結(jié)論是:史密斯特遣部隊的士兵們已經(jīng)撞上了最倒霉的差事,之所以把他們的部隊從執(zhí)行占領(lǐng)任務中抽調(diào)出來,是因為他們的指揮官以運用戰(zhàn)術(shù)嫻熟而著稱。坦率地說,很多人都希望自己還在日本。

不管怎樣,士兵們還是動手干了起來。要說明當晚構(gòu)筑的火炮陣地,最好是用人手的形狀打比方。在平坦的地面上,放下右手,展開拇指、食指和中指。水原—烏山公路由北穿過指間向南而去。拇指是一座山頭,食指及中指的關(guān)節(jié)是另一座山頭。炮兵陣地就設(shè)在手腕左側(cè)——1門火炮設(shè)在靠后400碼處,另外4門在大約1英里以外的地方。

B連橫跨公路兩側(cè)。在其右翼,C連布成一個L形陣勢——其三分之一的兵力正對著北朝鮮軍隊推進的主軸線,其余力量散開呈一個90°的直角(順著中指)部署,與一條向南的鐵路軌道平行。山巒起伏的地形中只有這唯一一條由北向南的通道,布拉德福德·史密斯就在這里設(shè)置了路障。

史密斯人手不夠,無法占據(jù)所有的陣地。他從司令部召集志愿人員補充炮兵部隊。加入的志愿者們足可編成4支0.5口徑機槍小分隊和4支2.36英寸反坦克火箭筒小分隊,他們被配置在步兵的前沿陣地上。

炮兵們仔細地計算了炮彈數(shù)量。在日本的佐世保補充彈藥給養(yǎng)時,該營軍械官發(fā)現(xiàn)反坦克高爆彈(HEAT)只剩下18發(fā)。他把其中6發(fā)分給A組,要求節(jié)省使用,專打蘇制T-34坦克。1200多發(fā)其他型號的炮彈都是常規(guī)高爆彈(HE),對付蘇制裝甲的效果令人懷疑。

星期三,天剛亮,540名美軍士兵已經(jīng)在阻擊陣地上就位,史密斯原來的特遣隊得到了炮兵部隊的加強。大雨如注,士兵們或蜷縮在泥濘狹長的戰(zhàn)壕里,或躲在樹后,嘴里嚼著冰涼的C類早餐口糧,等待著北朝鮮人的光臨。

7時左右,史密斯首先發(fā)現(xiàn)北朝鮮坦克。從水原方向沿公路涌來一堆暗灰色的東西,雖然還在幾英里外,但還能辨別出來。不到半小時,前方觀察所報來更為具體的情況:一支由8輛坦克組成的縱隊正緩慢地向陣地逼近。

在這以后令人窒息的30分鐘里,史密斯盯著坦克慢悠悠地駛?cè)?05毫米榴彈炮的射程。8時左右,前方觀察所用無線電向炮兵發(fā)出了開火命令:距離4 000碼,離美軍步兵的前沿陣地約2 000碼。美國炮兵在朝鮮戰(zhàn)爭中第一次向北朝鮮坦克開火,當時巴思將軍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表:上午8時16分。

頭幾發(fā)炮彈打偏了,但前方觀察所迅速校正了距離,炮彈的爆炸在行進的坦克中間掀起一股股濃煙和泥土,然而并不能阻止敵人。見到這般情景,美國步兵們個個驚恐萬分。坦克仍然沿著公路隆隆駛來。史密斯猜想,敵指揮官以為又遇到了一次韓國微不足道的阻擊行動。

由于彈藥數(shù)量有限,史密斯命令待北朝鮮坦克駛到700碼距離時再用75毫米火箭筒射擊。頭幾發(fā)炮彈擊中了先頭坦克,但未能予以致命損傷。北朝鮮坦克的85毫米加農(nóng)炮和7.62毫米機槍不停地射擊,同時沿著斜坡隆隆作響地爬上坡頂。

奧利·康納中尉扛著一枚火箭筒守在公路東側(cè)的溝里,他放過先頭兩輛坦克,然后以跪姿在距離15碼處向坦克裝甲最薄弱的尾部發(fā)射了22發(fā)火箭彈。與此同時,榴彈炮隊的反坦克高爆彈使兩輛坦克中彈起火。受傷的坦克沖向公路邊,為后續(xù)坦克讓出通路。

其中一輛坦克冒著大火,兩名乘員舉著手從炮塔里鉆出來,緊隨著的第三名乘員端著小型沖鋒槍躍出坦克,向附近的美軍機槍陣地掃射。一名機槍手中彈身亡——這是開戰(zhàn)以來被打死的第一名美國地面部隊的士兵,他的名字已因戰(zhàn)斗的混亂湮沒無聞。美軍火力立刻打死了這三個北朝鮮人。(史密斯后來在回顧這次戰(zhàn)斗時,斷言是反坦克高爆彈而不是康納的火箭彈擊毀了那些坦克。他說,火箭彈過期失效了。)

幾分鐘以后,最后一枚反坦克高爆彈打完。常規(guī)高爆彈觸到坦克就彈飛了,不能造成任何損傷。北朝鮮人士氣大振,一往直前。坦克縱隊越過隘口,但未停下來摧毀美軍炮兵陣地,只是向步兵陣地亂打一通。沮喪的美國士兵偶爾用M-1步槍向北朝鮮坦克射擊。這場戰(zhàn)斗的意義很明顯。北朝鮮人猶如星期日駕車旅行者那樣輕松自如地沖過美軍陣地。

第一批坦克沖下公路,奔向炮兵陣地,履帶碾斷了連接榴彈炮陣地與步兵陣地的野戰(zhàn)電話線,而無線電臺由于受潮發(fā)生故障無法使用。美軍只能靠一輛吉普車上的電臺進行聯(lián)絡(luò)。4輛一組的坦克接連不斷地駛來,美軍的任何火力都無法阻擋。到上午9時,已有33輛坦克越過步兵陣地,它們的火力斃傷美軍20人。

那天凌晨,戰(zhàn)斗打響之前,炮兵陣地里有人提出一個明擺著的問題:如果北朝鮮的坦克突破步兵陣地,那么炮兵陣地會遇到什么樣的情況?炮兵中的埃德溫·埃弗索爾中士也和一些人一樣,認為這個問題是杞人憂天?!叭藗兌颊J為,只要敵人發(fā)現(xiàn)是在跟誰打仗,就會掉頭回去?!本褪钦f,這里是美國人而不是韓國人。一名步兵向炮兵們打包票說:“放心,他們永遠不會到你們這里。”

但是北朝鮮的坦克來了,而且大搖大擺地來了,這使史密斯和其他軍官大為憤怒。更有甚者,北朝鮮人似乎對摧毀美軍的炮兵陣地不是特別感興趣。緊閉艙蓋的北朝鮮坦克一次又一次地翻過山溝,沿著公路駛過炮兵陣地。它們也偶爾傲慢地打上幾炮。好像對美軍炮兵陣地不屑一顧,有些坦克的炮口甚至對向公路的另一側(cè)。一輛坦克的乘員發(fā)現(xiàn)美國榴彈炮炮位后停頓片刻并駛離公路,似乎要把它碾毀。但過了一會兒,這輛坦克又折回公路,繼續(xù)向烏山駛?cè)ァ?

與此同時,105毫米榴彈炮在150至300碼距離內(nèi)采取直接瞄準,射出一發(fā)又一發(fā)炮彈。炮彈雖打得坦克連連晃動,但毫無作用地彈飛了。

防御者們唯有一次獲得成功。炮兵分隊的米勒·佩里中校和埃德溫·埃弗索爾中士率領(lǐng)火箭筒組沖向公路,打算在近距離向坦克射擊。一輛坦克瞄準了榴彈炮陣地和公路之間一塊稻田里的美國士兵。埃弗索爾跪在地上匆忙打出一枚火箭彈,坦克近在咫尺,“看上去像是一艘巨大的戰(zhàn)艦”。坦克的炮塔轉(zhuǎn)向埃弗索爾,一發(fā)85毫米加農(nóng)炮彈炸斷了公路旁的一根電線桿。埃弗索爾跳入一條滿是積水的排水溝。線桿倒了下來,但他安然無恙。幾乎在同一時刻,一發(fā)105毫米炮彈炸斷了坦克履帶,它動彈不得。其余的坦克繼續(xù)越過山溝。

戰(zhàn)斗平息之后,佩里中校立即通過一名翻譯向被打壞的坦克內(nèi)喊話,要乘員們投降。他們沒有回答。佩里下令用105毫米榴彈炮擊毀這輛坦克。他們向坦克連續(xù)發(fā)射了三發(fā)炮彈后,兩名北朝鮮人跳出坦克逃跑,美軍一個班緊追不舍并擊斃了他們。

混戰(zhàn)中,一發(fā)輕武器子彈打傷了佩里的腿部,但是他不肯后撤,堅持指揮處于困境的炮兵迎擊即將到來的數(shù)量更多的北朝鮮坦克。一長列似乎望不到頭的坦克沿著公路駛來——有時3輛一組,有時單車行駛。

面對這幅情景,一些炮兵亂了陣腳,用埃弗索爾的話說,他們開始“離開”。佩里及其他軍官和軍士們操縱起被遺棄的大炮,他們從附近的彈藥庫拖來炮彈,裝填上膛,然后射擊。然而,大部分射擊還是不起作用。但這一次,坦克上還不太常見地搭載了一些步兵。大炮的近距離射擊把其中大部分人從坦克上掀下來或擊斃。坦克繼續(xù)向烏山開進,但是道路兩旁卻已躺滿尸體。

到上午10時15分,最后一輛坦克越過了炮兵陣地,至此總共有40輛坦克通過。史密斯清查了戰(zhàn)果,火炮和火箭筒的火力,或者兩種火力一起摧毀或打癱了4輛北朝鮮坦克,擊傷另外3輛,但未使其失去戰(zhàn)斗力。他的部隊傷亡20人,此外還損失了1門105毫米榴彈炮和大部分車輛。

后來,佩里中校痛惜沒有反坦克地雷,當時在朝鮮沒有這種地雷。他認為,使用少量的地雷,只要埋置得當,足能阻止整個坦克縱隊。但遠東司令部暫且不得不以拙劣的方式繼續(xù)作戰(zhàn),依靠部隊的勇敢和臨時措施來爭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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